第41章 我沒有爹地

  第二天南棲月一大早就出了門，簡橙後腳起床準備早餐，收拾妥當之後開始按計劃帶著豆子出門去幼兒園一家一家地面試參觀。

  光是選幼兒園這件事就已經花掉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最後綜合了一些實際情況以及豆子的意願後選擇了北城的一所高端私立園。

  幼兒園幾位面試官老師很喜歡豆子這樣的小朋友，當場給出答覆可以隨時入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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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決了幼兒園的問題已經過了午飯時間，簡橙摸了摸豆子那餓的咕咕叫的肚子，心疼地把豆子抱起來：「傻豆子，餓了沒？」

  豆子伸出小手把擋住自己眼睛的帽子往外扯了扯，嗯嗯地點頭：「豆子餓，豆子想吃肉肉。」

  回去的路上正好路過一家餐廳，簡橙抬頭看了眼招牌，微微晃神了會兒，對比了其他幾家餐館，最後還是選定了這家。

  「走，媽咪帶你去吃無敵好吃的超級拌飯！」簡橙捏了捏他的臉頰，進店之後把豆子放下來，母子倆人手拉走到最裡頭靠窗的位置坐下。

  「女士您好，我們店最新推出兒童套餐，看您帶了孩子，我們推薦您選擇兒童套餐專區。」服務員走過來對著他們盈盈一笑，把菜單放到簡橙面前。

  店裡有暖氣，簡橙把外衣脫了掛在一邊，聞言拿起菜單看了一眼，而後伸手推到豆子面前：「點單。」

  豆子：「……」

  服務員：「……」

  片刻後，豆子拿著菜單一臉無奈地問：「媽咪，要點兒童套餐嗎？」

  簡橙：「隨便。」

  「哦，那要一份兒童套餐B，拌飯不要加蔥花哦，我媽咪不吃蔥，飲料要常溫的，不需要加冰，謝謝小姐姐。」豆子將菜單歸還，對著服務員咧嘴一笑。

  服務員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反應過來後連忙點頭：「好，好的，好的，請稍等。」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神童！

  果然別人家的孩子智商高嘴還甜！

  服務員小姐姐真的忍不住想要伸手摸一把！

  進餐到一半，簡橙起身去上廁所，囑咐道：「我去上廁所，你在這待著不要……」

  「知道啦媽咪！坐在原位乖乖等你回來，不隨便接受陌生人給的東西，不隨便跟陌生人走……」豆子張嘴吃掉滿滿一口米飯，那表情一看就知道在嫌棄簡橙囉嗦。

  簡橙哭笑不得，戳了戳他鼓起來的腮幫子：「mua一個。」

  豆子含著米飯mua了一聲。

  與此同時，門外一位穿著深咖色大衣的男人推門而入，前台服務員在認出他之後十分意外地上前：「抱歉，陸先生，您沒提前打電話預定，那個位置現在有人正在用餐……」

  陸俞舟習慣性往那個位置上看去，臉上並未有過多的表情：「沒關係。」

  家裡有事喊他回去吃飯，所以他一開始並未打算進來用餐，只是路過此地最終又忍不住走了進來。

  徑直走到最裡面，他挑一個離那個位置最近的地方坐下，抬眼對跟過來的服務員道：「老樣子。」

  服務員輕輕點頭：「好的，陸先生，這就為您準備。」

  坐下後，陸俞舟下意識往旁邊一瞥，在與隔壁靠窗的小男孩對視而上的那一刻心跳瞬間錯漏了半秒。

  腦海里響起滾滾驚雷，他不可思議地看著面前這個小男孩。

  雖然當時只是匆匆一眼，但他篤定自己沒有認錯人。

  這是她的孩子。

  這張稚嫩的面容，前不久就已經刻在他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是巧合麼？

  在這家餐館，在這個靠窗的位置。

  他指尖微微泛白，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他看向那孩子的表情越來越熱烈，像是蠢蠢欲動，又不知道在顧慮什麼而沒有任何動作。

  豆子被一個陌生男人盯著老半天，好不容易咽下嘴裡的飯，摸了摸耳朵，毫不畏懼地看過去：「叔叔，你要吃小孩兒嗎？」

  口音是字正腔圓的普通話，隱隱帶著點外國口音，男人怔愣片刻，緊張而又不可置信地看向主動與自己搭話的小男孩：「不是……」

  他幾乎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的嗓音有多麼沙啞低沉。

  想說什麼，卻害怕自己說了不該說的給孩子留下不好的印象。

  調整了呼吸，陸俞舟彎了彎眉毛，儘量用溫和的語氣與他對話：「叔叔不吃小孩兒，叔叔來這裡吃飯，只是覺得你跟叔叔認識的一個人長得很像，忍不住多看了你一眼。」

  「誰啊？」豆子一臉淡定地跟他交流，「是大人嗎？」

  「嗯，是大人。」陸俞舟放鬆下來輕輕一笑。

  「他還活著嗎？」豆子放下勺子，兩條懸空的腿晃悠了一下，「真的跟我很像嗎？除了媽咪，我還沒有遇見過跟我很像的人。」

  似乎沒想到小孩兒會問出這樣的問題，陸俞舟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最好，從進來到現在，察覺到他身邊沒有大人時，他轉開話題問道：「你媽咪呢？」

  豆子又含了一口米飯，看向陸俞舟，慢悠悠道：「不知道，可能掉進廁所了吧。」

  陸俞舟：「……」

  「那……你爸爸呢？」他試探性地問，語氣蒼白又無力。

  豆子疑惑：「爸爸？爹地嗎？」

  「爹地？」他喃喃，「原來你叫他爹地。」

  豆子聳聳肩，表情十分嚴肅：「我不知道，可能死了吧，我沒有爹地。」

  說完，豆子又覺得自己說的不對，嘟噥著糾正：「不對，我有月亮爹地。」

  陸俞舟胸腔一震，太陽穴突突直跳，腦子瞬間陷入空白，後面的話他便也沒聽進去了。

  死了麼？

  為什麼會死了？

  「你爹地是誰，他……」陸俞舟聽見自己幾乎顫抖地開口。

  「他爹地是誰關你什麼事兒？」一道狠戾的的聲音怒吼著打斷他的提問。

  聲音是心心念念的聲音，人是心心念念想見到的人。

  陸俞舟猛然抬頭，將簡橙那凌厲的目光收入眼底，他緩緩站起，眼底掀起一片紅色，聲音嘶啞地出聲：「橙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