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虎牢關的鬼神

  虎牢關，是進入洛陽的重要關隘，自成天險，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氣勢。

  洛陽秘境的入口，同樣位於此處。

  此行出征，由『破軍星』呂凌秋擔任先鋒，『武曲星』姜尚擔任主將，『廉貞星』墨瑤提供各種墨家機關，以便攻城拔寨。

  農家章榮與儒家孟良，前者擅長弓術，後者練的是儒家修身術。

  不是「治國平天下」的那種修身，是「錘鍊肉體」的真·修身。

  法家韓黎負責統籌全局，擅長醫藥之術的『巨門星』張景珍，則負責團隊的後勤保障。

  林宵是受姜天師所託，臨時加入這次出征隊伍，作為壓軸底牌，必要時出手，保證能擊敗窮奇即可。

  戰前會議結束後，韓黎表示，上午時分，就將乘坐「墨家木鳶」飛往洛陽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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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宵心知帝都是逛不成了，發了條消息讓小秘書和楚雲兄自行安排，自己把秘境推平後就趕回來。

  按照自己以往「討伐魔神」的效率，推平洛陽秘境，要不了半天時間！

  【墨家木鳶】是由墨瑤製作的超大型飛行載具，以木質結構為主，加入了符篆、特殊礦石等手段，能肩負起「長途運輸」的工作。

  這趟前往洛陽秘境，正是乘坐【墨家木鳶】。

  帝都中洲聯盟中，有專門留給木鳶的起飛平台。

  一行人前往平台的途中，章榮走向林宵，由衷道：

  「林宵先生，您的救命之恩，在下沒齒難忘。有任何我能幫上忙的，您請儘管吩咐。」

  姜尚側頭望來，訝然道：「救命之恩？」

  黑臉大漢簡述『擊殺鬼車鳥』之事，姜尚笑道：

  「原來如此。難怪林宵閣下會拿著鬼車鳥的心臟來找我。」

  弄清楚其中緣由後，姜尚對『聖域』的實力有了更深切的認識。

  一拳擊殺七階鬼車鳥，當世之中，也僅有林宵能夠辦到。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林宵的話雖是謙辭，語氣卻仿佛在陳述事實，目光平淡地看著遠方。

  相識之初，必定會認為他是個傲慢之人。

  但章榮心知，他有狂傲的資本，況且他的所行所為，皆有著英雄氣概：

  例如路見不平，拳殺鬼車鳥；以及現在應邀除邪，討伐四凶。

  初見之時，他自稱狂士，眼下，章榮愈加覺得這位『狂士』名不虛傳。

  【墨家木鳶】已近在眼前，機關巨鳥張開木質雙翼，停在跑道上，仿佛即將展翅翱翔。

  姜尚與林宵位居隊末，在眾人登上木鳶後，姜尚目光深邃，開口道：

  「林宵閣下，今早的異動，你想必也覺察到了吧？」

  林宵沉吟片刻，想起今早心煩意亂的狀態，又聯想到自己突破聖域時大氣層的震盪，道：

  「有第二名人類，在衝擊聖域？」

  姜尚頷首道：「眼下，不知道他成功與否，但能肯定，那人正是我曾與你談及過的，蚩尤從歷史長河中召喚出的人類。」

  「此話怎講？」

  姜尚簡單將窮奇現世、虎符失竊一事講述，旋即道：

  「今早的異象絕不會是空穴來風，最糟糕的情況下，我們恐怕要與赫赫有名的溫侯交戰。」

  「而交戰的地點。」姜尚目露凝重，「正是虎牢關。」

  林宵微微一頓，重複道：「虎牢關嗎……」

  按姜尚所言，這趟要討伐的BOSS不僅有窮奇，還有虎牢關的戰神，呂奉先。

  在歷代《真三國無雙》系列裡，只有一個特定關卡里的特定武將，才真正配得上『無雙』之名。

  那正是虎牢關之戰中的無雙猛將，呂布。

  虎牢關之戰中的呂布，周身纏繞鬼神般的修羅氣場。

  能憑一己之力亂殺重要NPC，玩家策馬支援都可能來不及，從而導致戰役失敗。

  甚至連玩家與虎牢關下的呂布單挑，都有可能被兩刀劈沒，直接白給。

  而任何文藝作品中，只要呂布在虎牢關出現，那就是修羅鬼神，吃癟的可能性無限等於零。

  因此可以說，虎牢關就是對呂布最大的場地加持，堪稱因果律武器。

  眼下，居然要在虎牢關，與效力於蚩尤的呂布交戰。

  而這呂布，甚至可能是這個世界裡的魔改加強版，無雙武藝的化身……

  林宵仿佛見到『修羅』難度的地獄級關卡，眼底燃燒著挑戰高難的饑渴。

  又像小時候玩《真三》系列被虎牢關的呂布嘎嘎亂砍，現在終於有報仇雪恨的機會，又有種與人類至強者對決的緊張。

  甚至，有種與兒時偶像、天下無雙的呂溫侯，見面的羞澀與忐忑……

  「這真是……」

  林宵經過姜尚，登上木鳶的階梯。

  姜尚眼瞳微縮，感知到沖天煞氣，仿佛有一頭披甲帶鱗的黑龍經過自己。

  我剛才，好像看見，那個當世聖域，他笑了？

  姜尚難以置信地扭頭。

  只見到林宵細腰寬肩穿著白襯衫的背影，那肌肉撐得兩肩巍峨如山，周身似涌動著黑色火焰般的氣場，燃燒著實質化的戰意與渴求。

  姜尚真的看到了一條黑龍：巨大無比的黑龍虛影繚繞在林宵的上空，天穹如墨昏黑，低低地壓將下來，黑龍展翅飛向黑雲下的墨家木鳶。

  聖域的氣場嗎？

  姜尚心頭微凜，覺察到呼吸有絲凝滯，在黑龍使者的氣息影響下，額角划過冷汗。

  林宵目光凜然，嘴角一咧，低聲道：

  「讓人迫不及待啊！」

  *

  轟隆隆！！

  洛陽秘境，虎牢關。

  黑雲壓城，入目肅殺的古戰場。

  關隘之上，屹立鬼神修羅般的身姿，手持方天畫戟，戰袍獵獵作響。

  「汜水關。」呂布虎目掠過追憶，低沉道：「吾又到了這裡。」

  帶翅老虎奸猾狡詐，窺視著沉思的呂溫侯，暗自猜想。

  中洲歷史上的呂布，擅用之武器，並非畫戟。

  而眼前屹立著的溫侯，既然知道汜水關，想必也知道『三英戰呂布』。

  因此其存在，摻雜著人類信仰，與虛構的文學要素。

  但不論其來歷如何，他都是威風凜凜的人類戰神，天下無雙的呂奉先！

  咚。

  蚩尤五兵幻化成的方天畫戟，戟柄拄在城上青磚，盪開狂暴的漣漪。

  浩瀚殺氣撕開烏壓壓的黑雲，灑下幾縷金光照在獸面吞頭連環鎧上，折射出粼粼金光。

  「窮奇。」呂布聲音雄渾低沉，透著不容置喙的威嚴：「你說的敵軍，究竟何時能到！」

  方天畫戟嗡嗡長鳴，感知到主人難以壓抑的戰意，戟端長矛散發源自『兵主蚩尤』的殺氣。

  大老虎低眉順目，低沉道：

  「依據我的推測，他們今日就會抵達。來犯之敵中不乏比肩溫侯之輩，溫侯需多加小心。」

  呂布的武藝，難以用這個世界的法則來衡量。

  雖然他沒有「領域」，無法稱為聖域，當較之八階，依舊不落分毫。

  令窮奇擔憂的是，若來犯之敵中真有八階聖域。

  那已是「仙人」的境界。

  與我配合，溫侯雖能斬仙，但亦有重傷的風險。

  窮奇暗道…與「仙人」交戰，或許能讓溫侯，對這個世界的法則有所參透。

  屆時，溫侯甚至能展開，屬於自己「領域」。

  「溫侯勇猛蓋世，但不可小覷天下英雄。」大老虎道。

  呂布虎目冷掃窮奇，滔天煞氣被他強行收斂起來，低低吐出二字：

  「可笑。」

  眺望沙場，呂布仿佛重新見到昔日十八路諸侯討董的盛況。

  那些個當世英雄，莫不屈服於畫戟之威，皆為鼠輩。

  呂布閉上虎目，耳旁傳來震天動地的兵戈之聲。紅日西傾，殺氣沖天，諸侯膽裂，無功折返。

  良久，呂布虎目圓睜，胸襟涌動豪氣，似要將這亂世攪個天地翻覆，道：

  「縱有千軍萬馬，也難擋我呂布一人！」

  轟隆隆！！

  秘境隱隱震顫，天穹響起低聲悶雷。

  秘境撕開裂縫，飛入一隻巨大無比的機關木鳶。

  【墨家木鳶】栩栩如生，憑機關結構扇動雙翅，自天際飛來！

  窮奇語氣猙獰道：「溫侯，那便是來犯之敵！」

  「汝可瞧好了。」

  蚩尤五兵繚繞血紅色的源力，自畫戟形態轉為一柄巨弓。

  呂布臂有千鈞之力，拉滿大弓猶如滿月，弦上凝聚出血紅色的光箭，瞄準墨家木鳶，凜聲道：

  「看吾把它射下來！！」

  鬼神修羅般的氣息在大弓上凝聚，這一箭好似能射穿大日。

  史書記載，溫侯轅門射戟，有若神人，震懾天下豪傑。即使飛將軍李廣在世，神弓養由基再生，莫敢爭鋒！

  滔天殺機鎖定墨家木鳶。

  中洲七星站在木鳶甲板上，看清關隘上的身影，面色皆驚。

  卻見那人身高八尺，亮銀鎧砌龍鱗，紫金冠簪鳳尾，搭弓如滿月，氣沖霄漢！

  溫侯，呂奉先！

  韓黎眼鏡滑落、姜尚眉宇緊鎖、呂凌秋眼神複雜，林宵目露期待——

  重現虎牢關的鬼神身姿，初見之時，便令天下豪傑為之震懾！

  墨瑤瞳孔收縮，焦急道：

  「墨家木鳶的防護屏障，擋不住呂布的下一箭！！」

  【墨家木鳶】猶如一架空中戰艦，檢測到在途的的聚變打擊。

  滔天源力湧向呂布的巨弓，弓弦上凝聚的血紅色源力，分明是光炮！連城牆都會被這一箭給射穿！

  「章榮！」韓黎喝道。

  「收到！」

  黑臉大漢登上甲板，手持霸王弓，背後凝聚出紫色霸王像，拉弓搭箭，背後巨像也跟著拉開弓弦。

  西楚霸王亦擅射，曾有神兵『霸王弓』，後為章榮所得。論及射藝，章榮實乃一絕！

  霸王弓上連著凝聚七束光箭，隨著章榮的暴喝，七束光箭齊射而出，匯聚成一道洶湧的源力光柱。

  呂布眯起雙目，手中蚩尤五兵所幻化的巨弓射出光炮，正面轟向七星連環的霸王箭。

  「蚍蜉撼樹，不自量力。」呂布冷笑。

  轟！！

  章榮之箭勢沒能撐到半秒，就被巨弓轟出的光炮擊潰。

  箭勢如同暗紅色的光柱，徑直衝向墨家木鳶，眾人臉色微變。

  墨家木鳶張開名為「墨守」的超強防護盾。

  然而，當防護盾與呂布射出的箭勢接觸，瞬息間土崩瓦解。

  墨家木鳶被光炮正面擊中，整艘戰艦在天空中發生連環爆炸，轟開沖天火光！

  轟隆隆！！

  墨家木鳶傾倒下墜，在半空中瓦解成燃燒的木塊，不斷下墜。

  中洲七星各施本領，自木鳶中衝出，落至虎牢關前的古戰場上。

  「墨家城，起！！」

  墨瑤手捏場地卡，清喝一聲，往其中注入源力。

  轟隆隆！！

  霎時間，一座固若金湯的城池拔地而起，圍牆將中洲七星遮蔽，城池與虎牢關兩相對峙。

  這是墨瑤的七階王牌，是極為罕見的場地卡類型，名為『墨家城』。

  墨家擅守城，是『墨守成規』的由來。

  有這座墨家城在，至少能保證眾人，不會處在毫無障礙物的古戰場，與虎牢關的鬼神呂布對峙。

  呂布望著拔地而起的城池，問道：「窮奇，此乃何物？」

  城池竟可在瞬息內建成，令打慣了城池攻防戰的呂布，有些意外。

  窮奇怪笑道：「溫侯，這就是這個世界的法術。」

  呂布眺望戰爭要塞般的墨家城，冷笑道：

  「區區妖法，窮奇，隨我踏平這座城池！」

  窮奇扇翅掀起狂風，畫戟熒煌折射金芒，呂布翻身騎乘帶翅飛虎，落至墨家城前的古戰場，

  正欲斬出戟勢，撼搖墨家城，從城垛飛出亂箭，被窮奇一聲咆哮悉數盪開。

  與此同時，火鳳的嘶鳴響徹雲霄，一頭浴火鳳凰扇翅衝來。

  呂布橫掃斬開火鳳，爆炸掀起滾滾濃煙。

  轟！！

  自墨家城中飛出一名女將，背後張開火鳳之翼，手持方天畫戟，橫眉立目，清喝道：

  「賊人，可敢與我一戰！」

  呂布感知到熟悉氣息，眺望呂凌秋手中的方天畫戟，微微一頓，眼神倏地掠過精芒，渾身氣血翻湧，低啞道：

  「你是……」

  那正是我的方天畫戟，不會認錯。

  但這不可能，我的方天畫戟，又豈會認一介女流為主！

  兒時的偶像，自家的先祖……竟會以這種方式，在戰場上與其相見。

  呂凌秋注視著呂布，目光凜冽。

  歸根結底，那是本不該出現於現世之人。

  就用我的方天畫戟，將其埋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