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怠惰，太怠惰了！（感謝盟主『深海紳士』）

  當聽聞殺手全部解決，林宵輕輕頷首，心中有顆石頭落地：

  「辛苦了。」

  這樣一來，就可以全身心投入與怠惰魔神的對決！

  重劍人的目光似燃燒起來，渾身湧起兇猛黑焰，扭頭望向面容慵懶的白髮美人。

  貝爾芬格掩嘴打了個呵欠，道：「打完了是嗎……」

  林宵點了下頭，暗忖道，這魔神還挺懂社交禮儀。

  

  知道等人先接完電話，沒有偷襲。

  貝爾芬格凝視著身披黑鎧的男人，周身環繞藍光，露出微笑：「那就開始吧。」

  剎那間，在林宵與貝爾芬格之間好像出現一片真空帶，在這塊區域內，時間流速接近靜止。

  林宵嘗試著舉起隕星劍，卻發現動作極度遲緩，於是驅動「傲慢之力」。

  高傲至極的紫色火焰，霎時間衝破怠惰領域的束縛！

  貝爾芬格美目中露出一絲驚訝。

  正如瑪門所言，他獲得了路西法大人的本源之力！

  連路西法大人都與他契約，棲身於人界……

  貝爾芬格思忖著…要不然，我直接投降算了？

  不是不能打架，純屬懶得打架！

  孤月高懸，淡藍色結界封鎖著星圖市。死寂的城市街道上。

  重劍人踏地躍起，背部展開煉獄雙翼，朝著貝爾芬格，抬手斬出暗紅色光炮般的『隕星劍氣』！

  轟！！

  光炮橫穿街道，即將吞噬貝爾芬格時，她的眼底亮起淡淡藍光，腳下似有無形領域擴張。

  隨後，她以匪夷所思的速度，近乎閃現般避開光炮。

  由于貝爾芬格在怠惰領域中行動無礙，因此在身處怠惰領域外部的林宵看來，她的速度幾乎是魔神中最快的一位！

  劍氣落空，轟在貝爾芬格後方的大廈中段，炸開絢爛的火光。

  貝爾芬格回望大廈，眨了眨眼：「你還真不留情呀……」

  林宵面色如常。

  身為七階卡師，打架拆幾棟大樓，也是相當合理的！

  黑鎧男人身負火焰雙翼，高懸於天空，右手持黑色重劍，左手掌心盤旋一團具有湮滅氣息的小型黑洞。

  黑洞如螺旋球體，其中蘊藏的暴食之力，像是能吞噬萬物！

  林宵猛然擲出『暴食黑洞』，黑球頓時與貝爾芬格周身的藍光互相撕扯！

  與此同時，重劍人扇翼直衝而來，闖入怠惰領域的同時，速度沒有絲毫遲緩！

  貝爾芬格波瀾不驚的表情產生變化。

  用『暴食之力』與我的本源之力相互抵消嗎？

  雖是人類，運用惡魔的力量，卻又爐火純青！

  嘭！！

  林宵斬落的重劍，在街道上劈開巨大凹陷，碎石飛濺，貝爾芬格扇動蝙蝠雙翼輕盈升空。

  揮手間，貝爾芬格掌心握住一柄名為「怠惰」的豎琴，眼眸居高臨下地看著林宵，撥動豎琴。

  慵懶倦怠的靡靡之音幾乎要讓人喪失所有鬥志。

  但對同時具有「傲慢之力」與「色慾之力」的林宵來說。

  這類幻術系進攻，即使來自魔神，同樣可以直接無視！

  林宵正欲追擊，聽見貝爾芬格懶洋洋地打個哈欠，道：

  「沒意思……不打了，我投降。」

  林宵：？

  貝爾芬格周身的藍光黯淡下來，毫無防備地落在地面，揉搓著惺忪睡眼，一副就要躺倒的模樣，甚至又掩嘴打了個哈欠。

  林宵強忍住跟著打哈欠的欲望，戒備著怠惰魔神，扇動雙翼落地，冷冷道：

  「你究竟在耍什麼花招。」

  貝爾芬格抬起眼眸，瞥了眼林宵，慵懶道：

  「花招？我根本懶得耍花招……只是運動量達標，可以睡個好覺了。」

  林宵：「……」

  不愧是你，有夠怠惰！

  的確，貝爾芬格身上沒有露出敵意。

  而她覆蓋全城的怠惰領域，同樣幫助了我與隊友……

  林宵猶豫片刻，卻見貝爾芬格紅瞳閃爍光澤，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

  「我聽聞，有四位魔神，居住在你的莊園內。」

  林宵沉吟片刻，點頭道：「確有此事。」

  魔神之間也是會互相交流的。

  即便阿斯蒙蒂斯等人將「黑龍契約」的事告知貝爾芬格，自己也不會意外。

  貝爾芬格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容。

  四位魔神與林宵簽訂了契約，直到現在也沒有惹出麻煩……這說明人界的生活，很符合我的理念。

  怠惰魔神並不反感人類。

  她只是討厭出門、噪音以及一切的麻煩事。

  像路西法那樣，與黑龍使者簽訂契約而已……看起來並不麻煩！

  貝爾芬格抱起手臂，襯托傲人胸懷，語速緩慢道：

  「那你……願意與我簽訂契約嗎？」

  魔神的話語，大多是為蠱惑人類。

  因此，林宵下意識地想要拒絕，忽然間愣了一下。

  嗯？好像有哪裡不太對？

  他琢磨著貝爾芬格的話語，反問道：「黑龍契約？」

  「不然呢。」貝爾芬格玩味道：「你還有什麼其他，能夠駕馭我的契約嗎？」

  林宵眼神古怪地看著白髮美人，腦門上就差露出一個問號。

  以往都是和魔神打生打死，靠物理說服的手段，來與魔神達成契約。

  譬如高傲的路西法，不先把他打服，他那臭屁的性格不可能答應契約。

  而怠惰魔神……反過來問我，要不要簽訂契約？

  「怠惰之力是很難恢復的。必須通過『懶惰之舉』才能得到補充。」

  貝爾芬格攤手說：「換句話說，和你打架很傷元氣的，不如我們用和平手段解決……」

  林宵大概理解了貝爾芬格的話語——

  因為太懶了，所以咱們直接略過談判和忽悠流程，直接簽賣身契吧！

  重劍人把重劍掛在後背，抱著鐵甲胳膊，點了下頭，沉悶地說：

  「真是怠惰啊。」

  貝爾芬格伸出手指撓撓臉頰，靦腆又天然地一笑：「也還好啦……」

  林宵：「……」

  所以，怠惰對怠惰魔神來說，算是誇獎嗎……

  林宵並不懷疑貝爾芬格的怠惰程度。

  怠惰魔神懶得對決，這合乎情理。

  但林宵依舊沒有鬆懈警惕，冷靜地說：

  「我可以與你簽訂契約……但有些事情，我們必須商量明白。」

  貝爾芬格抱著手臂，露出願聞其詳的神態。

  「如果我沒猜錯，那根聖骸骨的右臂，應該就在你手中。」林宵開門見山道。

  貝爾芬格露出微笑，饒有興味道：「你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呢？」

  「魔神受到現世法則的限制，最強的路西法不過堪堪觸及八階，而你卻能釋放籠罩整座星圖市的領域技……」

  林宵仰望城市上空的淡藍光膜，「這並非你自己的力量，而是藉助外物。」

  「沒錯，我的確借用了那根骸骨的力量。」

  貝爾芬格漫不經心地說：「但我是受人所託，前來保護你，還有你的同伴。」

  林宵一怔。

  貝爾芬格像看見了頭盔下男人驚訝的神情，笑著說：「不必驚訝。魔神與人類相似，亦有自己的行事準則，因此我也會受託辦事。」

  「而關於這份委託。」貝爾芬格眼眸瀲灩微光，微微一笑：「你可以理解為……有人還不想讓你與同伴死亡。」

  林宵沉默片刻，失竊的聖骸骨、暗中的守望者、貪婪之神瑪門。

  他隱隱覺得，自己抓住了事件的真相：

  瑪門將聖骸骨提供給貝爾芬格，要求她保護人類；

  而瑪門，又是諸多魔神當中，最擅於偽裝、混跡人類社會的存在。

  因此，不論在三校聯賽亦或此次事件，都有瑪門的介入……

  這屢次出現的身影，就像是接管聯賽安保工作、貪婪擴張政治版圖、又對手下格外關注的那位女性。

  林宵的心中浮現難以置信的紅髮女人，目光微微閃爍。

  說到底，這只是我的猜測。

  但無論貪婪魔神到底是誰、祂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林宵的想法，從始至終都只有一條：

  讓魔神，助我修行！

  林宵：「那根骸骨，現在究竟在哪？」

  貝爾芬格聳了下肩：「反正不在我身上。」

  林宵懷疑地在貝爾芬格身上四處打量，她理直氣壯地說：

  「有我肯定給你了。這麼麻煩的東西我才不想拿著，用完我就讓使魔，還給瑪門了！」

  別西卜可以驅使蒼蠅，而貝爾芬格能夠指揮蝙蝠、夢魘等小型惡魔。

  林宵額頭冒出省略號。

  她的話雖然很不靠譜，但的確是「懶神」能做出來的事情！

  只有林宵清楚，那根所謂的「聖人骸骨」，實際上是【不朽骸骨】。

  一根歷經千萬年的骸骨，仍能擁有神話級的品質。

  難以想像，它的主人身前，究竟是何等存在。

  不論是源自創世之主，亦或源自與創世之主同時代的生物。

  那根【不朽骸骨】，都是林宵必須奪得的物件。

  「繞了一圈，還是得尋找瑪門的行蹤。」林宵暗忖道。

  貝爾芬格：「還有其他疑問嗎？」

  林宵搖頭。

  一開始，自己好像錯怪了貝爾芬格，誤把她當成和殺手一夥兒的了。

  現在看來，貝爾芬格其實是諸多魔神里，最好搞定的一個……

  「那輪到我來問你了。」

  貝爾芬格美目閃爍一絲光亮：

  「莊園的居住環境如何，有無美食、美酒與冷氣？」

  林宵點頭說：「有，還不少。」

  貝爾芬格想起瑪門對她的叮囑，眯起雙目：「事先聲明，我是不會工作的。」

  讓怠惰魔神去工作，無疑等於要她的老命。

  林宵面無表情：「不用工作，你只用睡著就好。」

  「真的？」貝爾芬格狐疑地說。

  「我可以用黑龍契約保證——」林宵咬重讀音，「你只負責睡覺就行。」

  畢竟，直播睡覺，是個很適合貝爾芬格的工作！

  貝爾芬格滿意地點了下頭，殊不知自己早已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林宵掌心燃起一簇黒焰，具現出黑龍契約。

  具有毀滅氣息的羊皮繪卷在貝爾芬格面前徐徐展開。

  她的眼神閃爍一絲危險冷光，像是在直面必須萬分警惕的生靈，很快恢復如初，笑呵呵地說：

  「你到底是怎樣與『毀滅之主』取得聯繫的？」

  「那是創世時代的至高者。」貝爾芬格眼神暗藏鋒芒，不動聲色地說，「而你，畢竟是個人類。」

  林宵思忖了一下，如實回答：

  「我拿隕石砸了毀滅之主，祂就把這份契約給我了。」

  怠惰魔神匪夷所思地看著重劍人，見他語氣誠懇，頓時滿頭問號。

  貝爾芬格：？？！

  你也是靠著復活手段重生，偽裝成人類的老怪物吧！

  「名字簽在右下角。」林宵友情提示。

  「咳……太麻煩了。」貝爾芬格深吸一口氣，胸膛起伏，竭力保持冷靜，散漫地說，「我按手指就行。」

  契約成立，飄在半空的羊皮紙自動燃起黑焰，焚燒成光粒，散向天空。

  林宵能覺察出「怠惰領域」效果與範圍均得到提升。

  這樣一來，即使面對奧古斯都擲來的永恆之槍，林宵也有避開槍矛的自信。

  「好了……」貝爾芬格掩嘴打呵欠，「委託達成，我也該和你回莊園了。」

  林宵嘴角抽動了一下。

  怎麼感覺，你就是奔著騙吃騙喝來的呢！

  貝爾芬格張開雙臂，敞開傲人胸懷，認真地說：

  「我可以允許你把我背回家，人類，我不嫌棄你。」

  其實是因為今天運動量達標，已經不想再走動了。

  林宵表情漠然，從黑龍圖鑑里抽出一張金閃閃的卡片，抬手將貝爾芬格封入其中。

  貝爾芬格置身於卡片開闢出的空間當中，發現這裡的環境與尼德霍格神話中的『世界樹』有些相像，滿意頷首，旋即打起盹來。

  卡面上呈現出『怠惰魔神·貝爾芬格』的字眼。

  火種中則多出一枚晶瑩剔透的【藍寶石】。

  契約怠惰魔神的過程，順利到超出林宵的想像。

  剩下的兩位魔神，雖然棘手，但林宵已經找到些許蹤跡。

  例如，他從牛仔口中得知，嫉妒魔神與羅曼等人，存在千絲萬縷的關係……

  當務之急，是回去照看楚雲兄他們。

  然後，明天夜晚，與奧古斯都對決，彰顯七階巔峰的實力！

  林宵仰望夜空，見到籠罩城市的淡藍色光膜逐漸散去。

  市民們從昏睡中甦醒，茫然環顧四周，與其他人面面相覷，繼而又陷入更大的混亂。

  刺耳鳴笛聲此起彼伏，尖叫、喧鬧再度響起。這些勢必交由聯邦政府頭疼。

  都市霓虹中，林宵跨上摩托，戴上耳機，隨著歡快的爵士樂絕塵而去，風衣背影消失在夜色深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