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狠心的爹娘

  「不知道，沒人知道他們兩個去哪裡了。家裡的那個山上，有他們的墳，你可以去看看。」顏妃說，但是又笑了笑，說：「不過就算是去了，也沒有什麼可祭奠的。畢竟那裡，應該是沒有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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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妃的話，越發的深奧，讓顏卿卿越發的不知道，到底自己應該要相信什麼。她才知道，自己的爹娘，並非是如今在府中的這個，但是同時，她又得到一個，她爹娘，不知在天涯何處的消息。自己為何總是這麼命苦？

  「我今天告訴你這些事情，並非是讓你聽了，就算了。」顏妃這樣眯著眼，說：「如今，皇上雖然老當益壯，但卻也不復當年。他如今，雖然表面上不動聲色，但實際上，卻仍舊在找當年的那個金龍。」

  金龍的事情，自古帝王多疑，定然都不會輕易的相信，一條金龍能夠如此就殞命。他如今已經身子大不如前，自然是害怕自己的江山動搖，定然會出去找。而自己的爹，一定和娘躲在不知名的角落之中，逍遙的很……

  不知道為何，顏卿卿總是有這樣的感覺，那就是，爹娘兩個人，就像是楊過和小龍女般，過著神仙眷侶，隱世的生活。

  「姑姑，話說回來，你腹中的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你在冷宮之中，竟然能夠懷上龍嗣？」顏卿卿其實一直都在好奇，但是剛剛懷孕，若是引起了她的情緒激動，怕是對胎兒不好，如今，這事情的衝擊，對顏卿卿來說，已經夠大，她也鼓起勇氣，終於問了出來。

  顏妃聽見她這樣問，摸著肚子，有些悲傷的說：「人人都說，我肚子裡的這個龍嗣，深得皇上寵愛，是未來的太子，但他們卻不知，這個孩子，終究是生不出來的！」

  「姑姑為何這麼說？」顏卿卿聽了臉色一變，似乎是察覺到其中有些不對勁的地方。連忙說：「是否是皇后對你下毒手？」顏卿卿說完，顏妃哈哈一笑，說：「卿卿，你個傻孩子，你要知道，在這後宮之中，越是有權勢的女人，越是害怕經過自己的手，出人命！」

  後宮之中的女人，但凡是娘家有權有勢，但凡是自己有所依靠。她們都會在後宮之中，表現的賢良淑德，甚至不嫉妒，不吃醋，皇上來到自己的宮中，都會推到別的寢宮之中，裝作大度。更何況是皇后這樣的女人。

  表面上的樣子，她自然是做的淋漓盡致！她手中的鮮血，雖然不比別人少，但是卻仔細追究起來，無一件是她做的！無論如何，都無法定了她的罪。

  世間最恐怖的女子，想必就是這樣的。心如蛇蠍，但卻貌美如花，嬌艷欲滴，讓人在不知不覺之中，丟了自己的性命。

  後宮之中，女子爭奪的，並非是帝王的愛，而是一種寵愛。這兩者其中的不同，就是若是沒有愛，倒是也可以寵愛。可以讓她冠壓六宮，讓她獨寵。或許是因為她的勢力，也或許是因為她的美貌。但是愛，自古帝王，最不能夠奢求的，就是愛……

  「可是，姑姑肚子裡的這個孩子……」顏卿卿看著顏妃，然後說：「他是從何而來的？我聽聞，宮中皇上把你打入冷宮之中，就不復相見。這又何故，一下子冒出個龍嗣呢？」

  顏妃聽見她的話，微微笑了，說：「外面的傳聞，永遠都是真真假假。你以為，我有顏府的勢力，他真的能夠讓我住在冷宮之中？說是冷宮，只不過是我的宮中，沒了他的到來，便冷清了，丫鬟們，也都覺得，我失寵，就走了，僅此而已。」

  「那一日，他應該是從皇后處來。他喝醉了，說是想起了之前，我們兩個甜蜜的日子。我十六歲入宮，就伴隨在他的左右，當初，我一腔真心，對他始終是念念不忘，可他給我的，卻只是榮華富貴。」顏妃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輕聲的說。

  當年，顏妃入宮，那寵愛，絕對沒有一個妃子能夠跟其相提並論。那椒房殿，就算是皇后，當年都沒有體會過！但是顏妃有……她當年，無論是什麼時候，都伴隨在皇上的左右，即便是上朝，她也被允許，坐在珠簾之後，跟皇上十指緊扣。

  而也正是因為這樣，讓大臣們，紛紛說，這顏妃，是紅顏惑主，留不得。人人都讚頌那時候幽居在宮中的皇后，說她才真的母儀天下，擁有大度的情懷，能夠允許這樣的一個妃子，坐在自己之上。

  「她應該，只是想要讓你成為眾矢之的吧！」顏卿卿說完，顏妃看著她，苦笑著，說：「你一個孩子，都能夠分析清楚。可我呢？我當年，只是一味的沉迷在他給我製造的幻覺之中，覺得他對我是真的有情的，是真的愛我的……可是我錯了，帝王怎麼會有情呢？」

  顏妃後來的事情，顏卿卿聽凝笑，也說過一二。因為一不小心，觸動了皇上曾經作為皇子的時候，也對月夫人有過一絲愛慕的事情，被打入冷宮之中，再也不見。從此，失寵，並且受到冷落。

  原本跟她交好的妃子，也都落井下石，說顏妃在受寵的時候，曾經多次暗害其他的妃子，善妒。而皇上也就信了，或許，不是信了，而是他也就隨之而去，不作理會了。沒有了愛，又怎麼會管呢？

  「這一切，都是皇后做的吧？」顏卿卿實在是無法想像，當時的顏妃心中，到底是有多麼的傷，她是否已經絕望了。在那椒房殿之中，看著曾經擁有回憶的地方，然後哭泣，最終絕望。甚至是不再想去用方法爭寵。

  曾經，顏成書進宮看望顏妃，看見她生無可戀的表情，曾經問過：「你就不想要再奪一次嗎？如今你的容顏，若是好好的保養，定然能夠重新……」

  「我為何要奪呢？」顏妃沉默不語，她開口，粲然一笑，說：「曾經，我初見皇上，他一表人才，對我溫柔體貼，他對我與她人不同。我要的，他都給我，哪怕是我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會想要去摘下來。可後來，我發現那些只不過是他順手做的，他並沒有付出過真心！」

  顏妃曾經愛過一次，傷過一次。就像是大病的人，雖然能夠繼續苟延殘喘，但是卻沒有辦法放下自己的心，然後重新開始！

  「這個孩子，是皇后設計的。她那晚，給皇上喝了藥，讓皇上看誰，都像是月夫人，那個他心底唯一深埋著的女人！」顏妃說完，低頭看著地面，說：「他嘴裡叫著別人的名字，然後強要了我。一月之後，我被御醫檢查出來，懷了龍嗣。我的寢宮，重新恢復了椒房之寵……」

  顏卿卿不知道應該要說什麼，皇上心底的女人，竟然是自己的娘親。而是顏妃的弟妹，這種關係，她身為一個小輩，不知道應該如何的勸解。而顏妃，也已經是大徹大悟的人，她摸著顏卿卿的腦袋，輕聲的說：「你不用自責，這都是我們的事情，跟你無關！」

  「其實，我能夠跟你娘有幾分的相像，倒是我的福氣！你娘那樣一個完美的人……」顏妃說道這兒，看著花園中的花兒，說：「若是你娘真的還在，或許，她也會拈花，然後回頭一笑，就像是曾經那般吧！」

  顏卿卿不知道應該要說些什麼，只能是握著顏妃的手，說：「姑姑，我娘不在你身邊。可是我還在，我會用我所有能力，去保你和你肚子裡的孩子平安。不管他是龍嗣也好，還是一個公主也好，我都願意……」

  「卿卿，照顧好你自己！你如今，跟你娘，已經越來越像了！你出生的時候，也是天降祥瑞，那時候，宮中沒有女兒出生，況且，月夫人生你的時候，皇上派人來盯著。所以沒有辦法，沒有辦法去隱瞞……」顏妃心疼的看著這個女孩兒。

  「你身上，背負的是很多事情！」顏妃看著那邊走過來的八王，然後咳嗽了一聲，說：「姑姑身子有些乏了，就先回去。今日的事情，就爛在心裡，永遠都不要想起！知道嗎？」

  顏卿卿點頭，可卻沒有辦法隱藏自己的心情，這樣的事情，她怎樣去忘記呢？既然知道了，就像是一個刺，在心中橫著，爹，娘，他們兩個，到底是為什麼，才離開自己。讓自己的叔叔去照顧自己長大？

  他們若是活著，為何這麼多年，他們從未回來過。若是他們死了，又是什麼時候死的，自己能否見到他們的骨灰，或是屍體……這些，顏卿卿都不知道，她茫然的望著天邊，並沒有察覺到身後司徒淨塵的腳步聲。

  隔著一點兒距離，司徒淨塵看著她，臉上那般淡然和放空，一身粉色的百褶裙，倒是讓她看起來，顯得格外的清雅，通靈……甚至多了一絲，不讓人去打擾的那種距離感。

  「在看什麼？」咳了咳暗啞的聲音，司徒淨塵開口問，打破了這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