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人受得了孩子受不了

  「你不想想自己，想想孩子，以後奶粉，尿片，上學，吃喝拉撒的不都得花錢啊？你一婦道人家，沒有收入……」

  「你給我滾，滾出去……」

  林芳華羞憤難耐，痛苦的咆哮起來。

  她萬萬沒想到，男人死了以後，自己的結局居然是這樣的。

  「林芳華，你別不識好歹，你不是能耐嗎？好，你想讓我管，我還不管了呢，我這就出去，讓江二他們來你家鬧！」

  胡運華的豬腰子臉一下子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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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點錢對胡運華來講簡直就是毛毛雨。

  他只不過是想通過這次機會爬上林芳華的床。

  沒想到林芳華居然如此不識抬舉。

  他氣的掀開帘子準備離開，卻被人撞了一個跟頭。

  「虎子？你怎麼……」

  話音未落，李四虎的鐵拳已經招呼在了他的臉上。

  「胡運華，你他娘的就是個狗雜種，老子告訴你，我老李家的人還沒死絕呢！」

  胡運華被他徹底打蒙了。

  縱使心中有氣，奈何今天這事兒的確不宜鬧起來。

  他捂著臉，慘叫道：「虎子，你抽什麼風啊？毆打村長，這在古時候就是毆打朝廷命官，雖然現在不砍頭了，但也能抓你去看守所住幾天。」

  李四虎簡直被他的話氣笑了。

  揚起拳頭就準備砸死這個老混蛋，卻聽孩子哇哇哭鬧起來。

  「夠了，虎子，趕緊讓他滾蛋……」

  林芳華聲音尖銳，但很快便柔和起來，「寶寶不哭，餓了吧，吃吃……」

  「我告訴你胡運華，今天要不是怕嚇到孩子，老子跟你玩命，滾蛋……」

  李四虎聲音低沉，扯起他的衣領，直接將他推出了院子。

  「媽的，神氣什麼？狗東西，窮的叮噹響，還你老李家？我呸……咱們走著瞧，等江二來了，有本事你跟他耍橫去！」

  胡運華整了整衣服，罵罵咧咧的出了門。

  「江二了不起啊，有本事讓他來，老子讓他出不了這個門！」

  李四虎早已氣的火冒三丈，當即便拎著簍框沖了出去。

  胡運華嚇了一哆嗦，趕緊跑出去了十多米遠。

  「李四虎你算什麼東西，江二可是鎮上的大混子，執法隊隊長都跟他稱兄道弟，在鎮上無法無天，我勸你有跟我耍橫的工夫，還是想想怎麼湊那六千塊錢吧！」

  「真等江二找上門，你就是跪下求我，老子也懶得管你家這破事。」

  胡運華冷哼一聲。

  身為村長，村里誰家什麼條件他門清的很。

  六千塊錢，只怕李四虎跟林芳華榨乾骨髓也拿不出來。

  現在不是爭一時意氣時候，等江二來，有他好看。

  林芳華那個賤女人，早晚都得來求他，到那時候，哼哼……

  李四虎朝著村長跑走的方向狠-狠的淬了口唾沫。

  錢，他肯定會還，但絕對不是因為怕了江二。

  想當年他在縣城混的時候，怕過誰？

  外面都稱他李四虎叫似虎，如狼似虎。

  李四虎悶頭進了屋。

  林芳華倒在炕上，背對著李四虎正在哄孩子，顫著聲問道：「四虎，他說的是真的？你哥他真欠了六千塊錢？」

  她家這情況，已經揭不開鍋了。

  要真有錢，就不可能請鄉下穩婆接生，早就去醫院了。

  也不至於到現在身體還出了問題，又沒錢買奶粉干著急。

  讓他們三天之內湊出六千塊錢，這簡直就是把人往絕路上逼。

  「嫂子，欠條我看過，是我哥的筆跡，當時沒跟你說是怕你擔心，不過我覺得我哥肯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所以……」

  「但是你放心，這錢我會想辦法還上，你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放鬆心態，千萬不能生氣……」

  李四虎心裡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該怎麼勸，因為他從來沒勸過別人。

  「我知道，不過還是謝謝你。」

  林芳華抽噎了兩聲，這個時候孩子又哭了。

  李四虎心急如焚，這才意識到什麼叫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孩子一哭，林芳華心裡就更加不是滋味。

  可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只能繼續哄。

  「四虎，你出來一下。」

  這時，門外傳來三姨的聲音。

  三姨住隔壁，李四虎從小吃她奶長大，這些年沒少受她幫襯。

  聽見三姨喚自己，趕緊走過去。

  門外，三姨從兜里掏出一個手絹裹成的錢包，不由分說的就往李四虎的懷裡揣。

  「四虎啊，要不行就趕緊買點奶粉吧，三天了身體都是空的，大人受得了，孩子也受不了啊，三姨多了也沒有，這有一千塊錢，你揣著！」

  「三姨，哪能要您的錢，您趕緊收起來收起來，錢的事情，我們自己想辦法。」

  「你這臭小子跟我還客氣什麼，你小時就是吃三姨奶長大的，我把你當親兒子看，芳華這孩子仁義，三姨看在心裡。」

  「快收起來，這錢是我給孩子買奶粉的，至於四彪欠的錢……嗨，人都死了，還提他幹什麼……」

  三姨搖搖頭，長嘆一聲把錢塞李四虎手裡就走了。

  李四虎攥著錢，心裡說不出的沉重。

  他轉身看著屋門，深深的吸了口氣，掀開帘子走了進去。

  「嫂子，我……」

  李四虎仿佛做出了很大的決定，可張開嘴還是難以啟齒。

  看著欲言又止的李四虎，林芳華也是一愣。

  強擠出一抹笑容，「是不是錢的事，如果他們來鬧，大不了把房子給他們。」

  「不是錢的事，錢的事情你不用管，我來解決。」

  李四虎順便把三姨給了一千塊錢的事情，告訴林芳華。

  而且把自己發現那條大鲶的事情也告訴了她。

  如果抓到肯定能賣好幾千。

  林芳華好奇的看著李四虎，「不是錢那是什麼？」

  「他！」李四虎指著躺在襁褓中已經哭累睡著的小娃娃道：「嫂子，你一直餵不上我小侄子，我可能有辦法幫你……」

  說到這，李四虎的臉已經紅了。

  林芳華的臉更是紅到了耳後根。

  她慌亂的緊了緊衣領，根本不敢去看李四虎。

  「嫂子我沒別的意思，你別誤會，我是想說，你是不是身體什麼血管堵了？我剛好掌握一種方式，可以疏通，要不……要不我試著幫你疏通一下試試？」

  聞言，林芳華又羞又憤。

  她怎麼不清楚李四虎還有這本事？

  「真的，我真的可以。其實我早就想說了，只是怕你誤會，現在除了用我的辦法，大晚上咱們也沒其他辦法不是？過了今晚，大侄子四天沒吃沒喝了，別說孩子，大人也扛不住啊！」

  李四虎是真的替她著急，也絕對沒有成心占便宜的意思。

  林芳華看著襁褓里的兒子，緊緊的咬著下唇。

  內心也在掙扎。

  她是城裡人，也知道有這樣的職業。

  不過，眼下跟自己說要幫自己的人卻是她的小叔子。

  一時半會兒，她根本無法接受。

  但她又不能看著懷胎十月產下的兒子活活餓死。

  最終還是母愛占據了上風。

  她深吸了口氣，點點頭，用那比蚊子聲大不了多少語氣道：「那就試試吧！」

  說完這話，整個人都緊繃起來。

  李四虎走上前，手心裡全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