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皇商之家

  「小姐，你出府想必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吧？你可以不用管我的，我回頭去京兆尹衙門裡去報備一下，看看接下來去哪裡當丫鬟。」碧月看到葉汐離開，便知道葉清冉肯定有重要的事情，於是開口說著。

  「碧月，你是不是以為我叫你出來，就是真的要趕你走？」葉清冉笑道，「你的賣身契還在我手裡呢，奴籍還沒消，你是無法在京兆尹府衙報備的。」

  碧月聽了葉清冉的話，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葉清冉到底想要做什麼。

  「你不用太擔心，小姐從來沒說要讓你走啊。」葉靈這時候笑著開口，「就算讓你出府，也不代表你不是小姐的人嘛。」

  

  「這麼說……奴婢還可以伺候小姐？」碧月一聽，眼神開始發亮，覺得看到了希望。

  「祖母不准你繼續在府中，伺候我肯定是不行了，不過我有個任務要交給你，你願不願意幫我？」葉清冉問道。

  「當然願意！」碧月毫不猶豫的回答著，「如果不是小姐為了我，跟二小姐和老爺據理力爭，恐怕我現在已經受冤枉被杖斃了，哪裡還能好好地站在這裡？小姐的恩德，碧月銘記在心，小姐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那跟我走吧。」葉清冉說著，便領著碧月去了一家米鋪的門口，並站在拐角處，仔細地觀察著。

  碧月看著那間米鋪，上面寫著「程家米鋪」，她雖然只是個小丫鬟，但是對「程家」這兩個字，還是有所耳聞的。

  程家是日曜國有名的皇商之家，一直和皇族做生意，宮裡供應的糧食、蔬菜、布匹以及其他的東西，都是由程家來負責的，包括宮裡頭修建宮室，也是程家出面找工匠做事。

  「小姐，你這是想做什麼？」碧月開口問道。

  「程家米鋪最近在招收一些工人，你聰明伶俐，又能說會道，是個做生意的料。我想你冒充自由身去程家米鋪找活計，在裡面站穩腳跟。」葉清冉說道。

  碧月是個聰明的人，她一聽就知道葉清冉到底要自己做什麼。賣身契，葉清冉肯定是不會還給自己的，也就是說她不管去哪裡，都沒有脫離奴籍，也還是葉清冉的婢女。至於她要做的事，就是以程家米鋪作為突破口，混進程家。

  「小姐，我能行嗎？我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碧月心中很是緊張，她雖然不知道葉清冉到底具體要做什麼，但是她一旦進入了程家米鋪，身份就相當於是個細作，是葉清冉派在程家的細作。

  「程家是皇商之家，生意遍布大江南北。程家的少主叫做程錦和，現在程家的生意都歸他掌管。」葉清冉並沒有回答碧月的問題，而是繼續說道，「而這個程錦和，就是你的進入這家米鋪的目標。如果你能做到，讓他不管去大江南北哪裡談生意都能帶著你，就完美了。」

  碧月聽著葉清冉的話，雖然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完成，但是因為是葉清冉的命令，所以她也沒有拒絕：

  「小姐請放心，我會好好努力的。」

  「程錦和是個行事很小心的人，短時間內我們互相之間不會有什麼聯繫，但是我會一直關注你的動靜，並且保護你的安全。有需要的時候，我才會找你。」葉清冉叮囑道，「還有，不管什麼事情，你自己小心為上，任務不是最重要的，你的命最要緊，如果看到不對勁，趕緊撤出來。」

  「放心吧，小姐，我會有分寸的。」碧月點頭，然後開口說道，「那我現在就去了。」

  「去吧，自己小心。」葉清冉點頭，目送碧月離開，朝著程家米鋪走去。

  碧月每走一步，心就堅定一分，她為葉清冉的話而感動，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主子，對會奴婢的命這麼看重，說出「任務不重要，你的命最要緊」這樣的話。

  其實碧月的父母也都是奴婢，只不過全都被惡毒的主子作踐死了，所以在碧月的心裡，主子們大概都是像要昔日她父母的主子那樣，把奴婢不當人，動輒打罵。

  所以，她才會對葉清冉這般感恩戴德，因為她覺得，葉清冉是最好的主子。

  葉清冉站在原地沒有動，她看著碧月背著包袱走到米鋪的門口，態度誠懇地跟米鋪的掌柜說話。

  沒過多久，就看到碧月將身上的包袱放到米鋪里，挽起袖子，開始幹活，而掌柜還在一旁跟她說些什麼。

  碧月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葉清冉站的方向，然後衝著葉清冉微微點頭，便收了心思，專心聽掌柜的給她講這些米的不同品種跟價格，而她也用心記著。

  葉清冉看到這一幕，便知道碧月已經成功進入了米鋪，雖然現在只是暫時試用，但如果她表現好的話，就會被掌柜留下，然後慢慢地在這裡站穩腳跟。

  其實葉清冉選擇碧月，不是沒有理由的，從碧彩死之後，她就一直讓蘇嬤嬤盯著露落居的幾個丫頭，並且查清楚她們的身份背景，還有為人品行，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比較和挑選之後，她才選中了碧月。

  而正好葉清悠的事情，成為碧月離開定國公府的導火索，而她也一手促成了這件事，就是為了把碧月送到程錦和的米鋪。

  相較於碧環和碧凝的刻意討好和愛貪小便宜，碧月顯得合適許多，更何況碧月的父母都是死在惡主的手中，所以她收服碧月也會比較容易。更何況，觀察了碧月這麼久，她發現碧月做事最認真，而且記憶力好，所有的條件都很符合她的需要。

  前世的葉清冉深諳用人之道，將很多能人志士收歸麾下，所以她即便收服了碧月的心，卻也仍然要留下碧月的賣身契在自己的手中，作為一種控制的手段。

  「小姐，我們現在是去四方樓嗎？」葉靈見一切事情按照葉清冉的安排走下去，便開口問道。

  「走吧，五皇子想必也等急了。」葉清冉說著，然後轉身，帶著葉靈朝著四方樓而去。

  這一路上，葉清冉腦海中都在想著碧月的事情，她希望碧月可以順利潛伏在那裡，因為程家，將會是今生她扳倒蕭宸的關鍵。

  前世的時候，蕭宸征戰四方，正是因為得到了程家的相助，所以糧草充足，兵馬齊備，而皇上吩咐下來的很多差事，也是因為有程家在從中周旋，才讓蕭宸一路走來如此順利。

  而程家，就是葉清冉幫著收服的，如今她派碧月提前去程家，就是為了應變以後的事情。不管這一世的軌跡還會不會原封不動地按照前世進行，多一些準備總是好的。

  約莫半柱香的功夫，葉清冉就到了四方樓，掌柜的一見到她，便上前來行禮，說道：「公子，五公子等了很久了。」

  「知道了，我這就上去。老規矩，飯菜給我準備好嘍。」葉清冉說著，然後帶著葉靈上了樓，來到了芙蓉閣的門口。

  她敲響了房門，不多久，房門就被打開，可見裡面的人是多麼心急。

  衛連看到葉清冉，便直接開口說道：「葉公子，你來的也太慢了，殿下都等了一早上了。」

  「你知道自從宮宴之後，葉家的舉動都在所有人的視線之中嗎？我要幫著你們殿下，還得掩飾自己的身份，你可知道出來一趟甩掉幾個眼線，多麻煩？」葉清冉也不生氣，只笑著坐在蕭祁的對面，讓葉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喝了下去。

  「按照你的要求，十萬兩銀票我已經送到，現在你可以告訴我，這個張勤到底是怎麼回事吧？」蕭祁將上次葉清冉給他的紙拿出來，放在桌上，然後問著。

  葉清冉也不再猶豫，她和蕭祁之間是公平交易，既然已經收到了銀票，就沒有藏著掖著的道理。於是她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信封，遞到蕭祁的手中。

  蕭祁只看了葉清冉一眼，便接過信封，打開看。這一次可不是只有一個名字，而是有關於這個張勤的所有事情，十分詳盡地寫在紙上，讓人一看就一目了然。

  「五張紙，十萬兩，若這消息屬實，葉公子……這價格還真是不貴。」蕭祁看完了信封里的紙張，便將這些東西摺疊起來收好，如此說著，臉上已經掛著掩飾不住的笑意。

  「是不是屬實，五皇子肯定會調查的，是嗎？就像上次一樣。」葉清冉說道。

  「這是自然，做大事當然要小心謹慎，否則一旦被人抓住把柄，就很難再翻身了。」蕭祁點頭說道，「不過，我真的很好奇，這些信息，葉公子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五皇子大概又忘了我們的規矩？我們是公平交易，我掙的是銀子，如果消息的來源都讓你知道了，我還怎麼掙錢？」葉清冉以此為藉口，糊弄過去了。

  「說的也是。」蕭祁點點頭，目光盯著坐在自己對面的葉清冉，目光流轉，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眼前的女子雖說是女扮男裝，但是接觸了這麼多次，每一次都能讓他有不同的感覺，從懷疑到信任，從漠視到驚艷，從可有可無到志在必得，這就是他的轉變。

  就在這個時候，芙蓉閣的門再一次被敲響，正是掌柜的送飯菜上來了。蕭祁也知道這是葉清冉的習慣，幾乎每一次都要在這裡點一桌飯菜，吃好喝好，才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