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發現端倪

  葉清悠聽了趙姨娘的話，便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

  兩人走到門口的時候，定國公府的馬車已經在大門口等著了，葉長風也特意趕了回來，換了身衣裳，準備跟她們一起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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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爺。」趙姨娘看到葉長風，便走過去行了個禮。

  葉長風點點頭，目光轉向葉清悠的身上，看了半晌，眼中露出滿意的神情，然後說道：「轉眼間，悠兒也長成大姑娘了，這裝扮起來也是亭亭玉立，絲毫不比別家的千金差。」

  「多謝父親誇獎。」葉清悠聽見葉長風誇獎自己，忙微微福身，甜甜的說著。

  在葉長風的面前，葉清悠向來是十分乖巧的，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她才能得到葉長風的喜歡和關心。前些日子，即便老夫人懲罰葉清悠，可葉長風卻依舊沒覺得葉清悠有絲毫不對。

  又等了一會兒，阮心荷與葉清冉還沒有來，葉長風便有些不耐煩了，他看著內院的方向，說道：「宮宴這麼大的事情也拖拖拉拉，冉兒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父親別著急，興許姐姐是為了好看，所以梳妝的時間太長了些。不過這也是咱們定國公府的臉面，大意不得。」葉清悠勸著。

  「還是悠兒懂事。」葉長風點頭說道，「冉兒若是有你一半聽話，那就好了。」

  正在說話間，阮心荷與葉清冉就來了，而與她們一起來的，還有老夫人周氏。

  葉長風本來心中就不快，看見葉清冉，便呵斥道：「怎麼這麼久？成心讓所有人都等著你們麼？」

  葉清冉沒有說話，反倒是老夫人開了口：「你這麼大火氣幹什麼？冉兒早就收拾停當，只不過去了我那裡，請我幫她挑選一件送給太后娘娘的禮物，這才耽誤了些時間。論禮數，你還不如她。」

  被老夫人這麼一說，葉長風頓時就不說話了，他知道自己錯怪了葉清冉，所以臉上有些掛不住，只說道：「快上車吧，馬車都等很久了。」

  說完，葉長風率先上了前面一輛馬車，而後面一輛則由阮心荷、葉清冉、葉清悠和趙姨娘乘坐，幾個丫鬟婢女跟在馬車的旁邊慢慢地走著。

  辭別了老夫人，按照次序上了馬車，一行人便浩浩蕩蕩地朝著宮裡而去。馬車搖搖晃晃，馬車裡每個人的心緒也有所不同。

  阮心荷在出嫁前就是鎮國公府的千金小姐，又是老鎮國公的獨女，自然是參加過好幾次宮宴的，而葉清冉這輩子雖然沒進過宮，但是前世的她曾在宮裡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對宮宴當然也是很熟悉。

  可趙姨娘母女卻有些不同了，趙姨娘顯得有些不安，她力圖讓自己跟阮心荷一樣淡然，可是發現她根本沒什麼底氣，不過是強撐而已。

  更何況，參加宮宴的除了皇子們的側妃，其他文武大臣向來只有正房夫人才有資格參加，從來沒有妾室參加的道理，所以在身份上趙姨娘就輸了一頭，若是別人不拿這個做文章還好，萬一提起來，那就是直接打她的臉。

  至於葉清悠，卻一直死死的盯著葉清冉，眼神中散發出怨毒的光，似乎很是不甘，可是卻又無可奈何。

  「大姐姐這身衣裳可真好看，這不是祖母給的料子吧？」終於，憋了一路的葉清悠再也憋不住了，便開口問著。

  趙姨娘似乎這才發現葉清冉身上的衣服，根本不是她們打聽到的那兩件，而是一件她們根本沒有看到過的新衣服，而且料子要比老夫人給的好幾倍。

  「那兩件衣服我送給清霜和清霖了，二妹妹若是喜歡，我那兒還剩好些布料，回頭再做一件給你。」葉清冉神情淡淡的說著。

  「不用了，大姐姐，咱們身份有別，我哪兒穿得起這麼好的衣裳。」葉清悠的語氣有些陰陽怪氣，像是諷刺，又像是真心，無從分辨。

  「不要就算了，我自己留著給葉汐和葉靈做幾條帕子，也是極好的。」葉清冉可不是什麼按照套路走的人，如果你以為她會跟葉清悠客氣幾句，那就錯了，她直接毫不客氣地說著，直接將葉清悠氣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你……」葉清悠氣的又想爭吵，可卻被趙姨娘瞬間攔住。

  「大小姐說話可要算話，二小姐一直沒什麼好東西，可得請大小姐多多照拂才是。」趙姨娘緊接著說道。

  趙姨娘一直覺得葉清悠不知變通，從前只知哭訴，如今葉清冉性格大變，不吃這一套，她便只知道跟葉清冉對著幹，其實這樣最吃力不討好。

  所以她乾脆順著葉清冉的話說，給什麼就要什麼，反正好東西不要白不要，有幾件得體的衣裳，葉清悠穿出去見人也不寒酸。

  「趙姨娘這話可說笑了，墨韻齋能拿得出一整套的紅寶石頭面，可不像是沒有好東西的地方。」葉清冉笑了笑，如此說著，語氣平淡，就像是在說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

  可是她卻不知道，趙姨娘和葉清悠聽了這話，心中頓時掀起驚濤駭浪，震驚不已，她們不約而同的猜測，葉清冉是怎麼知道紅寶石頭面的事情。

  葉清冉自然是聽葉清霖說的，她去給清霜和清霖送衣服的時候，走到門口，親耳聽到葉清霖說的，只不過她當什麼都不知道。

  阮心荷靜靜地靠在馬車壁上，閉著眼睛，似乎在小憩。畢竟她素來身體不好，定國公府距離皇宮雖然也沒有太遠，但是舟車顛簸總是一樣，讓她的身子很是疲乏。所以，她什麼也不說，就默默地聽自己的女兒與那母女兩人針鋒相對，卻還能占據上風。

  馬車的兩邊，一邊平靜無波，另一邊忐忑不安，這一路顛簸，總算到了皇宮的門口。

  按照規矩，馬車必須在皇宮門口停下，所謂文官下轎，武官下馬，除了皇宮的禁軍和皇上親封的御前帶刀侍衛，其他的人都必須棄兵卸甲，確定整個人沒有威脅之後，才能進去。

  所以，葉清冉等人也在宮門口下了馬車，在宮門口的侍衛檢查過之後，便走了進去。

  葉長風進了宮之後，便與女眷分道揚鑣，被一個小太監帶到了另一個地方，而阮心荷則帶著定國公府的女眷，去了建章宮。

  從宮門口到建章宮，還需要走很遠一段路。

  葉清冉再次回到熟悉的地方，心中有某種思緒涌動，心潮起伏不定。前世的她就是在這裡，完成了她身為葉家女兒的宿命，也正是在這個地方，折斷了自己原本高飛的翅膀，將自己困在這個華麗的牢籠里，最終死於非命。

  「冉兒，冉兒——」耳邊忽然傳來阮心荷的聲音，將葉清冉從自己的思緒中拉了回來。

  「娘親，怎麼了？」葉清冉收斂住自己的情緒，忙問著。

  「沒事，你發什麼呆呢？咱們快走吧，太后娘娘還等著咱們。」阮心荷說著，便拉著葉清冉朝裡面走去，身邊跟著葉靈，阮心荷則帶了安蘭。

  趙姨娘和葉清悠跟在後面，一路上小心翼翼地，東張西望，對皇宮裡的東西很是好奇，可是卻又不敢太明目張胆地看，怕被人發現。

  葉清冉幾乎不用看，就知道身後的兩個人到底是什麼德行，她只是跟阮心荷默默地走著，熟悉的道路，重疊的宮牆，看起來很是幽深。

  走到前面岔路口的時候，葉清冉很熟悉地先一步選擇了右邊那條路，因為沒有人比她更熟悉宮裡的路線。

  這個行為別人或許沒有注意到，但是阮心荷卻看得清清楚楚，她的心中驚訝了一下，為什麼葉清冉從沒來過宮裡，卻知道建章宮怎麼走？

  這個問題一直盤桓在她的心裡，在前去的道路上，她刻意存心考驗葉清冉，所以放慢了腳步，走在葉清冉身後一點點，將帶路的任務交給了葉清冉。

  葉清冉不知道阮心荷故意試探自己，她自從進宮以後，就一直心事重重，所以根本沒有心思注意這麼細小的事情。

  前面遇到了幾個路口，葉清冉都準確無誤地找到了正確的方向，根本沒有人讓人提醒。在趙姨娘母女眼中看來，帶路的人是阮心荷，但是只有阮心荷知道，真正帶路的人是葉清冉。

  拐過一個彎，建章宮的大門就在眼前，阮心荷怕別人看出點什麼，忙又加快了腳步，與葉清冉走到並排，然後提醒道：

  「冉兒，娘親記得這皇宮你並沒有來過。不管你暗中到底做了什麼，在任何人面前，你都不該對皇宮如此熟悉。」

  聽了阮心荷的話，葉清冉這才猛地一驚，眼神有些驚恐地看著阮心荷，心中第一次產生了一些害怕。

  阮心荷似乎看出了點什麼，於是拉著葉清冉的手拍了拍，說道：「別怕，不管你要做什麼，娘親都支持你。」

  看著阮心荷堅定而溫暖的眼神，葉清冉的心這才放了下來，沉思間，她才猛然發現自己的手心已經全部都是薄薄的細汗，那是因為緊張。

  她不知道阮心荷到底發現了什麼，但是她慶幸的是，這個人是自己的母親，前世為了不給自己製造麻煩，就算再大的委屈也不吭一聲的母親，她不會害自己。

  「娘親放心，我會小心的。」葉清冉點點頭，說著。

  阮心荷見狀，臉上露出舒心的笑容，然後轉頭對趙姨娘和葉清悠說道：「前面就是建章宮了，你們看看自己的儀容可否妥當，別在太后面前失了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