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賠禮道歉

  阮心荷看著臉色已經隱隱有些怒氣的葉長風，心中閃過一絲諷刺的笑意，然後開口說道：「瞧老爺這話說的，她們兩個如今伶牙俐齒，都要被人如此冤枉，若是像從前那樣木訥，豈不是要吃大虧？」

  「就是因為你太護著她們，才會讓她們這麼囂張。」葉長風責怪阮心荷，「你身為定國公府的夫人，不僅不懂得協調各房之間的關係，也不去壽安堂孝敬老夫人，反而護著做錯事的女兒，這難道就是你鎮國公府的教養嗎？」

  「老爺，你若是不滿意我的做法，隨便你怎麼責備都行，但是這一切與鎮國公府有什麼關係，何故要牽扯到我的娘家？」阮心荷一聽葉長風這般不分是非，竟然因為趙姨娘和葉清悠的事情，將鎮國公府也牽扯進來，心中頓時不快。

  「你若自己不理虧，怕別人說什麼？」葉長風說道，「清冉和清柔就是隨了你的性子，這麼冷漠疏離，不近人情。」

  「那也總比隨你的性子，隨波逐流，見利忘義的好。」阮心荷針鋒相對，「你自己想想，這些年你培養冉兒和柔兒，可曾問過她們願不願意？可曾考慮過她們快不快樂？她們就是你培養出來，日後好嫁入皇家，為你謀取利益的棋子！」

  「你……」葉長風再一次語塞，可是眼中的怒火卻怎麼也抑制不住，「你不要以為你是鎮國公府的女兒，我就不敢把你怎麼樣。要知道出嫁從夫，惹怒了我，我照樣休了你！」

  葉清冉聽著葉長風和阮心荷的對話，心中一緊。她知道他們的這次爭吵，完全是因為她，因為葉清悠在葉長風面前告黑狀，可是她不能再讓他們爭吵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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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阮心荷所說，葉長風是那種隨波逐流見利忘義之人，當初求取鎮國公府的小姐，也是因為他覺得鎮國公府的女婿這名頭好聽，而且能給自己帶來不小的利益。如今，葉長風的勢力已經成熟，自然也就沒有像以前那樣需要鎮國公府了。

  再加上趙姨娘的兄長如今立了戰功，在皇上面前正是炙手可熱的時候，若是這個時候，讓葉長風對阮心荷產生了厭棄的念頭，那對葉清冉來說，是極為不利的。

  「父親母親，請聽冉兒一言。」葉清冉及時阻止了兩人的爭吵，說道，「此事本來是我和悠兒妹妹之間的事情，怎麼好勞煩父親和母親為我費心？若是父親真的覺得我做錯了，那麼我去向悠兒妹妹賠禮道歉便是。」

  「冉兒……」阮心荷聽著葉清冉的話，眼中閃過不贊同的神色。

  葉清冉是嫡女，身份地位比葉清悠這個庶女不知道高了多少倍，更何況葉清悠的生母只是個小吏人家出身的女兒，更是比不得鎮國公府這樣的高門大戶。日曜國嫡庶有別，斷然沒有嫡女向一個區區庶女賠禮道歉的道理。

  這件事情要是傳出去，不僅是葉清冉的面子沒法擱，還會連帶著鎮國公府被人恥笑。

  「還算你是個明事理的。」葉長風聽了葉清冉的話，便朝著阮心荷瞟了一眼，隨後又說道，「冉兒，你要記住，你的責任是整個定國公府，別被其他的俗事分了心。」

  「多謝父親教誨，冉兒明白。」葉清冉一改之前跟葉長風爭鋒相對的模樣，變得十分恭順，這態度讓葉長風很是滿意。

  一番鬧騰過後，葉長風也不好留在聽風苑繼續吃飯了，便放下筷子，拂袖而去，走的時候還是怒氣沖沖的，顯然是對剛剛那一番爭吵還耿耿於懷。

  「冉兒，你其實不用為了我和你父親之間的事情做出如此讓步，自從趙姨娘生下二少爺葉展平之後，我和你父親之間，便已經沒有多少夫妻情分了。」阮心荷說道，「柔兒出生之後，我身子大為受損，對他也一直是冷冷淡淡。其實我最大的心愿就是你們能隨心而活，不要為了我而委曲求全。」

  「娘，這不算委曲求全。」葉清冉說道，「有些事情，柔兒不知道，但是您心中想必明白得很。這府中的夫人只能是您，我斷不會讓別人欺負到我們頭上。趙姨娘手段了得，深得父親的寵愛，如今她兄長又立了戰功，勢頭一時間銳不可當。」

  「唉，也怪我不爭氣，沒那麼爭奪的心思，也讓你們兄妹三人受了這麼多年的苦。」阮心荷說道。

  「娘親，您別這麼說。雖然我不太懂你們說的有些事情是什麼，但是親疏有別，我還是懂得的。您永遠是我娘親，我也只有大姐這麼一個親姐姐。」葉清柔說道，「以前總覺得，為什麼其他幾個姨娘和姐姐們關係那麼好，而我和大姐姐卻像是陌生人一樣，如今看來，是我從前想錯了。」

  葉清冉聽著清柔的話，心中一陣感嘆。果然血濃於水的親情，到底怎麼都抹不去，就算從前他和清柔之間比較陌生，可今日這頓飯，卻改變了之前所有的現狀。

  阮心荷見此，也十分高興，不過她還是擔心葉清冉在葉長風面前許下的承諾：「墨韻齋那邊，你打算怎麼辦？」

  「娘，這件事我會處理的，您就別操心了。」葉清冉說道，「如今我已經把哥哥送了出去，只要您和柔兒平安無事，我便沒有什麼後顧之憂。」

  「你放心吧，我會小心的。柔兒這些日子一直跟著師傅學習，應該也不會被怎麼樣。」阮心荷說道。

  「如此便好。」葉清冉點頭，「娘，時間不早了，我也就不多留了。既然答應了父親要去給悠兒妹妹賠禮道歉，若是不去，父親反倒覺得我這個當姐姐的說話不算數了。」

  「也好，快去吧。不過墨韻齋那兩母女一肚子陰謀詭計，你自己當心一些。」阮心荷叮囑著。

  葉清冉應了聲，便告辭了母親，離開了聽風苑，而葉清柔卻是被阮心荷留在聽風苑裡，好好說話。

  畢竟，兩個女兒如今都已經長大了，府中的危機還是要讓她們明白。現在看來，葉清冉對這府中的牛鬼蛇神是心知肚明的，可是葉清柔卻並不很清楚，不管怎麼樣，身為母親，還是要提醒她。

  葉清冉帶著葉汐和葉靈離開聽風苑，走在回露落居的路上。

  天色已經有些晚了，天邊陰沉沉的，路也不是很好走，不過好在葉清冉和兩個婢女自小習武，目力過人，即便光線昏暗，也並無大礙。

  「小姐，你真的要去墨韻齋賠禮道歉啊？這二小姐憑什麼？咱們之前去的時候，她還什麼事兒都沒有，怎麼才半天功夫，就膝蓋受重傷了？」葉靈十分不解。

  「就是因為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所以才要去看看呢。」葉清冉說道，「她鬧這麼一出，不就是希望我被父親責備嗎？我便如她所願好了。」

  如此說著，葉清冉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神秘莫測，眼神中也有著一種看穿一切的瞭然和明澈。

  葉靈沒有再問什麼，只是跟著葉清冉回到了露落居。

  「小姐，現在怎麼辦？」回到自己的地盤之後，葉汐問道，「難道現在就要去墨韻齋嗎？」

  「現在太晚了，就算過去也沒有人會知道。」葉清冉說道，「你們兩個去趟小庫房，把那瓶去腐消肌膏拿來，明天我們給葉清悠送去。」

  「去腐消肌膏？這等好東西，平日裡小姐自己磕著碰著都捨不得用，竟然要送去給二小姐？」葉汐一聽，頓時不滿，「照我說，意思意思就得了，反正咱們拿過去的東西，她也不見得用，何必要送這麼好的東西。」

  「去拿吧，不用心疼，這樣的東西，只要有藥材，葉靈自己就能做。」葉清冉說道，「更何況，我還有別的安排。」

  兩人聽了這話，也覺得頗有道理，便聽葉清冉的吩咐，去小庫房拿藥了。

  夜色沉寂，晚風吹拂，還帶著絲絲涼意，所有的人都在自己的屋子裡取暖，整個定國公府，除了在外面巡夜的家丁和護衛，沒有其他的人影。

  而葉汐和葉靈拿著去腐消肌膏回到葉清冉的屋子，只聽到葉清冉吩咐了幾句什麼，兩人的眼中閃過看好戲的神色，便乖乖照做了。

  經過處理的去腐消肌膏，她們再也不覺得心疼，只想快點看到葉清悠塗抹了這藥膏之後的情形。

  而此時的墨韻齋里，趙姨娘也在向雀兒仔仔細細地盤問聽風苑裡發生的事情。

  傍晚時分，雀兒跟著葉長風從墨韻齋一路到了聽風苑，雖然不曾靠近，但是葉長風與阮心荷之間的爭吵聲音太大，即便她站的稍遠，也聽得時分真切。

  「你是說，老爺親口說要休了夫人？」趙姨娘聽到雀兒的稟報，心中暗喜，又確認了一遍，生怕是自己聽錯了。

  「是的，趙姨娘，老爺的確是怎麼說的。」雀兒說道，「夫人今天已經惹的老爺很生氣，相信只要再讓夫人惹怒老爺，老爺說不準就真的休了夫人。」

  「你做的很好。」趙姨娘對雀兒說著，然後賞賜給雀兒一錠碎銀子，吩咐她下去。

  雀兒得了賞賜，很是開心，於是很快就退下了，屋子裡頓時只剩下趙姨娘和葉清悠兩個人。

  趙姨娘一邊幫葉清悠用清水擦拭著腿上的痕跡，腦子裡也一邊想著，該如何才能離間葉長風與阮心荷之間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