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滅殺

  回想剛剛白霖說的話，每一句都透露著深意。

  他說這是他們在一起的地方，實際上，他中間停頓的一下是想說「最後」兩個字吧！

  這識海就是他們最後在一起的地方！

  他說她身上的靈物沒有攻擊性，是在確定她沒有反抗之力！

  

  他說他絕不後悔，是早就想好了犧牲！

  他說她沒必要拖延時間，是因為他時間真的不多了，甚至可能已經控制不了系統了！

  他說他太累了！

  因為他從一開始就在對系統演戲！這麼長時間的洗腦，任誰都會力不從心吧！

  其實白昭昭很清楚，雖然白家的人對她都很好，但也有一部分利益的關係，否則原著中的白家也不會對她徹底失望了。

  因此，白霖的選擇對白昭昭來說是無比震驚的，他的犧牲來的如此突然，如此強烈，如此決絕！

  也許，當初鄉試的時候，從白昭昭為白霖改命的那一刻，就註定了他們之間有一場劫。

  白昭昭看著手上的符紙，那份滾燙的光芒似乎在提醒她趕緊動手！

  但是，她怎麼能動手？又叫她如何動手？

  這裡是白霖的識海啊！

  對了，識海！那他是不是能聽到？是不是能感受到？

  白昭昭激動道：「哥，你聽我說，你撕掉我身上的符紙，我就能出去，咱們從長計議好不好？」

  「好不好？求你了！」

  「哥？哥！」

  「白霖！你聽到了嗎？」

  「白霖？白霖！」

  「你為什麼不說話，這裡不是你的識海嗎？你應該可以說話的！」

  「……」

  「白霖，你知不知道，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記得你！你根本沒必要為我犧牲！」

  「我一點都不感動！你快放我出去！」

  「白霖，你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非要我親自動手？你就是為了讓我愧疚對不對？我告訴你，不可能！」

  「我是不會動手的，不會讓你得逞的！」

  「……」

  「哥，求求你，放我出去吧！」

  白昭昭神色哀戚，聲音越來越小，她知道，白霖不會回應她了。

  這時，她手中的滅殺符紙發出一道流光，像絲線一樣漂浮在她眼前。

  白昭昭愣了愣，這是什麼？

  她不由伸出另一隻手，碰了碰絲線，頓時，那絲線化作一片虛影展現了出來。

  京郊護國寺。

  白霖進了一間禪房，和一位老和尚對坐在一起。

  是歸元禪師！

  「天地間確有一些靈物存在，你所說的這個東西倒像是外來的邪物一般，阿彌陀佛，要想消滅它，恐怕很難。」

  白霖趕緊追問道：「大師，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歸元禪師面露不忍：「就算有辦法，代價也很大，白狀元，你應該明白，既然此物可以和人類靈魂綁定，人類死了也不影響它，那麼想要消滅它，豈不是要獻祭人類的靈魂？如果是你，你願意嗎？」

  白霖眼神堅定：「我願意！」

  良久，歸元禪師嘆口氣：「罷了，若是別人，老衲無法，既然是你，老衲這裡有當年師祖傳下的一道符紙，僅此一個，便贈與你吧！」

  「多謝大師，此符紙我該怎麼用？」

  「你綁定此邪物後，用令妹和你自己的血液將符紙浸泡，然後把符紙貼在她的身上，這樣，以血為媒，她就能進入你的識海，用符紙的靈體滅殺此物！」

  白霖驚訝了：「昭昭？一定要是她嗎？別人不可以嗎？我自己不行嗎？」

  歸元禪師搖搖頭：「令妹乃有大功德之人，她去到你識海後，她的功德會保護她不受傷害，別人自然不行。至於你自己，需要用全部的魂力來困住那個邪物！」

  此時，虛影渙散，畫面也消失了。

  原來，這就是真相，那絲線是白霖的一點記憶，他想告訴白昭昭，這是唯一的辦法。

  與此同時，靈符也向白昭昭傳遞了一絲信息：天命所歸！

  片刻。

  白昭昭站起身，緩緩向著系統走去，果然，系統光球一直在顫抖，好像被困住了一樣。

  「白昭昭？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好強的殺意！這是……滅靈符！你怎麼會有滅靈符？不可能！這個世界怎麼會有高階滅靈符？」

  「原來如此！白霖，你果然在騙我！你放開我！」

  白昭昭舉起符紙，慢慢靠近系統，系統終於徹底慌了。

  「白昭昭，你瘋了嗎？你殺了我，白霖也會死的！」

  「別別別，白昭昭，我走行不行？我離開白霖，離你們遠遠的！保證不會再回來！」

  「不不不，我離開這個世界，行不行？」

  「白昭昭！你要想清楚！我主動離開，白霖最多受點傷，要是同歸於盡，他必死無疑！」

  白昭昭冷漠地道：「離開這個世界？你是覺得我傻嗎？你若是能離開這個世界不早就跑了？去修仙界豈不是恢復地更快？還用得著這麼辛苦地尋找氣運之子？」

  系統：「你……你怎麼知道？」

  白昭昭冷哼一聲：「我還知道更多，比如靈魂綁定，以你目前的受傷狀態，應該承受不了解除綁定的反噬吧？否則當初你也不會殺死程嘉玉了！」

  「你……你究竟是誰？」

  「是結束你的人！」

  白昭昭不再猶豫，將符紙貼了上去！

  瞬間，強烈的光芒照亮了整個識海，緊接著變成了一片黑暗，系統慘叫都來不及，便消失地無影無蹤。

  白昭昭感到一陣脫力，失去了意識。

  似乎過了很久，密室里的白昭昭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的是王瑾年急匆匆趕來的身影和擔憂的眼神。

  白昭昭猛地坐起身，扭頭看到白霖的身體就在旁邊躺著，一動不動好像睡著了一樣。

  強烈的情緒襲來，大顆大顆的眼淚不受控制般滴落而下，白昭昭顫抖地呼喚著：「哥哥……沒事了，你醒一醒……已經沒事了……你可以醒了……哥哥……」

  「昭昭……」王瑾年拿起床上遺留的灰色符紙，神色驚疑不定，「發生了什麼？這符紙……滅？靈魂綁定……難道，這就是白霖說的方法……」

  白昭昭抬頭看他：「師兄，你為什麼騙我？你都知道對不對？你為什麼幫他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