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我用你的兩個女人來換,不虧。
2024-06-20 17:38:39
作者: 涼豆子
唐銘順往我這邊走了兩步,勾了勾唇,眼裡是晦暗不明的光。
「這個,先放著。「
先……放著,意思是說,早晚我也會遭罪。
我的心墜入谷底,雖然有心理準備,但聽到這裡,還是難受害怕得緊。我不想像凌雪那樣,被噴水槍噴水,更不想手肘脫臼,我不懂,我為什麼要承受這些,沈軼南和唐銘順的恩怨,跟我有什麼關係。
此刻,有誰能救我?文沅他忙時慕的事,哪怕有心也無力;陸懷年身邊有個懷孕的周以宣,而且周以宣絕不會讓他插手到這裡頭來;沈軼南……
沈軼南會救我嗎?
唐銘順又往凌雪走過去,他底下的人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他整個人都變得陰沉,走向凌雪的步子越來越快速。
「臭女表子,拿凌家來壓我?你以為你身後有凌家,我就奈何不了你?放屁!老子不光要弄你,還要你凌家丟臉丟到太平洋。「
唐銘順的臉扭曲起來,他拎出煙來點燃,之後,出奇不意地往凌雪手臂一戳。
「嗚……「凌雪瞪大眼睛,嘴裡只能發出嗚咽聲。
我目睹整個過程,背後被捆的手也顫得不像話。凌雪白嫩的皮膚上,被點燃的煙戳出一個煙痕來,她已經被逼得接近崩潰邊緣。
這個男人,無疑是瘋子。
「還敢拿凌家來壓我嗎?凌華鋒和凌向東,不是想讓我死在牢里?可惜啊,他們沒等到我死,卻等到我又一次把你抓到手上。這一次,咱來把那次的事情辦完如何?哦,對了,我不提你就忘了是不是,戴陳遠是怎麼死的,是為了救你這個賤人而死的,你不知道,他被捅死的時候,流了多少血,這就是多管閒事的下場。「
凌雪的臉慘白無血,眼皮一翻,一個激動又昏過去。
戴陳遠又是誰?救凌雪而死的人?凌雪為什麼聽到這個名字會崩潰?
我沒辦法思考,凌雪這麼一昏,我不知道唐銘順會不會拐過來對付我。
唐銘順一腳踹向凌雪,確認她沒反應,又吩咐底下的人把她吊起來。
這裡本來就是個修車廠,各種吊車的工具多的是,凌雪被五花大梆,然後吊到半空中,饒是這樣,她都未清醒。
逃避是人與生俱來的本能,她這次是真的遭盡了劫難。
「把這賤人的視頻發給姓沈的。我倒要看看,姓沈的是什麼反應。凌家先不用發。」
不到五分鐘,唐銘順的手機響了,他故意放了擴音。
「好久不見啊,老同學。這份大禮,喜歡嗎?」唐銘順叼著煙說。
沈軼南的聲音,卻是意料之外的平靜:「不怎麼喜歡。我沒看錯的話,你給我發凌雪的視頻?哥兒們,凌雪你得罪不起,我建議你差不多得了,凌家那對父子,你知道的。」
「嘖嘖。「唐銘順丟了煙,「這麼多年沒見,你倒是慫了不少。哦,也不能說慫,只能說你沒多在意凌雪呢。怎麼,你在意的是,你前妻?放心,她也在我手上,一個都跑不了。」
沈軼南輕笑一聲,「你也說了,前妻。上次在民政局外面,就是你的手筆?你不知道,這個女人要分走我一半身家嗎,再有個什麼傷,我這身家等於白送了。唐銘順,虧你以前也是讀商的,怎麼止損你不知道?」
言下之意,他是擔心我會分走他身家,才會救我。
我知道沈軼南是故意混淆視聽,好讓唐銘順以為,不管是凌雪還是我,對沈軼南而言,都不重要。
但唐銘順是鐵了心要搞沈軼南,他豈會因為這幾句話就罷手。
「老同學,咱又不是第一次交手,你什麼性子,我一清二楚。你要是坐得住,你跟我廢什麼話啊?凌雪是因為你,才有心理病,戴陳遠是因為救她,才會死,聽說戴還有個未婚妻叫什麼來著,因為人沒了,婚都訂不了,你看看,你造孽還少嗎?」
唐銘順越說越來勁兒:「哦,還有,今天凌雪要因為你,再經歷一次那種刺激,想想就挺爽的是不是。現在還多附贈一個你的前妻,老同學,你這輩子想安然無恙地度過,恐怕不行啊。「
沈軼南沉默了幾秒,才說話:「唐銘順,你要搞清楚,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你。承認自己輸有這麼難嗎?好不容易留一口氣,你做什麼不好,重蹈覆轍就沒意思了。「
「對你來說我是重蹈覆轍,對我自己來說,是爭一口氣。姓沈的,你身邊的所有人,都會因為你而遭罪,你就是個罪人哈哈。「
唐銘順顯然已經走火入魔,什麼道德,什麼底線,通通沒有。
沈軼南的聲線依舊很平:「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最高境界是,你得沒有任何把柄。可唐銘順,你真的沒有把柄嗎?好好想想,你如今還有什麼最在意的事,最在意的人,你真的,什麼都不怕?」
唐銘順一瞬變臉,狠狠將一輪胎踹飛出去。
「別他媽跟我繞,我還真沒有怕的。哪怕有,我用你的兩個女人來換,不虧。「
沈軼南冷嗤:「是嗎?那就試試看。你有沒有怕的,別人也許不知道,我沈軼南手裡,還真不止你一點料。」
唐銘順砸了手機,又狠推翻了一張桌。
「順哥,」
啪啪兩巴掌,唐銘順將氣發泄在他底下人身上,還嫌不夠,連揍帶踢,那人被打得鼻子都出了血,沒有吱聲。
另外一個人來,把那人扶下去。
「什麼事?「唐銘順發泄夠了,這才問道。
「那女的醒了。「
我順著這人手指的地方往上瞅,被吊在半空中的凌雪,果真醒了。她睜著一雙眼,眼神空洞,好似被抽走了神智,像只破敗的洋娃娃,沒有靈魂。
「醒了好。丟那邊去。」
凌雪又被人放下來,毫不憐惜地丟到修車的高台上。
唐銘順緩緩走到那高台,半蹲下來,用手捏住凌雪的下巴,「剛才姓沈的說的話,都聽見了?你對他而言,沒什麼特別呢。當年老子對你還有點意思的時候,你非要巴巴地貼著姓沈的,結果怎麼樣,你都這樣了,他都不當一回事。「
凌雪眼神呆滯似陷在回憶中出不來,唐銘順掐她,她也仍舊是這副模樣。
「別給老子裝死,你就是裝成一條鹹魚,老子也不會手軟,懂嗎?「
哧啦一聲,唐銘順扯開凌雪的針織衫,露出裡面的打底。
「其實老子對你,還真沒到那份上去。看到底下老子的兄弟了嗎?他們為老子出生入死,保住老子這條命,你說,我有得吃的時候,怎麼能吃獨食?我就是自己不吃,兄弟們也要吃。」
唐銘順笑了,是那種能讓人作嘔的笑,「別說順哥今天吝嗇,這是凌華鋒的女兒,凌向東的妹妹,誰他媽有興趣第一個來?」
我的胃酸得不能自已,差點吐出來。從前在小說或電視裡看到的情節,沒想到,真的會有這樣猙獰且令人絕望的事。
「老二,你沒興趣?」
被稱呼老二的人痞里痞氣說了句:「我不好這一口,老三喜歡弱得叫不了的。」
一個滿臉橫肉,留著寸頭又黑又壯的就站出來,往那高台走去。
「順哥,你們都不要,留給我怎麼好意思。」
我不敢看,也不忍看。凌雪會遭受怎樣的滅頂之災,我會不會是下一個。我從沒有一刻,這麼希望像神話故事那樣,有天兵天將降臨,好把我從這滅絕人性的地獄裡救出去。
前半輩子我過得那樣辛苦,能不能讓我後半輩子,別再遭受這樣了。
可現實是,我耳邊是隔絕不去的撕扯聲,一聲又一聲,快把人逼瘋。
「順哥,這女人有點不正常。你看她是不是快要……」那個寸頭說到後面,不敢再說了。
「死了你就當玩點刺激的。」
我沒忍住瞅凌雪一眼,唐銘順也正在看凌雪,像在看一堆垃圾似的。
凌雪定定地癱在那兒,如果不是眼睛睜著,時不時動一下,真的跟屍體無異。她身上,慘不忍睹,因為被吊過,被丟過,手臂和身上一塊塊發紅的痕跡,除了最後那點蔽/體物,再無其他。
「快點,錄下來,給姓沈的發過去,順便給凌家人也發一份。」
唐銘順不耐煩地催促寸頭,寸頭稍稍猶豫,就要去抓凌雪最後的……
卻在這時,修車廠的大門被敲響。
「誰他媽不要命了?」
「順哥,外面說是自己人。」有人跟唐銘順打了個手勢。
唐銘順「嗯」了一聲,「來得正好。寸頭,你下來。「
寸頭鬆了口氣,像感覺晦氣一樣,呸了一聲,從高台下來。
修車廠的捲簾門被打開,一個身影小心翼翼地鑽進來。
我偷偷瞥了一眼。這一眼卻看到,這人竟然,我也認識。
麻臉成!
為什麼麻臉成會在這裡?他跟唐銘順是一夥的?可如果是一夥的,他為什么半途才來,甚至,唐銘順讓寸頭停手,大有讓麻臉成接著做後面的事的意思?
是真的一夥,還是,唐銘順把麻臉成當背鍋的?
麻臉成在江城混不是一天兩天了,他不會不清楚,沈軼南是他得罪不了的人。那為什麼,他會出現在沈軼南的死對頭這邊陣營?
我沒敢正眼看,垂著頭怕麻臉成說出點什麼。我不確定,麻臉成知不知道我就是劉然,我是怕,他會因為跟陸懷年的糾葛,而對我下狠手,或者直接利用我來對付陸懷年。
到時候,事情只會更加複雜和糟糕。
老天,拜託了,別傷我太深。
「喲,貴客啊。老子還以為,麻臉成你都不記得我是誰了。「
麻臉成伏低作小,諂媚地笑:「哪能啊,順哥當年提攜,我忘了誰都不敢忘了順哥你啊。這不,聽說順哥有麻煩,我就自己尋來了。「
「有麻煩是真,但你自己尋來我怎麼聽著,這麼不靠譜?「
麻臉成立馬表忠心,「順哥要不信,你搜我身。「
唐銘順還真的讓人搜麻臉成的身,沒搜出個所以然來,唐銘順指著高台上的凌雪,「沈軼南的女人之一,你要是敢動她,我就信你是來幫我的。」
「只要順哥一句話,別說沈軼南,天皇老子我都敢動。「
麻臉成幾步跨上高台,他本就長得猥/瑣,此刻在面對唐銘順的懷疑時,就更是無惡不作,他抓住凌雪的肩膀,硬生生將凌雪拖起來,對著她的肩膀就是一咬。
「順哥,這個角度,不拍一張麼?「
麻臉成連嗓音都透著些不正常的,讓人覺得噁心的興奮。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麻臉成跟他從前發狠時不同,浮誇,對就是浮誇。
我突然又想到,我曾在江星號見到的,他跟那個年輕女孩在一塊的畫面。那個女孩叫什麼,我一時想不起來,但麻臉成那時的神情真實得不能再真實。
由此我忍不住揣測,麻臉成在演戲,他是有把柄被唐銘順抓住,才不得不來的。
也許,這是我的一線生機??只要有一絲的可能,我都不能等死。凌雪的下場是在告訴我,若連我自己都先放棄,連神仙也救不了。
我的餘光掃過高台上的麻臉成和凌雪,本想著留意有沒有機會自救,卻在此時,竟發現了我剛才完全沒注意到的地方,那處雖小卻讓我整個人仿若被槍擊中,動彈不得。
怎麼會是她?
怎麼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