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回別墅,你睡這兒
2024-06-20 17:34:58
作者: 涼豆子
我到底在想什麼!
我趕緊轉過身去,聽著背後的窸窸窣窣聲,耳朵脖子燙燙的。我是不是得長針眼了?
「看都看了,裝什麼純?」
也是,看都看了。不過這個純,跟看不看關係不大。我平復了心情,又轉過去戲謔地說:「你有上洗手間不鎖門的癖好?「
沈軼南走過來,似笑非笑看我一眼,「江星號沒有人像你這麼饑渴。「
他開門要往外走,我立馬挽住他手臂,特別無辜,「你怎麼知道我饑渴的?還不快帶我出去喝水。」
他涼颼颼地盯著我,「放手。」
我眨了眨眼,卻是挽得更緊,「剛才迷路了,沈少要不介意的話,帶我出去。」
「介意。」他涼涼地扔下兩個字。
門開,我故意垂頭挨著沈軼南,那邊麻臉成居然還在,見是沈軼南,他臉上堆砌了笑,恭恭敬敬地喊沈總,眼光還有意無意往我這邊飄。
沈軼南點個頭就算是招呼了,往另一邊走,我自然是跟著。
往下走,又到剛才的宴會廳,我趕緊鬆手跟沈軼南道謝,順便告辭。
誰知陳嚴捧著酒過來,臉色不自然地跟我說:「嫂子,剛才得罪了,你大人有大量,別跟我計較。「
說到剛才,我不由在場內搜尋陸懷年的身影。他不在,估計是提前離開了。
「沒什麼,開個玩笑而已,我受得起。不過陳少,麻煩你下次別這麼幼稚了,像小孩。」我說完拿過旁邊侍應托盤裡的酒,跟陳嚴碰了碰,這件事就算翻篇了。
剛要離開,卻見一道粉色身影緩緩走進來,正是喬可韻。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喬可韻看我的目光跟把尖刀,我卻閒閒地喊她一聲:「喬小姐,怎麼這麼晚才來?錯過了許多。「
她無聲地望著沈軼南,似在詢問我的話是什麼意思。
沈軼南眉頭輕鎖,語氣冷淡地趕我:「不是說走?「
「哦,對。喬小姐自便,我有點不舒服,先走了。「我跟她點點頭,轉身就往宴會廳的門口走去。
這次沒有迷路,我很快就從江星號下來。
正要打車回去,卻見江邊的小道有個人坐著,那身形極像陸懷年。我認得他今晚的穿著,於是慢慢走過去。
的確是陸懷年。可他的狀態很不好,一手撐在胃部,額上的汗把前額的頭髮都浸濕了,因為燈光有些暗,我看不太清他的臉色,但隱隱知道他的胃又疼了。
「有沒帶藥?「我把手包往下來,就要往他西裝外套裡面掏。從前我做這樣的動作無數遍,見他疼了我一時卻忘了自己如今的身份。
陸懷年抬手擋了擋,說他沒帶藥出來。
「你今晚沒吃飯直接過來?」我狐疑地問。他最好不是,如果是的話,我就讓他疼死算了。自己都不注意,怪誰呢。
他算是默認。
我噎了噎,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難道我現在還能跟以前似的罵他?我憑什麼呢?
我深吸口氣,完全是拿他沒辦法。
「還能站起來嗎?有沒有司機來接你?「
他仍在死撐,「沒事,緩一會兒就好。「
「緩一會兒?你從江星號出來緩到現在,怎麼不見好?陸懷年,要不是我過來看看,你今晚要在這裡疼死嗎?「
他閉嘴不答。
我要是沒看見也就罷了,看見了就不能不管他。
「現在兩個選擇,一我找車來送你回去;二我幫你買藥。你只有五秒時間,一、二、三……」
我的話沒說完,他倒是很快就選了二。
為什麼呢?陸家再不濟事,也不會連個司機都沒有吧?再說從這裡打車回陸家,著實不算遠,他寧可在這裡吹著江風,等上不知多少時間也要等我買藥給他,這是什麼鬼?
「那你等我一下。「我拎回手包,快速走到幹道打車。
離這裡最近的藥店,也用了十分鐘,所幸這時間還能買到藥。我買好後又匆匆往回趕。
可是在那小道上,陸懷年的身邊,已經站了一個女人。我認得那個女人,周以宣。
遠遠看過去,這對青梅竹馬實在相襯,那畫面多美好。剛才在江星號,我沒看到周以宣,可見她是匆匆趕來的。
周以宣手裡拿著陸懷年平時吃的那兩種藥,小心翼翼地餵他吃下去,還細心地拿保溫瓶湊他嘴邊。
陸懷年吃了藥,又喝了溫水,臉色慢慢緩回來。
我不知該不該打擾他們的溫存時光,捏緊了藥背在後面。
想悄悄走掉,卻被陸懷年看到。他朝我走過來,很是真誠地說:「剛才謝謝文總了。上次也是。「
「沒什麼,你也幫過我。陳嚴手裡那副牌,是你換掉的吧。「不然我丟臉就丟大了。
陸懷年輕輕地嗯一聲,「你知道了。陳嚴這人,沒別的,就是心眼有點小。不過有沈軼南在,他應該不會欺負到你頭上。「
就是有沈軼南在,他才處處算計我,瞧我不順眼。我咽下喉中苦澀,不言不語。
周以宣見陸懷年跟我沒說話了,才走過來,溫柔地笑著問:「懷年,她是?「
「品源的文總。「陸懷年如是說。
「品源……」周以宣的臉色變了變,態度已變,「原來是沈太太啊,真是幸會。」
這聲幸會說得諷刺無比。可她有什麼好諷刺的,品源能到我手裡,還不是怪陸懷年他姑姑蠢,這能怪到別人頭上?
「同幸會。」我笑著說。從前她和我打照面時,當著陸懷年她也是這麼說的,可背著陸懷年,她的話就很難聽了。
我想這也是種緣分。我、她和陸懷年,三個人的糾糾纏纏,到如今算是走向明朗了。她和陸懷年,會走到一塊的。
「那麼沈太太,我們先走了。」周以宣去拉陸懷年的手,陸懷年沒有掙開。
我看著他們上了車,消失在夜色里。
江邊的風有點大,吹得我頭髮凌亂。手裡還捏著剛才為陸懷年買的藥,此刻看起來是那麼的不合時宜。
第一最好不相見。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
我捏著藥有些失魂地想要打車,背後突然傳來嘟嘟兩聲車鳴。
我回頭看到沈軼南車裡的陳嚴,他探出頭來,目光很快聚在我手裡的藥上面,「真巧,倒省了去買藥的功夫。「
藥?他胃不舒服?
陳嚴的頭向後側了側,嗓音慵懶:「沈,你們夫妻心有靈犀嘛。她怎麼知道你胃疼的?」
我愣了愣,沈軼南在車上,胃不舒服?我第一個想法是,這難道是他們陸家男人的遺傳病?陸建邦胃病,陸懷年胃病…這沈軼南也有胃病?
「愣著做什麼,嫂子還不上車?」陳嚴喚我。
我打開後門坐進去,果然見到沈軼南一言不發坐著,身子後仰,頭靠在墊子上,他閉著眼睛,神情清肅。
「你,「
他突然睜開眼,凌厲的目光射向我,好似我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你胃疼?」我拆開其中一盒胃藥,正要從錫箔里擠出一片藥來給他,卻聽到他很沖的聲音。
「你耳聾?」他這意思是,剛才陳嚴就說過了,我還問。
我頓住手上的動作,心裡恨恨地想,說我耳聾,疼死你好了,讓你橫!
倒是陳嚴笑出聲來,在劍拔弩張的車廂里特別刺耳。
我總覺得這笑里含義豐富。可到底是什麼,我又不清楚。
陳嚴同時收穫了沈軼南和我的白眼,笑夠了這才說:「嫂子哎,他疼啊,你就給他呵幾下,不然他陰陽失調。「
「你皮癢?「沈軼南皺著眉。
我卻抓到後面「陰陽失調「這幾個字,一時嘴快,話便出來:「這種東西失調,該找喬小姐幫一下。」
「哈哈哈!我不行了,車得停下一會兒,這麼笑得翻車。「陳嚴真的把車停下。
我感受到兩束狠厲的光朝我劈過來,大有不把我殺了不解憤的架勢。
下一秒,手裡的藥被旁邊的人奪過去,很快就響起錫箔紙的聲音。
這藥是進口藥,小小一片就能止疼,沈軼南卻擠出了兩片來,就要往嘴裡吞。
我抓住他的手,話輕輕飄飄的,「想死也不是這麼來的。先吃一片看看止不止得住。」
「要你廢話。」他拿開我的手。
看他這麼戾氣,估計胃是真的疼得受不住。
算了,當日行一善。我的手伸過去,按在他胃部,語氣卻是強硬:「叫你吃一片就吃一片,逞什麼能?」
說著我用虎口一下一下地給他摁壓,旋轉著揉搓。
他的身體有點僵,不知是不是疼得太久的緣故,皮膚緊繃繃的。
藥吃下去,我又給他按了一會兒,他的眉頭都鬆開許多,只是閉著眼不知是不是睡著。
我活動了一下手,讓陳嚴在前面把我放下。
沈軼南又突然睜眼,靜靜地盯著我。
「……」這麼著很容易嚇死人的好不好。
「回別墅。」他丟下這幾個字。
胃疼把腦子燒壞了?他說要住回去,我才搬出來的。現在又叫我住回去,我是這麼隨便的人嗎?
我當沒聽見,給陳嚴指路,讓他停在小區門口。
「獨家贊助不想要了?「沈軼南淡淡的嗓音響起。
我:「……」
好,我忍了。回別墅就回別墅,就當是照顧傷患好了。
陳嚴把我和沈軼南都送到時,已經凌晨兩點多。
我這一天累得不行,想洗洗就睡,可房間是沈軼南在用,我只能睡樓下的客房。
拿了換洗衣服,我邊打哈欠邊往外走。
沈軼南走進來,邊松著襯衫扣子,邊低沉地說:「你睡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