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密室

2024-06-20 14:37:10 作者: 玉籠煙

  前頭的筵席還在進行中,無人注意到兩道黑影在夜色中閃過。

  府中守衛舉著火把巡邏,火光在黑暗小道間熒熒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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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言舟輕鬆避過守衛,進入了書房所在的院落中。

  謝蘅蕪正想著該怎麼進去,書房門卻忽然從內打開。

  她嚇了一跳,拉住蕭言舟時,又發現後者沒有動作。

  謝蘅蕪凝眸,這才發現裡頭出來的人原是觀山。

  這麼看來……從一開始,蕭言舟就在身邊安排好了人。

  觀山低呼一聲「主上」,見蕭言舟點了點頭,他又一拱手,身形隱匿在夜色中。

  「進去吧。」

  蕭言舟與謝蘅蕪輕聲道。

  書房內顯然已經被觀山仔細搜尋過了,書架上某處被留了一小塊印記。

  謝蘅蕪跟在其後,看他將印記抹去,隨後按下印記正上方的書脊。

  書架後傳來輕響,片刻後,兩架書之間露出一條堪堪能通過一人的縫隙。

  「這……」

  一個小小縣令府中竟會出現這樣精巧的密室,那這縣令是否還純粹,便很值得懷疑了。

  蕭言舟側過頭,垂眼聽了一陣,便往裡走去。

  謝蘅蕪趕緊跟上。

  密道內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她只能由蕭言舟牽著,在裡頭小心走著。

  如此黑暗中,其他感覺都被盡數放大。

  謝蘅蕪不免有些緊繃著,覺得像是有風吹過,又覺得除了兩人的腳步聲與呼吸聲外,還有什麼別的聲音。

  她掌心微冷,泛出潮氣。蕭言舟默默緊了緊她的手,又將步子放慢了些,好讓她及時跟上來。

  如此不知走了多久,眼前重新出現了光亮。

  謝蘅蕪還有些不適應,她眯著眼,從蕭言舟身後探出頭來。

  眼前的密室布置與臥房相同,區別在於……尋常臥房內不會出現這麼多的金子。

  這裡的燈燭只點燃了兩三盞,然而那些光照在金子上,便有些刺眼了。

  謝蘅蕪輕嘶一聲,看著由黃金壘砌的一面牆,喃喃:「這……怎麼……」

  區區一個邊關小城的縣令,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錢財?

  蕭言舟沒看那些黃金,而是拿起案上的茶盞,往裡瞧了瞧。

  裡頭還有些茶水,杯壁仍帶著細微的溫熱感,看來……不久之前,這裡還有人。

  算算時辰,或許就是縣令本人在此。

  他抬目,金牆的光映在他眸中,將他的眼眸都照出了獸瞳般的金色,幾多危險嗜血。

  「看來……這裡的驚喜還不少。」

  --

  一切未明,兩人沒有動什麼東西,很快便原路返回,離開了書房。

  觀山在外頭接應,順利避過了筵席散去後回來的縣令。

  「主上,這縣令還有一位女兒,尚未出嫁;夫人幾年前病逝了,這縣令也未曾續弦。」

  「女兒?」

  謝蘅蕪有些興趣,問道:「那女郎多大了?」

  「應是十六七歲的模樣,不過這女郎沒什麼特殊的,屬下便沒有細查。」

  蕭言舟對什么女郎的消息並不感興趣,及時打斷了這沒有意義的話題。

  「明日你照著這模樣,給她重新易容。」

  他指著謝蘅蕪現在的臉與觀山道。

  觀山應是,也不再繼續關於縣令之女的話。

  --

  兩人回到廂房內,蔻枝十分機靈地倒好了兩盞茶,殷勤地遞上來。

  蕭言舟只瞄了一眼,沒有去接。

  謝蘅蕪倒是接了,卻也拿在手中不喝。

  蔻枝悻悻,退到一邊小心翼翼道:「二位……大人,可要現在歇息嗎?」

  「奴家……奴家可以服侍。」

  她的聲音聽起來比先前沙啞了些,也不知是依著蕭言舟的吩咐演了多久。

  「不必,你下去吧。」

  謝蘅蕪柔聲,與她下逐客令。

  蔻枝巴不得趕緊走,福過身後就要離開。

  謝蘅蕪卻又叫住她。

  蔻枝僵著脊背,緩緩回過身來。

  「你今夜便宿在這裡,明日我與他不曾回來,你也不要出去,明白嗎?」

  蔻枝連連點頭,道著明白,十分迅速地往裡屋走去。

  吩咐完蔻枝,兩人便去了原先為謝蘅蕪準備的那間廂房。

  一夜無夢。

  --

  次日清早,謝蘅蕪由觀山重新易容上。

  雖然與蕭言舟的手筆沒有太大區別,但看起來便英氣許多,不再如先前那樣陰柔。

  顯然謝蘅蕪對此前被軒主識破女兒身的事情耿耿於懷,這會兒對這張看不出一點女子模樣的臉十分滿意,在鏡前端詳個不停。

  蕭言舟便站在她身後,為她束髮。

  他煞有介事的模樣,最初還真將謝蘅蕪騙到了幾分,直到一盞茶的時間過去,謝蘅蕪還是一頭散發,她終於感到不對勁。

  她眯眸,從鏡中看蕭言舟:「郎君其實根本不會,是不是?「

  蕭言舟怎會承認,他低垂著眼,冷淡面容中透出幾分固執:「再試試。」

  謝蘅蕪輕嘖,從他手中躲過梳子。

  「罷了,還有正事,以後再讓郎君試。」

  她也只會簡單的男子髮式,不過也夠用了。給自己挽好發後,她準備起身出門。

  然而肩頭一沉,一股力道將她按了回去。

  蕭言舟微微俯身,兩手搭在她的發冠上,動作輕輕,為她正冠。

  謝蘅蕪本想說她自己來便好,但見蕭言舟神色那般認真,她便也不說話了。

  將發冠正好後,蕭言舟本想順勢給她攏一攏衣襟。手剛放上肩頭,他目色微凝,霍然向窗外看去。

  他眼風凌厲,似是穿透窗紙看到了外頭。

  幾乎是立刻,屋外傳來一陣異響。

  還不等謝蘅蕪有什麼反應,蕭言舟已經推開門到了外頭。

  他捏著一位女郎的脖頸,四圍是三四侍女,嚇得跪在地上瑟瑟。

  謝蘅蕪追出來時,見到的便是這番場景。

  女郎是小家碧玉的長相,從其衣著首飾,謝蘅蕪猜到了她的身份。

  是縣令的女兒蘭茵。

  此時她面色驚恐,看著蕭言舟的眼神,像是看見了惡鬼。

  謝蘅蕪不是頭一次見到別人對蕭言舟露出這樣的神色。

  但她還是不喜歡,不喜歡旁人這樣看他。

  她上前,輕扯了扯蕭言舟的衣袖。

  她都能猜出那女郎的身份,更不用說蕭言舟了。

  但她很擔心他會控制不住自己,把這女郎殺了。

  蕭言舟垂睫,神色冰冷,他掐在蘭茵脖間的手緊了又松,像是以此逗弄取樂。

  在其要暈過去之前,蕭言舟鬆了手。

  蘭茵軟倒在地上,兩側侍女趕緊上前,連聲喚著「娘子」,七手八腳地去扶她起身。

  「清晨在外男房外偷窺,尊府千金,便是這般教養?」

  蕭言舟慢條斯理說著,讓蘭茵窒息漲紅的臉又紅透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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