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搖搖
2024-06-20 14:36:44
作者: 玉籠煙
霍珩進來稟事,謝蘅蕪就去了外頭,等一同用過午膳,她便尋了個由頭回了拾翠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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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該兌現與蕭言舟的承諾了。
掌燈時分,夜幕漸垂。還不等蕭言舟動了去尋她的念頭,衡書便來到紫宸宮。
「陛下,娘娘請您去御花園……是在那株桃樹下。」
—
蕭言舟沒讓趙全或是任何人跟著,獨自一人去了御花園。
玉宇澄清,月華散采,御花園中的花草都蒙著一層銀輝。
一樹桃花下,人影蒙蒙而立,如蘭般裊裊婷婷。
蕭言舟眯了眯眼,覺得有哪裡似乎不太一樣。
髮式與早晨所見不同……衣裳也換了。
仿佛更貼身些……他的目光在那一把細腰上略過,又停留在她微微側來的面上。
美人面霜雪似的白,透著清寒,微垂的眼眸蘊情含愁,此時朦朦一抬眼,向他望來。
蕭言舟本欲喚她,此時卻息聲,甚至連靠近都有些猶豫。
生怕驚擾了她似的。
謝蘅蕪瞧見他後,原本淡然的面上倏忽綻開笑意,燦若花明。
她忽然動了,發上流蘇如水而動,在月影下光華流照,發出細細的碰撞聲。
晴月當空,桃樹之下,美人長發揉腰,纖腰春鎖,應著風過林梢的簌簌聲曼舞。
她旋袖回身,向蕭言舟靠近。
在寂靜無人的御花園間,她仿佛桃樹幻化而成的桃妖,有著攝人心魄的美。顧影自憐時,遇見了他這個闖入者。
謝蘅蕪將手探出,水袖揚起,柔軟的布料與手,皆輕輕撫過他的面頰。
蕭言舟低眸,對上她含笑的眼。
他伸手去抓,她卻旋身一退,又拉開了二人的距離。蕭言舟的手從她發間滑過,只觸得滿掌柔軟微涼。
他輕笑一聲,眸中染了興味,索性站在原處,看她還有什麼把戲。
謝蘅蕪瞧他不曾跟來,又大著膽子上前,素手勾住了腰帶,輕輕一抽。
絲帶緲緲落地,舞衣散開。
如今天氣和暖,衣裳也薄,謝蘅蕪的舞衣里,便是小衣了。
仿若月華織就的鮫月紗蒙在雪上,呼吸間,也似月光流動。其上真珠鏈衣覆蓋,勾出惑人線條。
蕭言舟先是怔住,隨後火速抬袖掩鼻,漆眸暗沉。
他伸手,將人拉進懷中。
「膽子越發大了,嗯?」
他低著聲:「也不怕讓旁人看見?」
謝蘅蕪雙手柔若無骨,徐徐攀上肩頭,將身子貼向他:「妾身特意為陛下學的舞,陛下喜歡嗎?」
薄薄春衫幾乎無法隔絕觸感,蕭言舟腰腹一繃,啞聲:「……當然喜歡。」
他俯身,將人打橫抱起。
—
御花園與拾翠宮還有相當一段距離,但蕭言舟抱著人兒騰躍於宮牆間,不過幾個瞬息,便翩然落於庭中。
一方面他確實心急,另一方面……每次這種時候謝蘅蕪都會因為緊張害怕貼得更緊。
他相當享受。
宮裡的人都被提前知會過,此時所有人都退避著,蕭言舟一路暢通無阻,帶著謝蘅蕪進了寢殿。
他低笑一聲,將人拋入榻間。
金綃帳翻飛,揚起又落下,將人包裹起來。
謝蘅蕪落在其間,舞衣滑下肩頭,半遮半掩著。她長發本就半束著,此時更是揉亂,霧擾擾地堆疊。
她頗為嗔怨地看了一眼榻邊還站著的人,剛支起半邊身子,又被壓了下去。
蕭言舟覆上來,封住她朱唇。
齒間碾轉輕咬,這點細微的疼痛卻刺激得謝蘅蕪氣息欲沉,她的手抵在他胸前,揪住他早就松垮的衣領,往旁邊一扯。
蕭言舟握住她的手,與她分開了幾寸,悶笑道:「別急。」
溫熱氣息噴灑在面上,謝蘅蕪一陣恍惚,覺得這話有些熟悉。
好像……是除夕那晚她被情藥控制著攀附他,他也這般對自己說。
原來就是清醒,面對他……也會沉淪。
他細密的吻落在唇頰脖頸,又順著肩頭往下。
謝蘅蕪看伏在身上的人一頓,抬眼與她道:
「鮫月紗在卿卿身上,果然很好看。」
—
九枝燈下,女柔似水;雪山如睡,玉艷臨醒;似菡萏羞於風波,菱葉弱於雨打;被錦翻浪,接影跌峰。
金綃帳翻飛,隱隱約約映出其中人影搖搖。
……
帳子漸漸息下,其間忽然探出一隻素白的手,將簾帳撩開,謝蘅蕪面頰通紅,被蕭言舟抱在懷裡,只露出一個腦袋。
被打濕的鬢髮貼在額角面頰,她紅著臉,眸中還有未褪的情意,濕漉漉地看向上方的蕭言舟。
後者面色微微陰沉。
謝蘅蕪抿了抿唇,沒忍住,笑了一聲。
「陛下,奴家看您的本事也沒有長進多少啊?」
她嘲笑他,聲音還泛著啞,仿佛方才「說」了許多話。
蕭言舟聞言,臉又沉了幾分,將她的腦袋摁了回去。
帳外聽得謝蘅蕪一聲驚呼,似剛喊出半截,又被吞了下去。
蕭言舟低聲:
「再來。」
……
天水搖搖欲墜,轟然落入人間。
—
洗室內早已備下了熱水,謝蘅蕪身乏意懶,軟綿綿地由人抱了進去。
然這夜蕭言舟顯然是不會節制,這番洗完,倒也是白洗。
謝蘅蕪迷迷糊糊地被鬧了大半夜,她煩得不行,將被子扯來一裹,寧可不洗,也不想再受折騰了。
待天亮時,蕭言舟精神抖擻離開,謝蘅蕪卻睡到了日上三竿都還未醒。
她睜眼的時候,便見到蕭言舟坐在自己床邊。
謝蘅蕪還未完全清醒,卻下意識地,將身上被子裹緊了許多。
蕭言舟一時無言:「……孤有這麼嚇人?」
謝蘅蕪以眼神控訴。
「好了,快起身吧,孤給你帶了好東西。」
他笑意有些意味深長,一面去扶她起來。
看著跟前精神百倍的人,謝蘅蕪一時懷疑,究竟誰才是真的出力的那個。
怎麼他看起來一點不累呢?
可怕,果然可怕!
錦被半落,雪白肩頭上,殘留著微紅的咬痕,她只低眼瞧了一下,就連忙把被子拉了上來。
此時醒過來了,謝蘅蕪才意識到這張床榻被弄得有多亂。
那件真珠鏈衣早被扯散,珠子落了滿榻,還有一些滾落到了地上,也就是她實在太累,才沒有在意這些硌人的東西。
至於那件珍貴的鮫月紗衣,則被隨手一團扔在了床角,皺巴巴的甚是可憐。
看見這些,她就不由想起夜裡的荒唐事。
謝蘅蕪低下頭試圖遮掩面頰熱意,小聲問:
「陛下帶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