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居然睡著了?
2024-06-20 14:36:40
作者: 玉籠煙
謝蘅蕪一時悵然,目中茫茫然地看著眼前人。
蕭言舟面色平靜,甚至說到最後時,唇邊還噙了笑意,仿佛所說的那些事,當真是一個虛構的故事似的。
所謂貴女……毋庸置疑,便是崔太后,那個不被期待的皇子,便是蕭言舟。
他是承載著母親的恨意出生的……想到這,謝蘅蕪心尖便泛起細密的刺痛。
「陛下是……」如何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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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艱難開口,連完整的問句都說不出口。
蕭言舟卻聽懂了她的意思,輕笑:「孤親眼見著她把老東西殺了。」
「至於其他的事情,查一查並不難。」
聽得出來,蕭言舟對先帝這位父親也沒什麼敬意。
畢竟那才是造成所有不幸的禍根,謝蘅蕪無法確定,蕭言舟是否恨過他自己。
高高在上的強迫,與母親的恨意,皆在他身上……
她克制不住地去想像他的過去,在不知如此內情的時候,面對崔太后的冷眼,他會如何懷疑自己、埋怨自己。
但事實上,這些事情根本與他無關,崔太后恨他,也並非他的錯。
蕭言舟側了側頭,將面頰又在她掌心一蹭,蒙著層醉意的眼睛還帶著戲謔:「怎麼,心疼了?」
謝蘅蕪心口被揪了一下,她不由蹙眉,輕輕掐了一下蕭言舟的臉。
她想這麼做,倒是很久了。
幸而醉後的蕭言舟不但話多,脾氣好像也好了很多。
他並不介意謝蘅蕪多有冒犯的舉動,溫聲:「怎麼孤都為此難過了,倒是你不高興上了?」
「早就過去了。」
不,不可能過去的。
謝蘅蕪心說,若真的過去了,你也不會喝醉了才敢告訴我。
何況,我也不允許過去……那些傷害過你的,定要讓他們千百倍奉還。
她這般想著,起身坐到他膝上,將頭靠在他懷中。
「……孤念她也有苦衷,因此,並不想將事做絕。」
「如果就此安分便也罷了,孤並不介意留一個不相干的人。可惜她不這麼想,還要對你下手……孤不會再放過了。」
謝蘅蕪環住他腰身,仰頭看他絮絮,在他說完之後,探身吻在他唇角。
又一點一點,挪向正中。
幸虧他喝得不多,加上不久前剛飲了清茶,此時口中只有一點點清冽的酒香。
他低下眼,溫柔回應著她。
謝蘅蕪對上他的眼眸,夜光澆澆,她覺他的眼中也盛著兩汪醇酒,將她看得都要醉了。
徐徐一吻畢,她靠在他心口處,將手覆上,輕聲:「陛下真的不難受了嗎?」
蕭言舟沉默了一下,哂道:「不重要了。」
「如果不是因為她,孤或許還遇不著卿卿……」他又笑起來,「孤還得謝謝她。」
謝蘅蕪低眸,想世事無常,還真是陰差陽錯。恐怕連崔太后都不會想到,事情便就是這般巧合。
兩人靜了片刻,蕭言舟低聲:「把手給孤。」
謝蘅蕪不明所以,依言遞出了手。
蕭言舟輕握住她,將一件東西徐徐戴了上去。
謝蘅蕪定睛一瞧,發現那是一直由蕭言舟戴著的玉戒。
這玉戒對謝蘅蕪來說果然大了些,在細瘦指節上不免晃晃蕩盪。蕭言舟不滿地嘖聲,又將它褪下,往謝蘅蕪大拇指上戴。
「陛下,這……這不妥吧。」
謝蘅蕪驚得都有些磕巴,尋常賞賜都無關係,可他貼身的物件珍貴也就罷了,就怕還有別的意思。
比如是什麼信物,象徵著什麼……
何況這玉戒,謝蘅蕪幾乎沒見蕭言舟摘過,可見意義重大。
「沒什麼不妥的,給你正好。」
蕭言舟滿意看著,翠色玉戒與她細白手指相得益彰,果然好看。
他又道:「這東西也沒什麼稀奇,不過有了它,你便可調動一半的羽林衛。」
謝蘅蕪聞言,就要把戒指褪下。
開玩笑,這也太貴重了。
她受著心中也不安。
蕭言舟眼疾手快,將她那隻手握住,語帶委屈:
「卿卿不願收,是覺得孤不好嗎?」
「當然不是……」謝蘅蕪皺眉,準備與他分析其中利弊,又被蕭言舟打斷。
「那便收著……卿卿不收,就是不相信孤會如此相信你。」
謝蘅蕪默了默,一時竟然不知該如何反駁他。
醉了的蕭言舟真是難纏……
「…好吧。」
她無奈應下,蕭言舟這才放心地鬆開了她的手。謝蘅蕪低下頭,去調整拇指上的玉戒。
她並不習慣在手上戴東西,現在這冰涼的玉戒在拇指上,莫名有些硌得慌。
謝蘅蕪握了握手掌,輕扯他衣袖:「陛下,時辰不早了,趕緊休息吧。」
其實是估摸著時間,該有宮人進來換茶了。蕭言舟出現在這裡沒什麼,但她不想讓別人看見他現在的樣子。
蕭言舟耷拉著眼睫,聞言應了一聲,便將她抱起。
將謝蘅蕪放上床榻後,他相當有自知之明地將外衣脫去,才掀開錦被入內。
謝蘅蕪在其上榻後,便滾入他懷中。
蕭言舟的手搭在她腰間,床榻間漸漸變得灼熱起來。謝蘅蕪聽著自己心跳加快,心中又是期待又有些緊張。
若此時蕭言舟想……她當然也會答應。
但等待半晌,卻聽蕭言舟的呼吸越發綿長平穩。
謝蘅蕪錯愕抬眸,湊近仔細聽了聽,又輕喚了幾聲:
「陛下?」
回應她的依舊是蕭言舟的呼吸聲。
他居然……睡著了?!
謝蘅蕪幾多不可置信,猶不死心地推了推他,這樣的動靜,蕭言舟早該醒了,現在卻紋絲不動。
她不得不咬著唇接受了這個事實。
不行……可再不能讓他喝醉了。
也不知他是怎麼撐著在方才說了那麼多話的。
她又覺好氣又覺好笑,最後在他面頰輕吻了一下,這才拉上錦被閉眼睡了。
—
早上醒來時,蕭言舟一如既往消失在身邊。
她摸向身側,觸手涼意,仿佛昨夜發生的事情,都是夢一般。
然拇指上的玉戒,卻提醒著她……並不是夢。
梳妝時,她瞥見原本開著小縫的窗此時已經豁然敞開,外頭的風直往裡吹來。
察覺到她的目光,梨落便要吩咐人去將窗關上。
「不必了,開著吧。」謝蘅蕪柔聲,抬手讓其餘宮人退下。
梨落的目光不由在她指尖頓了頓。
「娘娘這玉扳指……婢子從前好像沒見娘娘戴過。」
「不過……怎麼這麼眼熟呢?」
梨落皺著眉,費神回想著是在哪裡見過。
謝蘅蕪收回手,若無其事笑道:「許是樣子相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