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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還不是陛下來晚了

2024-06-20 14:35:25 作者: 玉籠煙

  由於雨來得突然,謝蘅蕪暫時走不了了,只得留在長安宮內,不得不與崔露穠一同用晚膳。

  大概兩人也真是累了,晚膳安靜無比,無人提起話頭。

  殿中氣氛靜謐又有些尷尬,好在外頭滂沱大雨澆下,唰唰的雨聲總算多了些聲響,沒讓氣氛更加沉悶。

  晚膳後,這場大雨還不見減小的樣子。

  春天會下這樣大的雨,多少也稀奇。

  謝蘅蕪站在廊下,仰頭看著從檐角落下的雨珠連綴成線,滴滴答答地並成一串水色簾。

  崔露穠不知何時也出來,到了她身側不遠處,問道:「娘娘若是願意,也可在臣女宮中留宿一夜。」

  當然,她嘴上這樣說,還是希望謝蘅蕪的宮人能動作快些,趕緊來將人帶走。

  許是看穿她的心思,謝蘅蕪似笑非笑側眸看了她一眼:「崔娘子還是進去吧,不必出來送了。」

  崔露穠腳下未動,也站定了看檐下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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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倒是奇怪,為何謝蘅蕪要跑出來。

  好像知道馬上會有人來接她一般……

  心念剛動,一聲通傳隔著雨幕刺來。

  「陛下到——」

  細密到有些泛白的大雨中,高大的玄色身影緩緩走來。

  崔露穠閉了閉眼,又睜開,像是以為自己看錯,特意又確認一番似的。

  她的確不敢相信。

  蕭言舟居然來了?

  崔露穠意識到什麼,轉頭看向一旁的謝蘅蕪,卻見後者面上並無什麼意外之色,但唇邊帶著的笑意卻是真切。

  她目中柔情,幾乎要流淌出來。

  蕭言舟走近了,到了廊下,才收起了傘。

  這樣大的雨,他身上卻滴水未沾,甚至連一點潮濕都不見,仿佛分雨而來。

  他的視線略過崔露穠,直接落到了謝蘅蕪身上。

  她笑意越發明顯,幾乎是小跑著到了他身前,明知故問道:

  「陛下怎麼來了?」

  蕭言舟垂眼,沒有回答,只脫下自己的外袍,罩到了她身上。

  明明是冷俊的容顏,可在望向謝蘅蕪時,那面色溫柔,濯濯如春月柳。

  他拉起她的手,眉頭微皺:「怎麼這樣涼?」

  還有些溫熱的衣袍披身,謝蘅蕪眸中盈笑,嗔道:「還不是陛下來晚了,讓妾身多等了一會兒。」

  蕭言舟面上不見被冒犯神色,倒似是笑了一下,拉著她的手一拽,將人攬了過來。

  他始終沒有望向崔露穠一眼,而後者也低著頭退在一邊,仿佛透明人一般。

  他攬著謝蘅蕪的肩頭,就要往外走。

  謝蘅蕪回過頭,與崔露穠一笑:

  「崔娘子,我便先走了。」

  崔露穠這才微微抬起了頭,眼神飛快地向他們一掃,又垂下,平靜道:「臣女恭送陛下,恭送娘娘。」

  蕭言舟撐起傘,傾向了謝蘅蕪,來時不曾被打濕方寸的衣裳,此時沾上了雨水。

  他的肩頭被淋濕了一小片,連發冠上,似乎都落了些水珠。

  兩人並肩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里。

  崔露穠睫羽輕顫,緩緩站起了身。

  她感慨蕭言舟這樣不近人情的,竟有一日會這般細心地對待一個女子……

  實在出人意料。

  謝蘅蕪方才那般淡然,便是篤定他會來找自己吧……

  這是何等情好,可見她是如何,深入蕭言舟的生活了。

  如今看這二人在自己面前如何親近,已不再讓崔露穠多麼難受,反令她想起了一些別的事情。

  從前她曾問過崔太后,若入宮後無寵,該如何應對。

  崔太后說……那便讓自己的人入宮來固寵。

  她說後宮與前朝千絲萬縷,皇帝怎能任性妄為。當然,那固寵之人,萬不能令其生出別的心思。

  最好能有法子,讓她永遠乖乖聽自己的話。

  彼時崔露穠試圖追問是什麼辦法,但崔太后諱之莫深,沒有告訴她。

  但現在……由於謝蘅蕪今日在她跟前提了嘴巧巧,崔露穠便不由自主想到了她。

  姑母的意思……竟是這樣嗎?

  她想讓巧巧入宮做自己的人,所以……順勢就對巧巧下手,讓其無法有孕。

  沒有子嗣的后妃,當然毫無威脅。

  雨聲沙沙,大雨沒有落在身上,可那潮意卻透過來,逐漸將她浸透。

  不……或許不只是巧巧。

  那日賞梅宴的貴女,都是被姑母選中的人。

  任何一個,都有可能受害。巧巧只是不幸……成為了那一個。

  而若是謝蘅蕪當日也寫了什麼……那梅樹大概就去了她那兒了。

  畢竟那時,姑母一定最想讓她成為毫無威脅之人。

  崔露穠閉了閉眼,緩緩吐出一口氣。

  她的姑母……真是算計了所有人。

  --

  回宮的轎輦上,謝蘅蕪與蕭言舟相對而坐。她雙手交疊於膝上,掌心捧著蕭言舟塞過來的手爐,低垂著頭,瞧著乖巧無比。

  蕭言舟的衣袍對她來說過分寬大了,此時滑落下肩頭,松松垮垮地攏在手臂上。

  蕭言舟微仰著頭,目光卻始終凝在她面上,帶著一點冷意與不滿,便這般看著她,似是要將她看到自己認錯為止。

  謝蘅蕪被他看得十分不自在。

  仿佛有一條陰冷的蛇慢吞吞地在身上行過,偏偏這蛇又無惡意,還有幾分親昵地伸出信子,在她面頰舐過。

  一種令人悚然的親近感。

  她終是沒頂住蕭言舟的眼神威逼,小聲道:「陛下,妾身知錯了。」

  蕭言舟便等著這一句,冷漠無情道:「你錯哪了?」

  謝蘅蕪一噎,慢吞吞道:「妾身今後……不會再單獨去長安宮了。」

  蕭言舟眯眼:「怎麼,你還想結伴去?」

  謝蘅蕪輕咳一聲:「妾身這不是沒事嗎?何況妾身就是知道陛下一定會來接妾身,才幹脆就留在那兒了的。」

  她話語中的篤定與依賴讓蕭言舟舒服了點兒,他不輕不重嗤聲:「若有下次,孤就讓你自己淋雨回來。」

  謝蘅蕪抬眸,眉眼仿佛都軟了些:「陛下怎麼捨得讓妾身淋雨呢?」

  蕭言舟輕嘖,想他還真的捨不得。

  「你要見她,孤替你傳召就是,何必自己過去。」

  「妾身這不是想多問些什麼嗎?」謝蘅蕪一面說著,一面試探著坐到了蕭言舟身旁。

  轎輦在宮內平穩,就是她站起來,也不會顛簸。

  但蕭言舟還是緊張,沒忍住伸手扶了扶她。

  謝蘅蕪目中促狹,便靠坐在他身旁,緊貼著他,不願再挪動了。

  蕭言舟斂眸,不甚自然道:「你想問什麼?」

  謝蘅蕪便將有關巧巧的疑慮說了。

  蕭言舟給出了與崔露穠的猜測一樣的回答。

  「……以後這種事情,直接來問孤,你會知道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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