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今天有豬耳朵

  衛康猶豫：「鈴鐺，你有什麼要求我可以代為轉告。」

  鈴鐺食指敲擊火炕，半響才道：「好，看在二爺爺的面子上我不為難你，這一次我就和你談。紅磚火炕我可以讓你們推廣，所有收益我要兩成，遼陽縣這邊紅磚和火炕的所有收益歸孟家，對外是和你們合作，可費用你們包。」

  「你要獨吞那兩成收益？」

  幫孟家免費建個磚窯用不了幾個銀錢，衛康不在乎，只是他沒想到這孟鈴鐺的胃口那麼大。

  他可不認為這丫頭不懂那兩成收益會帶來多大的利潤。

  鈴鐺看向遠方，嘴上喃喃道：「是也不是，孟家乍然驟富並不是好事，人心難測，我也要給自己留個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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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康看向面前年僅十歲的小姑娘很是驚訝，在來之前他就把孟鈴鐺調查清楚了。

  這個從出生到現在都沒離開過孟家村的小農女心智已經成熟到如此地步了嗎？

  果然，逆境才能出人才，衛康這些年可見過不少這樣的人。

  鈴鐺知道衛康在懷疑自己，可是怎麼辦呢？自己是魂穿，他一不是和尚二不是道士，猜去吧。

  「好，我同意了，孟家那邊我也不會多嘴。」

  鈴鐺點點頭：「我說你寫。」

  「你不會寫字？我聽說秦氏會教你們。」

  鈴鐺冷冷看向衛康：「調查孟家的事到此為止。」

  「好。」

  衛康一陣汗顏，這事確實是自己做的不地道了，他絕不承認，剛剛他慫了。

  鈴鐺口述，速度不慢，每個細節都說的很清楚。

  好在衛康寫字的速度夠快，倒也跟的上。

  倆人這邊剛簽了契約，沈氏喊人吃飯了。

  「一會吃飯，你和奶奶他們說。」

  衛康驚訝：「孟家並不在意你參與家裡生意吧？」

  鈴鐺咧嘴：「今天有豬耳朵。」

  「...」

  飯桌上，衛康就和沈氏說了紅磚和火炕的事。

  「姑姑，剛剛鈴鐺帶我看了倉房裡的火炕，我想要紅磚和火炕的方子，作為報酬，我可以幫你們在遼陽縣這邊建個紅磚窯口，銀錢和官府那邊我來搞定，火炕孟家男兒可以做，能做多少我都不干預。為避免麻煩，你們可以說是幫雲客來做事，所有收益依舊是你們的。」

  沈氏一愣，看向鈴鐺。

  鈴鐺咔嚓咔嚓吃完嘴裡的豬耳朵道：「奶奶決定就好。」

  沈氏思忖片刻：「你的能力如何？」

  「尚可。」

  沈氏有點嫌棄，可還是道：「你說的我同意了，可我有個條件，我不管你以後開多少窯口，做多少火炕收益都要拿出來兩成給四丫。」

  鈴鐺咔嚓的聲音一頓，衛康也驚訝抬頭：「不是給孟家？」

  「嗐，孟家人有手有腳還能餓著？那兩成都歸四丫做嫁妝，再說老孟家也占了大便宜，這窯口和火炕做起來也要給我四丫分成的。」

  孟鐵錘哈哈笑：「老婆子說的對，給四丫實屬應該，我們老孟家別的沒有，爺們多，力氣活我們干，四丫就拿分成讓哥哥們保護就成。」

  小沈氏幾人對視一眼，笑著點頭：「我們也覺得這樣好。」

  鈴鐺眼睛紅紅的，她自小的經歷告訴她，沒有無緣無故的善意，所以，即使孟家人對她流露出再多的善意，她也會為自己留一條後路。

  可此刻，她的內心還是不可抑制的愧疚起來。

  秦氏握住鈴鐺的手，低聲道：「四丫，不用多想，按自己的心意來。」

  秦氏無疑是家裡最聰慧的，她從小生活在爾虞我詐當中，鈴鐺一直不提紅磚和火炕，她就有所察覺。

  這孩子在害怕，也可以說是在等機會試探，試探她們，也等著試探家裡的男人們。

  鈴鐺沒有多說，只點了點頭，繼續咔嚓豬耳朵。

  飯後，新的契約遞到手裡，鈴鐺掃了一遍，全是剛剛在飯桌上說好的。

  鈴鐺猶豫了一瞬，依舊簽了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她還是遵從了自己的內心。

  夜深了，孟家所有人都睡熟了。

  鈴鐺獨自起身，來到院子，看著手裡兩份內容一致的契約一陣恍惚。

  蟬鳴蛙叫已經聽不見了，原來，不經意間，會發生很多事。

  很多事，不用心就無法注意到的事。

  第二天清晨，孟家人一早看到的還是那個一臉沒心沒肺笑容的四丫。

  眾人悄悄鬆了一口氣。

  沈氏依舊嗓門很大的喊大家吃飯。

  飯桌上，眾人依舊把豬耳朵讓給鈴鐺。

  飯後，秦氏把鈴鐺拎回了西屋。

  鈴鐺忐忑，來了，還是來了。

  秦氏拿出筆墨和宣紙擺在桌子上，語氣嚴厲的道：「以後每日交給我五篇大字。」

  「啊？」

  「啊什麼啊！你看看你昨日那名字寫的，我都不好意思看！每日交了五篇大字才能出門。」

  「啊！好的，娘。」

  聽鈴鐺又叫自己娘了，秦氏微微放心，一上午娘倆都在房裡練字。

  鈴鐺寫的不好，秦氏就耐心指導，鈴鐺走神傻笑，秦氏也不客氣的訓斥幾句。

  被訓斥後，鈴鐺的小嘴裂的更大了。

  終於寫完五篇大字，秦氏臉上的嫌棄一點沒減，反而更...嫌棄了..

  這孩子背書極快，這字怎麼能寫這麼丑呢？

  也不好把孩子逼的太緊，只能抬手放行。

  鈴鐺一溜煙跑了出去。

  後院孟五郎在燒紅磚，他自己就能看火，暫時用不上鈴鐺。

  大丫幾個上山挖豬草兔草去了。

  小沈氏和沈氏在房間給鈴鐺做被褥，孫氏則是在廚房準備午飯。

  鈴鐺沒事做，就去了倉房，倉房裡孟鐵錘正認真的雕刻一個木簪子。

  可孟鐵錘的手藝太差，鈴鐺著實看不出來這老頭想雕個什麼東西。

  閒著無聊，鈴鐺在工具箱裡找了一把刻刀，又拿了一塊木頭，也上手雕起了簪子。

  一碰上雕刻，鈴鐺就忘了時間。

  仿佛又回到了在特工局的日子。

  特工局是憑本事吃飯的地方，當時年僅七歲的鈴鐺因為訓練不合格，自然飯菜就給的少。

  為了能吃飽，鈴鐺就摸到了廚房。

  可特工局這個地方，就是在廚房裡的廚師也有一手絕活。

  而抓住鈴鐺的廚師做飯手藝不錯，雕刻手藝更是一絕。

  看鈴鐺渴望的小眼神，他心軟了，就拋出誘餌，只要鈴鐺和他學雕刻，他就讓她吃飯，至於能不能吃飽就看她本事。

  為了吃飽，鈴鐺一有空就會找廚師學雕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