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接受傳承，法與道

  正在顧慎思索之際，陽明開口了。

  「我的時間不多了，開始接受傳承吧。」

  陽明打斷了顧慎的思緒，許多事情，他都已告知顧慎，接受完傳承，離開這裡之後，顧慎可以慢慢去思考，去推理。

  顧慎這才注意到，陽明的身軀在慢慢淡化，比剛開始見到時，虛幻了許多。

  「前輩，您？」

  顧慎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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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明微微一笑，道：「我不過是百萬年前的一縷神念，早該散去的，只是想要驗證那個猜測，如今猜測驗證了，也見到了你這麼驚才絕艷的後輩。」

  顧慎默然。

  雖然與這位陽明前輩接觸尚短，但他心中卻有著親切之感，或許是因為曾和他的後人打過交道，也或許是曾接受過《九轉功》的傳承，又或許是陽明本人的魅力。

  如今陽明要散去，心中有些傷感。

  陽明微微一笑，然後面色肅然道：「我當年留下這個傳承時，主要是針對那個猜測，若猜測為真，世間將面臨一場浩劫，所以便留下了這份傳承，但我當時並不能確定猜測為真，所以這一份傳承留的比較草率，且當時飛升天門在即，時間上也極為倉促，所以你也要小心，專心領悟這份傳承，若你能完全領悟，自然是最好的，但也可能會中途失敗，你切記，多多注意。」

  陽明叮囑顧慎，若能完全將這份傳承領悟，自然是最好的，但卻也不是沒有失敗的可能，一切都要看氣運以及顧慎自己。

  顧慎聞言一驚。

  看著顧慎的反應，陽明笑了笑，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開口道：「他日你若走到人道絕巔，可再來此一趟，我送你一份禮物。」

  不等顧慎再說，陽明便抬起手，一指點出。

  緊接著，一道璀璨的金色光芒自其指尖飛出，轉眼間，便飛臨顧慎眉心。

  「放鬆。」

  陽明柔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顧慎沒有抵擋，放鬆下心神。

  下一刻，這一抹光芒便飛入了顧慎泥丸宮中。

  與此同時，顧慎盤腿坐下，面前是潺潺流水，身後是青翠柳枝，他雙眼緊閉，仿佛在參悟某種玄奧。

  陽明面帶微笑，那銀色盔甲在陽光下耀耀生輝，他看了顧慎一眼，眼中帶著讚賞和期許，旋即轉身離開，向那座山村走去。

  那一排排平房中，有炊煙緩緩升起，不再是荒村，多了幾分人氣。

  隨著陽明邁步，那一身銀盔銀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月牙白袍，少了一分英武之氣，多了一分溫和儒雅，他緩慢走近草廟村，隱約之中，有人影浮現，奔向陽明，仿佛在慶祝與歡呼。

  ......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

  顧慎緩緩睜開眼睛，兩道金光自其瞳孔之中迸射。

  他睜開眼睛後，並沒有立刻起身，繼續思索。

  「很幸運，沒有中斷，將這份傳承全部領悟道了。

  「法與道。」

  陽明前輩留下的傳承很磅礴而複雜，但顧慎總結之後，便是兩個字——法、道。

  一條從未有過的大道出現在前方，顧慎似乎要把握住，但卻還沒有真正把握住。

  但顧慎很有信心，多給他一些時日，一定能夠將其把握住。

  這並非簡單的靈技，要比顧慎所接觸到的任何靈技秘法都要繁雜和玄奧，哪怕是《戮仙劍法》，也遠遠不如。

  「可以將法與道看做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便是法，天地間萬事萬物都有法，就如同修行中所慢慢參悟的規則之力一樣。

  「一旦將法參透，我便能將《戮仙劍法》真正推演到秘經級，甚至不僅僅是《戮仙劍法》，任何一門兵器，任何一門招式，我都可以將其推演到秘經級，這是傳說中渡劫期至強者方才能掌握的，甚至只有極少數渡劫期至強者能夠做到，絕大多數的渡劫期修士一生不過也僅僅能開創出一兩門秘經級靈技。

  「而將法參悟透徹之後，便是道了，何為道？在陽明前輩的傳承中有明確而又模糊的解釋，道就是天地萬物及其運轉的本質，掌握了道，人也就成仙了。

  「如今的世道，想要成仙，幾乎不可能了，但我若將道參悟透徹，應該就可以做到那一步了。

  「按照陽明前輩傳承中所述，一旦將道參悟透徹，便足以開創出一門仙技，那麼我保守一些，開創一門半仙技，應該是可以的。」

  若是換做旁人，哪怕是聖子級的天驕修士，不會領悟的這般快，更不會有這麼強的信心，能夠將第一階段的「法」領悟，便已經是奢想了，畢竟一旦將「法」參悟透徹，便能夠開創出一門秘經級靈技了，這是近古百萬年所從來沒有過的。

  只有渡劫期的至強者才能開創出秘經級靈技，而近古以來，根本沒有渡劫期至強者出現，如今神州大陸上蓋世級強者所開創的聖地，鎮宗的靈技也只是玉闕級靈技。

  顧慎對此則很有把握，他向來不以天賦見長，世人都以為他的天賦很高，實則是因為他所吸收的陰氣，天賦得到提升，還是奪得神戰魁首後，在聖城內城中的悟道樹下悟道，才使得自身的天賦得以有了巨大的提升，他真正最有優勢的，實則是他的悟性，因為從凡兒和笑笑身上所吸收的陽氣，是直接作用在他的悟性上面。

  所以多年以來，顧慎在參悟功法、靈技方面的速度很快，若是以他的悟性都不能將這份傳承中的『法與道』參悟透徹，古往今來也就沒有幾個人能做到了。

  盤腿坐在河畔，顧慎整理著剛剛的巨大收穫，慢慢做著梳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顧慎大致梳理好，整個人才回過神來，看到了面前平靜流淌的河水以及倒映在水面上的垂柳，而在河流的對岸，已經沒有了那道挺拔的身影。

  「陽明前輩......」

  顧慎一時有些傷感。

  對方是百萬年前的古人，能有此番短暫的邂逅，已經是極為難得，也是他的僥天之幸，如何敢奢望太多。

  而且終究是陽明前輩的一縷神念，早晚要消散於天地間。

  從此以後，應該沒有再見之日了。

  突然，顧慎想到一件事，在接受傳承之前，陽明前輩告訴他，若是有朝一日走到修行路的絕巔，便再來這裡一趟，要送給他一份禮物。

  「什麼禮物呢？

  「能被陽明前輩這般看重，定然不簡單。」

  顧慎深吸一口氣，也沒有再多想，等到那日，自己再來一趟便是。

  「可是......該怎麼離開呢？」

  顧慎皺了皺眉，看向面前潺潺流淌的小河，又看了看遠處那並不顯得荒涼的村落。

  下一刻，一道霞光憑空在顧慎身前浮現，向顧慎籠罩而來。

  顧慎沒有抗拒，他在這一道霞光上感到了熟悉，「是聖槍前輩。」

  當霞光籠罩住顧慎後，光芒猛地一閃，便消失在了此地。

  小河潺潺而平靜的流淌，垂柳無風搖曳，村落中升起裊裊炊煙，但卻少了人。

  ......

  草廟村遺蹟小世界中。

  整個世界一片灰暗，霧蒙蒙的，丈許之外便看不真切了。

  此刻草廟村中心祠堂大門前，一道霞光一閃而過，顧慎的身影浮現。

  「前輩。」

  顧慎看到了前方懸在半空中的火焰聖槍，開口道。

  火焰聖槍輕嗯一聲，氣機鎖定在顧慎身上，良久才道：「看樣子，你應該已經接受傳承了。」

  顧慎點了點頭，道：「是，已經見過陽明前輩，也得到了陽明前輩留下的傳承，收穫很大，也要多謝聖槍前輩相助。」

  火焰聖槍道：「這是你應得的，或者說，那本就是為了你而準備的。」

  顧慎道：「前輩，如今過去了幾日？」

  這次所接受的傳承，極為龐大和玄奧，多虧了顧慎悟性驚人，若換做旁人，不知要耗時多久，而且哪怕是顧慎，也感覺用了不短的時間。

  火焰聖槍倒是被顧慎問的一愣，在祂的時間概念中，最低都是以年為單位，沉眠一次，便不知過去幾千上萬年，也就是最近幾年沒有沉睡。

  至於幾日嘛......火焰聖槍想了想，不知是怎麼算了時日，道：「九日了。」

  顧慎縱然心中已經有了預感，但還是有些驚訝，上次在悟道樹下接受傳承，也不過一日罷了，這次接受陽明前輩的傳承，竟過去了九日。

  「前輩，晚輩該告辭了，外界地府禍亂，不知九日過去，地府是否有了新動作。」

  顧慎拱手說道。

  火焰聖槍道：「好，我送你出去，若有用到我的地方，來喚我便是。」

  說完，火焰聖槍那塊槍頭之上，迸射出一簇火苗，火苗照亮了周遭很大一片區域，也包括了顧慎。

  下一刻，顧慎身影閃爍，便消失在了此地，離開了這處小世界。

  ......

  怒斷山脈。

  中心。

  四面皆是數千丈乃至萬丈高的巨岳，深深的筆直的刺入雲霄之中。

  而此處正在山與山相交的山腳下。

  在灌木叢及野草的掩映下，是一塊破舊甚至風化開裂的石碑，石碑上面有著古老的文字，與當今的文字大相逕庭。

  突然，石碑綻放金芒，如火苗在燃燒，下一刻，顧慎的身影便出現在了石碑前。

  「九日過去了，不知如今是什麼情況，要儘快趕回玉京城。」

  顧慎心中想到。

  他雙眼微眯，勾動意識深處的聖城，下一刻，顧慎身影便消失在了此地。

  ......

  玉京城，皇城，一處靠北的宮殿中。

  後殿，傳送陣微微閃爍，一道身影便浮現而出，正是藉助傳送陣迅速趕來的顧慎。

  神州五域遼闊無邊，縱然顧慎如今修為已經堪稱絕頂，但想要從東荒南域橫跨億萬里距離來到中州大漢皇朝的玉京城，也是需要一些時間，但他直接勾動聖城，從怒斷山脈趕到聖城之中，然後又藉助之前布置的傳送陣，從聖城趕到了玉京城，中間還和家人見了一面，用時很短，總共也不過半柱香的功夫。

  「這個傳送陣還是很有用的。」

  顧慎心道。

  看著靈氣已經沒有最初時耀眼，顧慎從儲物戒中又取出了十塊上品靈石丟進了傳送陣。

  有這十塊上品靈石在，這個傳送陣又能堅持一段時日了。

  隨手做了布置後，顧慎便沒有再耽擱，直接出了宮殿，前往大漢皇主所在的宮殿。

  這大漢皇城之中，是禁止飛行的，也有隔斷神識的禁制，哪怕聖主級強者沒有得到大漢皇主的允許，也會受到壓制，但顧慎作為天門副門主，已經被大漢皇主解除了禁飛的限制，但是神識卻不能隨意探查，畢竟這裡面所居住的都是大漢皇族，甚至太后、皇后以及大漢皇主的妃嬪、三千紅顏，顧慎若是看到不該看到，就有些不合適了。

  咻！

  顧慎身形一閃，再次出現時，已經來到了一座高大巍峨的宮殿前。

  「皇主可在裡面？」

  殿外有侍衛及太監值守，顧慎開口詢問。

  突然出現的顧慎將幾人都嚇了一跳，險些以為是那恐怖的地府殺到這裡來了，待看清是顧慎後，忙不迭的拍了拍胸口，一副受驚的模樣，但卻也不敢出言責怪顧慎，畢竟以對方的身份，想要摁死自己，不比摁死一隻螞蟻困難，哪怕是皇主的近臣，皇主也絕不會為了一個小小的宦官而得罪前途無量的顧慎。

  「顧大人，皇主在殿中呢。」

  這名太監諂媚回道。

  若是旁人前來，定然是要通稟的，但之前大漢皇主說過，若是顧慎來了，則不需要通稟，直接進殿。

  顧慎點了點頭，邁步走進大殿。

  大殿很空曠，除了高高在上處理著一些奏章的大漢皇主，再沒有一個人了，沒有太監伺候也沒有護衛守護，這也正常，畢竟再強難不成還能強過大漢皇主麼？誰又有資格保護這位呢？

  「顧道友回來了。」

  大漢皇主起身，自龍椅上站起，從高台上走下來，大步向顧慎走來，顯然對顧慎消失幾日後的回歸欣喜不已。

  「皇主。」

  顧慎點了點頭，看向走到近前的大漢皇主，道：「閉關耽誤了幾日，這段時間可有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