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衝突

  「完整版先天功，起拍價兩千兩白銀，老規矩，每次加價不得少於一百兩。」

  張銀寶笑眯眯說完，就看向台下，等待眾人競拍。

  「兩千五百兩。」有人喊道。

  第一排的江不凡面色饒有趣味的看著，江家積累雄厚，雖然沒有先天功，卻也有直達先天的功法，所以對這門完整版的先天功，江不凡不準備出手，雖然江家有錢，但也不是這麼揮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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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其它拍賣品，完整版的先天功叫價的人數要少很多。

  因為先天功前期的功法完全可以在市面上買到，真正珍貴的是即將要失傳的先天篇，但偌大大胤朝，也不過只有一位先天，誰能保證自己以後可以修煉到先天之境？

  陸續有人競拍，價格被喊到了八千五百兩。

  到了這個時候，仍舊競拍叫價的人就少了。

  「一萬兩。」

  突然，坐在第三排的老魔頭張乘鶴開口了，他臉上笑眯眯，但總讓人覺得他眼睛裡閃著像刀子一般的冷芒。

  張乘鶴如今已經是武道二品，如果今晚順利，他晉升一品的把握就會大增，到時候就需要先天篇的功法了，這部完整版的先天功正好就派上用場。

  拍賣會是嚴禁威脅他人競拍的，但人的名樹的影，張乘鶴一開口，就感覺生命受到了威脅，不到很是利益相關的時候，眾人也不願得罪張乘鶴這行事凶戾的老魔頭。

  眼看沒有人繼續叫價競拍，這完整版的先天功就要落在自己手裡，張乘鶴臉上笑容更燦爛了。

  台上的張銀寶則是微微皺起眉頭，因為這張老魔，這場拍賣會不知會少拍出多少銀子。

  「一萬一千兩。」這時，一道聲音響起，叫的價格再次高過張老魔。

  張銀寶高興了，張乘鶴不再笑眯眯了，場內所有人都向聲音響起的位置看去。

  第五排，呂淵明打了一個寒顫，裴宗之的臉都綠了，因為他們如果沒有聽錯，剛才叫價的人正是身邊的顧慎。

  「一萬兩千兩。」八面蜈蚣張乘鶴的聲音淡了下來，眾人感受到一股寒意。

  顧慎端坐，仿佛毫無察覺，繼續叫價：「一萬三千兩。」

  眾人都向顧慎看了過來，就連第一排的銀髮婆婆和江不凡也是，好奇究竟是誰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虎口奪食。

  顧慎帶著金猿面具，和周圍人顯得格格不入，這是他第一次今晚第一次開口競拍，但這第一次就是對上了張乘鶴。

  顧慎也感受到了四面八方的目光，他雖然想低調，儘量不惹人注意，但他今晚的目標就是這個完整版的先天功，現在要競拍了，自然不能錯過。

  張乘鶴道：「一萬五千兩。」

  顧慎繼續道：「一萬六千兩。」

  此時場內只有兩人還在叫價。

  張乘鶴狀似無意的回頭看了一眼，雙眼微眯，冷聲道：「兩萬兩。」

  眾人都能感受到張乘鶴此時的怒氣，看向顧慎的目光中多了憐憫和同情。

  顧慎這次確實是幹了大家想干又不敢幹的事，但槍打出頭鳥。

  顧慎將渾身氣機收斂，維持在武道八品的程度，所以在外人看來，這個帶著金猴面具的青年，也就是武道八品的境界。

  在大家眼中，顧慎或許是某家某派中剛剛走出闖蕩江湖的新人，不曾聽說過張乘鶴的威名，只能說一句初生牛犢不怕虎。

  呂淵明悄悄拉了拉顧慎，小聲道：「顧兄，三思啊。」

  裴宗之就沒那麼客氣了，又氣又怒又怕，壓抑著憤怒，低聲喝道：「你知道他是誰嗎？你要死別拖累我們！」

  顧慎沉默了一下，大家都以為他要放棄了，畢竟對方是張乘鶴。

  只是，這初出茅廬的金猴青年也只是略微頓了頓，便繼續道：「兩萬五千兩。」

  眾人都驚呆了，好傢夥，張老魔提了四千兩，這青年直接一口氣加價五千兩。

  台上，張銀寶臉上是遮掩不住的笑，心裡更是要樂出花兒來，越看那帶著金猴面具的青年越順眼。

  張乘鶴面色陰沉，又叫了一次價，加價了一千兩。

  張乘鶴身上濃濃殺意若隱若現，大家都能想到，今晚拍賣會結束後，那帶著金猴面具的青年將會面臨什麼。

  接著顧慎直接將價格提到了三萬兩。

  到了這時候，張乘鶴也不再加價了，而是閉上了眼睛。本來打算花些錢買下來，既然有小崽子如此不識趣，那就不花這筆銀子了，殺人奪寶的事兒，他可長干。

  接下來，有人將完整版的先天功給顧慎送了過來，而顧慎則從懷裡掏出了三千兩金票遞給對方。

  大胤朝金銀比例是一比十，在黑市上甚至能炒到一比十一。

  所以看到顧慎給的金票後，拍賣會的人臉上笑的更開心了。

  旁邊呂淵明驚詫於顧慎的雄厚財力，但更多的是為顧慎所擔憂，惹了大魔頭張乘鶴，今晚能不能活著回去還是兩說。

  而裴宗之則是向右邊挪了挪位置，和顧慎拉開些距離。

  裴宗之暗想：「這世上總歸是有這麼些蠢蛋，就得離他們遠些，離得近了早晚得被雷劈死。」

  裴宗之現在只希望張老魔沒有遷怒自己。

  拍賣會繼續進行，原本只是小透明的顧慎，現在已經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畢竟能隨手拿出幾萬兩銀子的人，背景應該也不差，只是缺了些眼力，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顧慎檢查著剛剛拍下的先天功，對證了一番後，便確定這先天功沒有問題，然後繼續觀看著拍賣。

  裴宗之看著顧慎還傻乎乎看著拍賣的模樣，不由有些無語，「這傻子是不知道自己要大禍臨頭了嗎？」

  裴宗之看了看前面的張老魔，略微猶豫，伸手越過中間的呂淵明，輕輕拍了拍顧慎，用左手食指和中指做了一個悄悄溜走的手勢。

  顧慎狠狠得罪了張老魔，拍賣會結束後，張老魔肯定會對付他，可以說，顧慎現在唯一的機會，就是趁著拍賣會還沒有結束，張老魔分身乏術的時候快點離開。

  雖然很討厭這個顧慎，但要說看著他被張老魔活生生打死，裴宗之心裡也有不忍，所以才出言提醒。

  只是顧慎不知是沒理解裴宗之的意思，還是不願離去，總之就是繼續興沖沖的看起了接下來的拍賣。

  「好言難勸該死鬼。」裴宗之心中暗罵，也不再多言。

  人蠢至此，早晚都得死，能救的他一時，就不得他一世。

  一件件拍賣品被拍下。

  終於，到了今晚拍賣會的最後一件。

  有人端著蓋著金布的托盤走上了台，張銀寶掀開金布，露出下面托盤上的東西。

  一個巴掌大的透明琉璃瓶，瓶子裡赫然盛放著一枚白色丹藥。

  「這是今晚最後一件拍品——破障丹，出自乾國大丹師之手，服用之後，可以提高突破一品的概率，至於能提高多少，還是因人而異。」

  看到這枚破障丹後，很多人眼睛都亮了，一些人就是衝著這枚丹藥來的。

  「破障丹煉製極難，即使在乾國也是萬金不易的珍寶，目前大胤朝只有這一枚破障丹，絕對有價無市，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起拍價一萬兩白銀。」

  張銀寶說完，激烈的競拍就開始了。

  這是今晚最激烈的一次競拍，張乘鶴、江不凡、銀髮婆婆等人都開口競拍，而且不斷加價。

  大胤朝只有一名先天，可以說，只要成為一品，那就真能縱橫天下了，而二品突破一品的難度極大，可以說十不存一，江家有武道二品的宿老，正需要這枚破障丹。至於張乘鶴，其本人正是武道二品的大高手，對破障丹的需求更盛，之前競拍先天功的時候，他之所以沒有繼續拍下去，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擔心在先天功上耗資太多，導致最後競拍破障丹的時候銀子不夠，這就麻煩了。

  很快，這枚破障丹的加價就突破了十萬兩。

  銀髮婆婆率先退出了，最後只剩下張乘鶴和江不凡在爭。

  江不凡俊朗的臉上不再輕鬆肆意，神情凝重到了極點，這是事關十萬兩以上的大事，就算是江家，拿出這麼多銀子也要傷筋動骨。

  張乘鶴渾身內氣澎湃，臉上的青色紋絡好似活過來一般，像是一條猙獰蜈蚣在蠕動，如果不是滿瀚隆在暗處震場，眾人絲毫不懷疑張乘鶴會直接動手搶。

  「桀桀桀，江家公子，你我相距不過一丈，我若出手，誰也就不下你。」張乘鶴冷笑道。

  江不凡聞言，臉色也是陡然一變，張乘鶴說的不差，這麼近的距離，就算滿瀚隆在暗處，也來不及救他。

  念頭及此，江不凡不免有了些猶豫。

  台上的張銀寶見狀厲喝張乘鶴，「張老魔，你要壞了規矩不成？」

  張乘鶴並不答話，只是冷笑連連，口中繼續加價。

  這時，江家老僕俯身在江不凡耳邊，不知低聲說了什麼，就見江不凡不再開口叫價，放棄了競拍。

  最終，在張銀寶惡狠狠的目光下，破障丹被張乘鶴以十四萬八千兩的價格拍下。

  拿到破障丹，張乘鶴哈哈大笑起來，武道一品之境，仿佛已經在向他招手。

  至此，這場拍賣會也就結束了。

  眾人陸續離席，有人歡喜有人愁。

  歡喜的是拍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或者沒有拍到東西，但見識到了場面。

  而愁的是，能不能活著回去。

  「顧兄，等會兒出了莊子，我們便不停留，快快離開，張老魔得了破障丹，興許高興之下，一時把你忘了也說不定。」呂淵明說道。

  滿家莊外，許多來參加拍賣會的人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好整以暇的留了下來。

  說不定，今晚有一場好戲看呢。

  路邊，一顆大樹下。

  卓爾不群的江不凡正站在這裡，他的身邊除了那名江家老僕和丫鬟外，又多了兩名中年。

  周圍不少武林中人看到這二人都不由瞳孔猛地一縮。

  江家作為冀州第一武林世家，在整個大胤武林都是響噹噹的武林世家。

  而江家最負盛名的就是江家雙雄，江家能有如今的風光，就是這二人撐起了門面。

  江家雙雄中的老大名叫江修文，是如今的江家家主。老二名喚江修武。

  這兩人都是武道二品境界，且自小練習合擊之術，兩人聯手，便是在一品大高手面前，也能撐上幾十回合。

  眾人沒想到，江家雙雄竟然來了。

  不過想想也正常，江不凡在拍賣會上買了那麼多好東西，身邊只有一個四品的二流高手護持，無異於幼童持金過鬧市，江家雙雄在外面接應才屬正常。

  樹下，

  「爹，我沒有拍到破障丹。」江不凡站在一名魁梧中年男子身後，低頭說道。

  江修文擺了擺手，道：「無礙，張乘鶴若是想要安穩離開，便需交出破障丹。」

  一旁的江修文笑道：「沒錯，不凡你這次還給咱們江家省了十幾萬兩銀子，哈哈哈，等會兒張老魔若不老實，說不得咱手下又得添一條上三品高手的亡魂了。」

  江不凡聞言不由鬆了口氣，想了想，道：「爹，二叔，張老魔在拍賣會上和一個帶著金猴面具的青年生了矛盾......」

  江不凡把競拍完整版先天功的過程說了一遍。

  江修文眉頭微挑，道：「你是說那名帶著金猴面具的青年身上有完整版的先天功？」

  江不凡點頭道：「對，而且可能還有不菲的錢財。」

  江修武道：「以張老魔乖張凶戾的性子，必然會殺人奪寶，我們就給他來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等張老魔殺了那青年後，我們再讓老魔頭把東西都乖乖吐出來。」

  三言兩語，江家幾人就把計策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