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通玄老道的珍藏

  呂淵明秋闈中舉，還是鄉試第一，著實在顧慎面前擺了一個大譜。

  這也讓顧慎想到了前世上學的時候，有那麼一群虛偽的學霸，每次考完試都說考的不好，等考試成績出來後，一個個高的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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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淵明就是這種虛偽的學霸。

  距離來年的春闈，還有半年時間，呂淵明自述準備時間還很充足，一邊準備著，一邊每隔幾日就來找顧慎喝一頓，小日子過得倒也瀟灑愜意，只是每每談到天下亂局的時候，才有低沉下來。

  ......

  ......

  幾日後。

  詔獄，顧慎巡視各個牢房。

  其他獄卒都會偷懶磨滑，只有顧慎對待工作一絲不苟，這種認真的工作態度，令馬校尉不止一次的提出希望顧慎正式加入皇城司。

  只是對待這其他人夢寐以求的機會，顧慎卻屢次推脫，他明言只想做一個安靜的小獄卒，守好祖上傳下來的這個鐵飯碗。

  顧慎的表格每天都會更新，讓他對犯人的身體狀況了如指掌，實現了利益最大化。

  其中甲九號牢房的通玄老道，也是他的重點關注對象，不只是因為通玄老道二品的實力，還有這老道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隨時隨地都可能嘎嘣斷氣。

  作為如今詔獄中實力最高的犯人，顧慎日夜都盼著通玄老道早日斷氣。

  如果不是擔心會暴露，顧慎都打算親自出手殺掉這通玄老道。

  對於通玄老道，顧慎沒有絲毫憐憫之心，詔獄中不乏有含冤入獄的犯人，但通玄老道絕不在其中。

  宣和帝在位時，通玄老道深得帝心，蠱惑皇帝修建承天觀，耗資巨大，累國累民。

  說通玄老道一聲罪惡滔天都不為過。

  來到甲九號牢房，顧慎巡查了一番，通玄老道竟然還吊著一口氣沒死。

  「這老東西的命真和蟑螂一樣頑強。」顧慎心中暗道，嘆了口氣，有些遺憾的轉身準備離開。

  正當他準備關掉裡面的這扇千斤閘的時候，只剩下一口氣的通玄老道突然說話了。

  他的聲音很虛弱，如果不是顧慎如今聽力驚人，還真不一定能聽清楚他說的什麼。

  「小兄弟，等一下。」通玄老道喊住即將離開的顧慎。

  顧慎皺了皺眉，略微猶豫，抬腿又走回牢房，他現在也是武道二品，就算通玄老道全盛時也不過和他同一境界，更何況現在通玄老道半死不活，應該沒有什麼危險，就算有危險，他也自信能夠應對。

  顧慎來到通玄老道身前，看向這如一條死狗的通玄老道，沉聲道：「怎麼了？」

  通玄老道看著面前的顧慎，略微休息，才繼續說：「小兄弟，我想請你幫一個忙。」

  顧慎挑了挑眉，看向面前的通玄老道，好笑道：「我為什麼要幫你？」

  通玄老道說道：「只要你肯幫我，不管是否能成，我都會送你十萬兩黃金作為酬謝。」

  聽到通玄的話，顧慎都被嚇了一跳。

  十萬兩黃金什麼概念？按照大胤王朝的兌換比例，十萬兩黃金大概相當於一百萬或者一百一十萬兩白銀。

  而大胤王朝一年的稅收，不到兩千萬兩白銀，通玄老道拿來做酬謝的錢，就相當於大胤朝每年稅收的十二三分之一。

  這還是只是通玄老道拿出來的，那他沒拿出來的還有多少？這些年朝廷給整個承天觀得花多少銀子？

  顧慎雙眼微眯，道：「你先說要讓我幫什麼？看看我能不能做到，就怕我沒這個命。」

  這筆錢確實讓顧慎有些動心，但更讓顧慎決定先口頭上答應通玄老道的原因，還有一個是因為他想看看通玄老道要讓他幫什麼忙。

  顧慎記得當初刑審通玄老道的時候，通玄老道說他之所以能有今日成就，都是因為他有一個拜入仙門的二哥，顧慎猜測到了這個時候，通玄老道如果還有什麼底牌的話，應該就和他那個二哥有關。

  到現在，顧慎仍舊是對通玄老道那天說的話半信半疑，這一次正好可以驗證一下。

  對於顧慎的反應，通玄老道也是有些驚訝。

  一般人如果聽到十萬兩黃金，估計已經被這麼大一筆錢搞的盲目了，但顧慎卻表現的很冷靜。

  不過看著顧慎這麼謹慎，通玄老道反而更放心了，顧慎表現的越出色，那幫他完成那件事的希望就越大，他活命的希望也就越大。

  通玄說道：「我想請你幫我送一樣東西。」

  顧慎心頭一動，臉上不顯聲色，道：「什麼東西？」

  通玄道：「一件信物，信物在承天觀後山斷崖下的山洞中。」

  通玄老道說起話來有些費勁，上氣不接下氣，顯然撐不住太久了。

  「你到承天觀後山斷崖那裡，找一顆歪脖子老槐樹，槐樹旁邊三丈的距離，山洞就在那裡。」

  「進了山洞，走到盡頭，有一張蒲團，蒲團前一丈一尺處，往下挖兩尺，有一口小匣子，匣子裡有十萬兩金票，金票你拿走，另外還有一些雜物，你想要也可以帶走，不想要就扔在那裡。」

  聽著通玄老道把東西藏得這麼嚴密，顧慎心中暗罵一聲狡詐，如果老道哪天死在這詔獄，那些東西估計永遠也難見世了。

  通玄老道緩了緩，才繼續說道：

  「匣子裡有一個巴掌大的金碟，上面寫著『青雲門』三個字。」

  「你帶著這張金碟，前往益州西部山脈群中尋找青雲山，青雲山在外消息不多，但山裡有些老樵夫是知道青雲山大致方位的，你可以多方詢問或者花錢讓樵夫給你帶路。」

  「來到青雲山後，會有人感應到你的金碟來見你，你就告訴那人，你要找馬紹文。」

  「見到馬紹文後，你就將我的情況告訴他，讓他速來救我。」

  「切記，要帶著金碟，那是信物，沒有金碟，你就看不到青雲山。」

  「事若不成便罷，事若有成，小兄弟，我會送你一場你難以想像的大造化。」

  給顧慎畫完餅，通玄老道就沒有了一點力氣，閉上眼睛。

  這件事關係重大，他之所以會選中顧慎，是因為他發現顧慎來他這裡巡視的次數最多，遠超其他獄卒。

  或許他剛為獄卒，見自己滿頭白髮、佝僂老頭，於心不忍。

  或許他別有所圖，圖金銀財報，圖武學秘法，只要有所圖，通玄老道都能滿足他。

  不管是因為什麼，通玄老道決定在顧慎身上賭一把。

  「好。」顧慎說完後，便轉身離開了甲九號牢房。

  關上兩扇千斤閘，顧慎繼續巡視牢房，只是心裡多了一件事情。

  對於通玄老道的話，顧慎倒不懷疑真偽，通玄老道的生死只在旦夕之間，為了保命，他不敢胡說。

  只是顧慎也不打算今天就立刻去承天觀後山，他打算過幾天再去。

  心中暗暗默念了兩遍那箱子的位置。

  「這狗老道，當真狡詐無比，竟然藏得這麼嚴，朝廷已經查抄承天觀，但無論如何朝廷也不會想到，通玄老道還有一大筆錢和重要東西藏在後山。」

  ......

  ......

  三日後。

  顧慎放衙之後沒有和同僚們一起去瀟湘館，而是徑直回了家。

  吃過飯，回到屋裡打坐休息。

  子時，夜已深，人們都回家中休息了。

  顧慎換了一身頭次穿的新衣服，離開了家中。

  承天觀在京城的東郊，顧慎出了家門後，穿過秋明坊、宣平坊、新昌坊，來到延興門下。

  這個時候，城門早就已經關閉，顧慎找了一個無人的城牆初，腳下輕輕用力，整個人便如飛鳥一般一躍而起，悄無聲息的越過了城牆。

  顧慎如今內氣充盈，全力趕路之下，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就來到了承天觀外。

  當初興盛無比的承天觀如今一片破敗之相，大門上被貼了白色封條，裡面沒有一絲光亮，黑黝黝一片。

  顧慎繞過承天觀，來到承天觀後山。

  來到斷崖前，顧慎向懸崖下看去，果然見到一顆歪脖子老槐樹，他腳下輕輕一點，便躍下懸崖，落在老槐樹枝幹上。

  左右打量，果然在老槐樹右邊三丈遠看到一個山洞。

  「媽的，狗老道真不是東西，幸好是我，目力驚人，如果是個普通人，還真不好找這個山洞，找到山洞也不好進去。」顧慎忍不住又罵了一番通玄老道。

  罵完之後，顧慎一躍跳進山洞。

  越往裡走，越是顯得有些黑暗，月光都照不進來，走了幾米後，顧慎拿出火摺子打開，火光碟機散了黑暗，將洞內照亮。

  山洞並不深，約莫往前走了十餘米，就到了盡頭。

  果然地面上放著一個白色蒲團。

  「一丈一尺。」

  「大概是三米半。」

  顧慎比對了一下，就找到位置開始挖，他沒有使用工具，而是用內氣包裹住雙手，開始挖了起來。

  雙手翻飛，像是一台挖掘機在開工，即使下面有岩石，也會被顧慎一掌拍碎。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顧慎就往下挖了約有半米的深度。

  咔。

  顧慎左手碰到了什麼東西，收了收力，清了清上面的土石，一個一尺長、半尺寬的小匣子赫然出現。

  顧慎將匣子拿起，放在地面上，一手拿著火摺子，一手打開匣子。

  裡面的物品呈現在顧慎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