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決心

  「娘……」

  許春妮半晌說不出話來，「娘，她真的和我長得很像。」

  這個話里的「她」指的是誰，無論是許春妮還是莫三娘都心知肚明。

  莫三娘心裡微微一酸，笑道：「我雖然沒見到小林夫人，但只看林夫人就知道，你和林夫人長得也很像。」

  林夫人和小林夫人是親姐妹，長得自然想像。

  許春妮長得像小林夫人，自然也會像林夫人。

  許春妮抿抿嘴，「娘，您的意思我知道了。若是下次小林夫人來，我會請娘見她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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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林夫人到底是不是她親娘，這事還沒確定。

  當年是莫三娘撿到的她，莫三娘和小林夫人之間應該有共同的話題。

  認不認親娘對於許春妮來說是樁無所謂的事，但若是莫三娘有心堅持，她就把選擇權交給莫三娘。

  「這樁事，娘替我做主就好。」

  莫三娘笑了起來，眼裡有淚花也有高興，「好孩子。」

  她心裡很是明白，春妮這是尊重她，一直把她放在心裡最重要的地方。

  所以，連這樣要緊的事，都交給了她。

  而不是瞞著她背著她。

  莫三娘心裡越是高興，越是打起了精神，要替許春妮把這樁事辦好。

  「既然你這樣相信娘，那就把娘先前交給你的東西先還給娘。」

  許春妮二話不說，就讓芽兒去內室把先前莫三娘交給她的那個小包袱提了出來。

  莫三娘摸了摸包袱皮，仿佛下定決心一般提了小包袱就走。

  「你如今日日辛苦，難得一日清閒，娘也不打擾你了。」

  許春妮送莫三娘到院門口，看著她娘瘦弱的背影嘴唇動了動想叫一聲「娘」，不知道怎麼的卻又止住了。

  小林夫人等不了兩天，又來了。

  明知道上一次自個去程家鬧出了多大的笑話，可小林夫人實在是在尚書府里待不住，她為了的就是自個的親生女兒，如今雖不能相認可明知人就在那，她哪裡又忍得住不往程家跑呢？

  她是厚著臉皮來的，可幸好，雖然她心心念念的許春妮不在府上，但程老夫人沒有拒絕見她。

  不過雖然沒有拒絕見她，但程老夫人的態度比第一次見她時候要冷淡了些，見了面才說了兩句話，程老夫人就讓莫三娘去招呼小林夫人了。

  程老夫人是這樣說的，「這是我家的親家太太，她姓莫，你們年紀相仿想來能說的話頭比跟我這老太婆能說的更多，我這老不死的，就不討你們年輕人的嫌了。」

  這一趟得知小林夫人要來，莫三娘鼓足了勇氣沒有避開。

  她見到小林夫人的第一眼就想起了先前許春妮跟她說的那話，「娘，她真的和我長得很像」。

  的確，小林夫人雖然瘦了些，可和許春妮無論是五官甚至連神韻都十分相似。

  莫三娘真的信了，小林夫人很有可能就是許春妮的親娘。

  小林夫人早就看見了坐在程老夫人下座的莫三娘，程老夫人一說她心裡就是一驚，程老夫人如今跟著孫子孫媳婦分宅別住，那她口中的親家太太只會是她孫媳婦的娘。

  難道說，這就是春妮的養娘？

  滿室靜謐中，小林夫人和莫三娘的眼神在空中交匯，兩人眼中的忐忑不安卻又是那麼的相似。

  這一刻，小林夫人和莫三娘似乎心靈相通。

  不知道怎麼的，小林夫人和莫三娘都露出了一個相似的淺淺笑容。

  「莫太太。」

  小林夫人站起身朝莫三娘福了福。

  莫三娘也急忙站起身回禮，「小林夫人。」

  小林夫人微微一笑，「我這般叨擾，還請莫太太不要怪罪。」

  莫三娘雖然打定了主意，可還是有些緊張，「小林夫人說得哪裡的話？您是稀客，您來了我們高興都來不及，又豈會怪罪？」

  程老夫人聽了暗自點頭，從前這個親家太太難免有些小家子氣，可如今看來倒是大方了不少。

  這樣一來，她也能放心。

  莫三娘和小林夫人客套了幾句，莫三娘就請小林夫人往外走。

  「院子裡的花開得不錯，小林夫人若是不嫌棄的話，不妨跟我去賞賞花，您看如何？」

  上次她來，莫三娘避而不見。

  可這一次，無論是程老夫人還是莫三娘的舉動和行為，似乎都在散發一個信號。

  小林夫人的心高高懸起又是激動又是莫名的緊張，連連點頭道：「我是客，自然客隨主便。」

  莫三娘見她很是和氣好說話的樣子，心裡的緊張反倒慢慢放下了。

  「小林夫人，請！」

  京城寸土寸金，也是好在程老夫人嫁妝豐厚才能在京城買下這麼一座宅子。

  不光地段好，占地也不小。

  在旁人還要擠著住的京城裡，程宅還有一個不小的花園子。

  程老夫人如今無事可做，本就喜歡花木，許春妮和程老夫人商量了之後，在花園子用玻璃搭了一個暖房出來。

  玻璃如今跟金同價，甚至還更貴。

  但許春妮要用玻璃無論用多少，一文錢都不用出。

  本就是她想出來的法子她的產業。

  這暖房用玻璃搭成，天寒地凍的時候四面緊閉，頭頂上卻又能曬到陽光。

  天熱的時候，又能把玻璃窗子打開透風透氣。

  無論是在外頭還是在暖房裡頭，都能一覽無餘。

  站在暖房裡的小林夫人看著一盆盆一簇簇不符時令卻又競相開放的花朵，不由讚嘆這暖房真是匠心獨具。

  她自然不知道這暖房就是許春妮一手設計的。

  對於古人來說的匠心獨具，對於許春妮這個現代靈魂來說，真就叫一個稀疏平常。

  暖房裡頭有石桌石凳，專門為了賞花才擺在這的。

  等莫三娘和小林夫人坐下，程家伺候的丫環婆子立刻就奉上了香茶和點心果子。

  小林夫人心裡跟吊了十五隻水桶一般七上八下，這茶水喝進嘴裡哪怕滋味再好她也跟喝了白水似的無滋無味。

  看看莫三娘，她有心想說什麼問什麼，可不知道怎麼的，這嘴就不知道該怎麼開。

  其實莫三娘也是一樣。

  她親眼見了小林夫人，才知道這「想像」二字的分量有多重。

  因為太過想像，連她也不得不承認，她的寶貝女兒真的很有可能就是人家的親生女兒。

  越是有這樣的認知，她就越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一碗香茶喝盡，丫環續茶。

  「莫太太……」

  「小林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