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鍾家

  許春妮笑著接過了程士茂遞來的官帽，「你說的什麼無論真假？那什麼臨江鍾家跟咱們家有什麼關係？」

  程士茂告的假太久了，這一回來連緩口氣的功夫都沒有，急忙去翰林院銷假去了。

  

  她在裝糊塗，程士茂深深看了她一眼，也很是機靈地拐過了這個話題。

  「我聽下人說娘暈過去了？一會兒我們倆一塊去看看她老人家。」

  許春妮笑眯眯地答應了，又開口提到了先前程士茂提起的那個話題，「其實，這樁事對我而言簡直就是無關緊要的小事，是真或是假事實如何，壓根不會影響我。或者說，退之你是覺得這樁事會影響你會影響到你我之間？」

  「當然沒有！」程士茂連忙否認，「我只是擔心你……」

  許春妮飛快地打斷了程士茂的話，「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今天這樁事大約影響最大的就是我娘，壓根對我沒有半點影響，這是真的。」

  程士茂見她言笑自如這才放下心來，「那咱們一會兒見了娘，好好跟她老人家說說話寬解寬解她。」

  許春妮重重點頭，「嗯！」

  跟程老夫人談過話之後，莫三娘其實已經好了很多。

  等到程士茂和許春妮兩人相攜而來，看著這對璧人，莫三娘的心情頓時飛揚了起來。

  「我沒事，倒是讓你操心我了。」

  莫三娘笑得合不攏嘴，她對這個女婿是越看越順眼。

  以前不就有句話叫「沒成親前丈母娘看女婿那叫雞蛋裡挑骨頭，成親之後丈母娘再看女婿那就是骨頭裡挑雞蛋」，她是越看程士茂越歡喜，就跟看自個親兒子一樣了。

  程士茂連忙搖頭，「娘您沒事就好，春妮可擔心您了。」

  莫三娘捉住了許春妮的手，「娘早沒事了，剛才你走了之後我睡了會兒，這會兒精神好著呢。」

  許春妮仔細打量了莫三娘的神色，見果然比先前好了許多，這才放心。

  「娘，若您還有什麼不舒服的，您一定得和咱們說。」

  莫三娘笑著搖手，「我都好著呢，都好著呢！」

  見她沒事，小夫妻倆也不再提其他的事，就只拿了什麼新鮮事或者京里的傳說故事來逗她，還約好了等莫三娘好了之後去小相國寺上香。

  天色漸黑，小夫妻倆服侍莫三娘吃了飯，這才去了程老夫人那。

  程老夫人早就等著了，一見小夫妻倆來了連忙讓廚房上菜。

  許春妮先告罪，「祖母，我們來晚了……」

  程老夫人笑著阻止，「我才喝了一碗燕窩粥，就怕你們來早了，到時候我一丁點都吃不下豈不是敗了你們的胃口？你們這個時候來，正正好！」

  於嫲嫲但笑不語，只吩咐了丫環們布菜。

  許春妮要幫忙，於嫲嫲不肯程老夫人也不讓，「你只管好生坐著吃飯，就算要伺候規矩也該是你婆婆來伺候我，哪有孫媳婦伺候祖母的道理？」

  於嫲嫲笑道：「老夫人就喜歡和二少爺、二少夫人一塊吃飯，光看著你們倆老夫人都能多吃一碗飯！」

  程老夫人哈哈大笑：「胡說八道！難不成他倆還成了什麼爽口的下飯菜了？」

  於嫲嫲故意誇張地說道：「那可不是嘛？咱們二少爺長得多俊、二少夫人長得多美，不是有句話叫秀色可餐嘛？」

  程老夫人被逗得果然胃口大開，一小碗飯吃完還添了半碗。

  最後還是許春妮怕她一下突然吃多了會傷了胃才勸了，等吃完，還和程士茂扶著程老夫人在院子裡散步消食。

  等小夫妻倆回到自個屋裡的時候，都已經是戌時了。

  洗漱完畢，許春妮躺在程士茂胳膊彎里的時候半天都睡不著。

  今天的事再怎麼也不可能隨意就放過去了，林夫人的一番話到底還是在她心底激起了一陣漣漪。

  讓她忍不住去想，原主的親生爹娘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當年又為了什麼要遺棄原主？

  是遺棄，還是丟失？

  究竟這背後隱藏了什麼樣的秘辛？

  翻來覆去，一時半會兒許春妮都有些睡不著。

  躺在她身邊的程士茂明顯察覺到了許春妮的心神不寧，沉默著用手輕拍著許春妮的背，「睡吧，春妮，該來的事躲也沒用，我還是那句話，你別怕，萬事都有我在。如今我可以名正言順底氣十足地跟任何人說這句話，我是你的丈夫就是你的靠山你的保護傘，永遠不要怕，我的春妮……」

  在許春妮沉沉睡去的時候，林夫人砸碎了她最心愛的一個粉瓷描喜鵲登梅茶盅。

  「當年這麼大的事，為什麼都瞞著我？」

  林夫人氣得渾身發抖，「我還是不是主子？還是不是她的親姐姐？」

  「我就說，我就說！當年明明說她身懷六甲馬上就要生產，我還親自繡了孩子的包被派人送去了臨江，可怎麼後來突然就說孩子沒了！」

  「我那會兒還替她很是傷心了許久，還替她去小相國寺給她那沒了的孩子點了長明燈！」

  林夫人一張秀美的臉漲得通紅，「我這樣掏心掏肺地對她，她有把我當成親姐姐嗎？這樣的事，居然我才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

  靖南侯府來的下人們跪成了一排低著頭承受著林夫人的怒火，唯獨其中一個胖胖的老嫲嫲抬起頭戰戰兢兢地開口：「大姑太太，二姑太太正是把您當成了親姐姐，才怕您會為了她生氣傷心就跟如今這樣，才吩咐了要瞞著您。發生了這樣的事，二姑太太才最是傷心的人，可是她畢竟嫁去了鍾家是鍾家長房的兒媳，日後就是宗婦，她也犟不過鍾家上下啊。」

  一句「正是把您當成了親姐姐」像是把盛怒的林夫人所以的力氣都抽走了一般，方才還在發怒中的林夫人腿一軟「噔噔」退了兩步，毫無儀態的一屁股坐在了羅漢塌上。

  「鍾家，好一個鍾家啊！」

  「當年求娶淑兒的時候他鍾家他鍾啟楠是什麼姿態，最後居然敢這樣欺辱我林家的女兒！」

  那老嫲嫲欲言又止，半天才擠出一句，「大姑太太，二姑太太生的那孩子是個天生痴傻，二姑爺為了這孩子請了不少名醫，可以說這孩子從會吃奶開始就開始吃藥扎針，實在是所有的辦法都想盡了，二姑爺才狠了心。一是怕孩子越養越大感情深了日後再割捨，二姑太太受不住；二是怕孩子大了總要見人怕傳出去影響了鍾家的名聲，這才……」

  林夫人一聲冷笑：「都是放屁！他鍾啟楠就是個良心被狗吃了的畜生！連親生女兒都捨得遺棄，這不是畜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