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家破人亡

  老許家的院門終於打開了，許春妮毫不客氣地跨過門檻踩了進去。

  「春妮妹妹……」

  「春娣姐！」

  許春妮簡直難以置信自個看到的這一幕，許老樁簡直畜生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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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拇指粗細的鎖鏈鎖著脖子的許春娣趴在二房的地上，邊上是一扇翻倒在地的門板。

  許春娣渾身髒污不堪卻瘦的可怕，用皮包骨頭來形容還過了，就像是一張皮包了一具骷髏一樣，比之前許春妮上京路上遇到的那群難民看著還要可憐。

  「春娣姐，你怎麼成這樣了？」

  許春妮飛奔了過去，身後跟著進來的莫三娘和許沖見了許春娣的模樣也是連喊作孽。

  「許老樁，你對春娣做了什麼？」

  許沖萬分震驚，他能看得出來，這許春娣活著也就剩一口氣了。

  許春妮已經蹲在了許春娣的身邊，許春娣費力地抬起頭。

  「春妮妹妹，求你救救我！」

  許春妮紅了眼圈手中握著那鐵鏈直點頭，「春娣姐，我一定救你！」

  說完這話，許春妮又回頭喊莫三娘，「娘，咱們那籃子呢？」

  莫三郎連忙喊圓兒，「圓兒，那籃子呢？」

  圓兒提著一個竹籃子匆匆從院子外追了進來，連忙回道：「太太、小姐，籃子在我這呢。」

  許春妮急聲道：「快拿過來。」

  竹籃子裡有酒有水還有本來要祭奠王婆子所用的吃食，這會兒還管什麼祭奠不祭奠的？

  死人要緊還是活人要緊？

  許春妮抿著嘴，她看得出來，許春娣這樣虛弱應該就是餓的。

  「春娣姐，你先喝口水潤潤嗓子，再吃點糕。」

  「圓兒，你拿熱水把米糕化開，餵我春娣姐。」

  一聽有吃的，許春娣已經渙散的眼神都聚攏了，「給我……給我吃的……」

  看著圓兒餵了許春娣幾口水，許春娣有了點精神，許春妮才站了起來。

  「爺，春娣姐難道不是你的親孫女嗎？你怎麼忍心這樣對她？」

  許春妮厭惡地看了許老樁一眼，「你這是把她當人還是當畜生？」

  許老樁蹲在了地上手裡還拿著水煙杆，「我自家的孫女我想怎麼對她就怎麼對她，你管不著！」

  許春妮氣結，「老許家不是早分家了嗎？春娣姐有爹娘在，怎麼也輪不著爺來管她吧？」

  許老樁在地上敲了敲煙鍋，「哼，她娘給你奶下毒害死了你奶，她爹早把二房的事都託付給了我，我怎麼不能管她？」

  許老樁眯著的眼神兇狠，「我不光管她，我還要賣了她！」

  許春娣狼吞虎咽地在圓兒手上吃了幾口化開的米糕，肚子裡有了貨人也有了力氣。

  「春妮妹妹，爺他要活活餓死我，把我……把我也賣了去結冥親！」

  什麼？

  許春妮還沒說話，莫三娘突然開了口：「爹，我們老許家的姑娘生下來都是要被自個親人謀害了再賣去結冥親的嗎？」

  莫三娘想起了往事眼圈跟著也紅了起來，她的女兒當初也是差點被王婆子和王芳子合夥害死。

  「爹，老天爺長眼睛的您也不怕報應？」

  「報應？」

  許老樁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指著許春妮怒罵：「就是因為這個掃把星！當初她要是老老實實地死了多好，我們老許家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副模樣！老婆子沒了，老二也廢了，寶書入贅了，春嬌給人做了通房丫環，老四一家連家都不願意回，我老許家走到今天家破人亡這一步都怪這個掃把星！」

  被許老樁指著鼻子罵的許春妮眉毛都不動一根，「爺，這世上的理可不是隨你瞎說就會歪，奶和二嬸當初起了賊心要禍害我性命，非要我乖乖死了被她們賣了才算老許家的孝子賢孫？」

  許春妮冷笑：「爺，老許家走到今天家破人亡這一步，你也用不著怪我或者怪別人，真正該怪的不應該是你們自個嗎？心長歪了根爛了，才是老許家走到今天這一步最主要的原因！」

  許老樁被許春妮罵的站不住腳，「蹬蹬」往後退了兩步。

  「你胡說！」

  許老樁的眼睛血紅，「我們老許家就是被你給害的，老婆子活著的時候總說你是個掃把星說你是個妖孽，專門來禍害我們老許家的，我看老婆子沒說錯，你就是個妖孽！」

  你才是妖孽，你們老許家全家都是妖孽！

  許春妮忍下回罵的衝動，「圓兒，你回去把吳忠叫來，順便帶把錘子。」

  圓兒應了一聲，「這就去。」

  許老樁急了，「你讓她喊人幹什麼？還帶錘子？你想幹嘛？」

  許春妮冷冷的，「我不想幹嘛，我只想救我春娣姐。」

  許老樁拿了門栓擋在了圓兒跟前，「不許去！我老許家的院子不是誰都能隨便進去的！」

  許沖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往地上呸了一聲。

  「許老樁，當初我怎麼跟你說的？讓你別作死做活把自個家給作敗了，你但凡聽我一句，你們老許家能混到今天這地步？」

  「你不讓這丫頭去喊人也成，你自個直接把鑰匙拿出來，把春娣給放了。」

  許老樁也呸了一聲，「你甭跟我叨叨，我還是那句話，我老許家的事誰都管不了！天王老子來了那也沒用！」

  許春妮閉閉眼，「爺，你把春娣姐賣了多少錢？」

  許老樁狐疑地看了許春妮一眼，「我賣多少錢管你什麼事？難道你還想分銀子不成，哼！」

  許春妮睜開眼冷冷看向了許老樁，「既然你只想賣春娣姐換錢，賣給誰不是賣？春娣姐我買了，你說吧，多少銀子？」

  許老樁一楞眼皮子猛地跳了跳。

  「你要買她？」

  「對！爺，你說吧，多少銀子你才肯賣春娣姐？」

  許春妮懶得再和許老樁糾纏下去，直接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個錢袋子。

  「這個錢袋子裡有五十兩銀子，爺，我可是直接給銀子的，你可想好了。」

  許老樁眼珠子轉了轉，「五十兩銀子怎麼夠？春娣這丫頭可是個壯勞力，平常下地幹活一個人能頂倆。」

  還一個頂倆？

  人都快餓死了。

  許春妮從莫三娘手上接過二十兩銀子，「我再加二十兩，爺，你若是還要再跟我討價還價，咱們也不用說了，你繼續鎖著春娣姐，我出門就去報官！」

  許老樁鼓鼓腮幫子，走過來一把奪過了許春妮手上的錢袋和銀子。

  「成！春娣賣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