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京城

  三天之後，通州就在眼前。

  過了通州，就是京城。

  一路走了一個多月，終於要到京城了。

  無論是誰，這時候都能鬆口氣。

  在通州稍作停留，程許兩家的馬車繼續往京城方向而去。

  

  進城的時候倒是守衛森嚴，被盤查了好久才放行。

  許春妮的風寒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這會兒就算莫三娘拉著她她也忍不住掀開車帘子往外望去。

  鬧到最後，莫三娘也只好隨了她。

  這可是一國之都，許春妮自然好奇心十足。

  重生之後，除了南回鎮她哪也沒去過，倒是這一趟上京才讓她見識了不少這個世界各個城鎮不同的風貌。

  南北風情不同，城鎮也有大小區別。

  可無論是許春妮這一路上經過的哪座城鎮都無法與這座都城相比，宏偉壯觀，生機勃勃。

  大楚和韃子的交戰似乎壓根就沒有影響到這，街上的行人們腳步匆匆，兩旁的店鋪熱鬧非凡，一路過來人聲鼎沸毫無蕭條之意。

  許春妮本來正看著稀奇，莫名地突然想起了在大渡口時遇上的那些難民，高昂的興致像是被誰潑了盆冷水一樣，頓時就沒了興趣。

  莫三娘看著她放下車簾又縮了回來，倒是奇怪了。

  「這是怎麼了？方才不是看的高高興興的嗎？」

  許春妮笑笑：「看久了也就這樣，沒啥稀奇的。」

  莫三娘朝她看看，「也是。我方才依稀看了兩眼，到處都是人，熱鬧是熱鬧了，可也就這樣吧。要我說，還是咱們南回鎮好，熱鬧又不失清靜，不像這鬧哄哄的。」

  金窩銀窩不如狗窩。

  莫三娘把這句話詮釋的十分生動。

  許春妮忍著笑：「娘，這可是京城，要是這裡都不熱鬧那就有古怪了。」

  比如打仗打到京城，那一定就不熱鬧了。

  莫三娘不知道有沒有聽懂許春妮的潛台詞，總歸沉默了。

  程貴跟著程士茂來過京城不少次數了，由他帶頭程許兩家的馬車沒有停頓直接往宣平侯府而去。

  這一趟程士茂要陪著許春妮上京本就是出自今上的授意，而宣平侯更是參與其中，宣平侯府的門房也早就被打了招呼。

  程貴才去叩了門，門房立刻就把側門給打了開來準備抬門檻。

  「表少爺可算到了，侯爺是問了又問，就盼著二少爺早些來呢。」

  宣平侯是一等爵，這宣平侯府也是當年太祖親賜的，這些年宣平侯府雖然不顯山不露水但是一直悶聲發大財，就連侯府附近的兩處宅子也被買了下來，這侯府是越擴越大。

  所以，程許兩家的馬車從宣平侯府的側門而入，一直行駛到到外院才停。

  運氣不錯，今天宣平侯沒上朝。

  早有家丁去報了信，宣平侯已經在外書房裡等著了。

  「退之，你可算到了！」

  宣平侯方平滿頭銀髮面色紅潤，雖已經是五六十歲的老人了可看著精神十分不錯，見了程士茂就朗聲笑了起來，只是一邊笑又忍不住一邊嘆氣。

  「自打雲州大渡口那邊打起來開始，我是一晚上一晚上的睡不好，就是擔心你會不會正巧遇上打仗了。」

  「還好還好，人平安就好。不然讓我怎麼跟你祖母交代？」

  程士茂已經跪在了地上行大禮，「退之見過舅公！」

  方平親自來扶，「好孩子，快起來，這一路上你辛苦了啊。」

  程士茂起來之後又來引薦許春妮。

  許春妮學著程士茂也要給方平行大禮，方平哈哈笑著虛扶了一把。

  「這就是許姑娘吧？也是個好姑娘，快起來快起來，你們這一路上不容易啊！」

  這一路過來，的確不容易。

  從和平年代重生而來，許春妮還是第一次離戰爭這麼近。

  方平讓看座，「你們一路辛苦，快坐下來喝口熱茶。」

  有小廝兒端來熱茶和點心。

  等程士茂和許春妮略喝了口茶，方平又忍不住開口詢問程士茂這一路上的情況。

  「這麼說來，你們剛過大渡口宣州就破了？」

  程士茂放下手裡的茶盅，回道：「也是我們運氣好，走的及時，若不然只怕就要被留在大渡口到如今說不定都到不了岳州。」

  「何止是走的及時？」

  方平有些感嘆：「大渡口那大同軍已和韃子交戰十日，兩方都死傷無數，看軍報上說大渡河的河水都被血給染成了紅色，大同軍的將軍劉松更是中了一箭。」

  什麼？

  許春妮和程士茂面面相覷，「劉將軍中箭了？」

  方平點點頭，「不過劉松運氣好，這一箭射在了他肩膀上，性命無礙。」

  許春妮和程士茂心中大鬆一口氣。

  特別是程士茂。

  他和劉松有過短暫的來往，劉松此人雖然舉止粗魯行為魯莽，可他有一說一臨危不亂不是個孬種。

  劉松在大渡口和韃子真刀真槍地對戰，程士茂打心底的盼著他平安無事，甚至最好能一往無前把韃子打回老家去。

  方平接著說道：「要說這個劉松也是個狠人，我方主將受傷韃子都在慶功，等他們鬆懈了，劉松這小子卻帶著傷領著一千精兵趁夜繞到了韃子的後方，出其不意把韃子的糧草營給燒了個精光。」

  說到這方平也是眼中冒著光，「劉松這小子幹得漂亮啊！俗話說得好，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他把韃子的糧草給燒了，這大渡口附近又沒有別的城鎮韃子無處搜刮糧草，一下就亂了陣腳。」

  聽到這，程士茂已經忍不住開口詢問：「舅公，那如今這戰況如何了？」

  方平摸了摸鬍子，笑道：「昨天才傳來的消息，說是劉松大敗韃子，韃子如今已經退了五十里。」

  「我看啊，這一場仗咱們要贏了！」

  這可真是個好消息！

  程士茂和許春妮互看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興奮和喜悅。

  「倒是忘了問舅公，我在大渡口的時候曾經遇上過劉松，只是當時劉松苦於糧草緊缺的問題……」

  程士茂把當時的事說了遍，也把自個捐贈了十萬兩銀子的事說了。

  「我們到達岳州之後聽聞宣州被破大渡口戰事乍起，又一路向驛站的驛官打聽，這才知道朝廷突然之間轉變了態度對戰事十分關注和重視，無論是糧草還是兵備一力往大渡口支援而去。」

  程士茂看向了方平，心中沉積了許久的疑問終於可以問人了。

  「這一切是不是都因為李若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