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得逞
2024-05-02 05:38:59
作者: 一朝一夕
不知道是哪句話打動了宣帝,最終宣帝還是妥協了。
「那朕就聽舅舅的。只是和表姐大婚的日子又要往後拖延了。」
張玖微微笑道:「臣女資質平庸,一向都害怕自個不能好好侍奉陛下和太后,這大婚的日子往後拖一拖,臣女也能多些日子學好規矩,將來才能侍奉好陛下和太后。」
宣帝朝張玖看了一眼,「那就請舅舅替朕向表姐說一聲,辛苦她了。」
張玖連忙行禮,「臣女愚鈍,怎敢當陛下一聲『辛苦』?」
宣帝意興闌珊地揮揮手,「舅舅你先退下吧,朕要親自去李大相公府上探病。」
張玖抿了抿嘴唇壓下眼中的滿意,「那臣先行告退。」
輔國公府。
張玖匆匆回來甚至連身上的官服都來不及換,就在書房召集人馬議事。
「陛下已經答應延遲大婚的日子,方才我出宮的時候,陛下已經親往李若冰府上探病去了。」
禁軍都指揮使鄭輝一擊掌,「陛下忍一時之氣才能圖謀日後,陛下果然不負國公爺的期望。」
張玖揮揮手,「陛下這次退讓又親自去李若冰府上探病,想來李若冰必然滿意,這戶部壓著的軍糧還有軍備只怕馬上就能往下發了。」
左衛大將軍馬一龍點頭稱是:「只是可惜顧家的成德軍元氣大傷,李若冰這一招真狠。」
提到成德軍,張玖眼中也閃過一抹痛色,只是很快被他掩藏過去。
「顧同舟能逃出命來已經不容易,自有東山再起那一天。如今只要在朝堂上保住他性命即可。」
宣州城破,顧同舟又沒死。
這幫子坐在高位尸位素餐的畜生,哪管顧同舟是不是浴血奮戰死守宣州,宣州城破,所有的罪責都要怪到顧同舟的頭上。
「如今宣州城已破,壓力最大的就是劉松的大同軍。也幸虧陛下明事理,此刻鬆口,總好過連大同軍也死傷慘重。」
地方軍中,大同軍劉家、成德軍顧家都是張玖的左膀右臂,無論誰傷都會痛在張玖身上。
「如今要趁著李若冰得意之時,一定要讓劉松把這場仗打贏,若不然李若冰秋後算帳,無論是顧同舟還是劉松,只怕都要保不住。」
張玖心中擔憂不已,「如今我在朝上半句話不敢多說,只能請諸位想法子多替劉松和顧同舟說一說好話。」
鄭輝和馬一龍互相看看,朝張玖抱了抱拳。
「國公爺放心,我等知道該怎麼做。」
等人散盡之後,張玖重重地靠在了椅背上,眉目間盡顯疲憊。
從仗打起來開始,他就日夜難安。
這一場博弈,何止是韃子和大楚的較量?
更是宣帝還有他和李若冰一系的較量。
宣帝和他的女兒大婚本來定在下月初,一旦大婚就代表宣帝已經成人,可以獨掌朝政。
李若冰就算再不捨得交出手中的權利,可他畢竟不能隻手遮天,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都看著,由不得他不交。
所以,才有了今天這樣的事發生。
張玖敢斷定,這一趟韃子毫無徵兆卻來勢洶洶必定和李若冰有關,為的就是逼迫宣帝和他退讓。
宣帝推遲大婚只怕正是李若冰的目的,那他就能繼續執掌朝政,宣帝就還是他手中的傀儡。
張玖的目光投向了虛空之中。
只是這一次李若冰得逞,可日後呢?
宣帝的大婚能延後一次,難不成還能次次延後?
可若到了不能延後的時候,李若冰又會做什麼?
這一次,他已經喪心病狂到可以用三州的土地和百姓做賭注,那下一次呢?
張玖抿了抿嘴角,「來人!去告訴大小姐,大婚延後,讓她安心待在閨閣好好學習規矩。」
說到這,張玖想起了自個一向柔順乖巧的女兒,心中大痛。
「讓大小姐不要慌,凡事都有她爹為她做主。」
「是!」
朝中風雲詭譎,這一切都和在路上奔波的許春妮和程士茂暫無關係。
這幾日,程許兩家的車隊抓緊時間趕路,無論是誰這個時候都不敢喊一聲辛苦。
程家人還好,許家這邊無論是許大有還是許風,又或者是莫遠歸,難免都有些憂心忡忡。
許春妮知道他們是在擔心仗會不會打到清河縣。
「大有叔、許風哥、遠歸,你們不用擔心,退之讓程管事去驛官那打聽了,朝廷已經另派了平州、汾州、江州的守軍前去大渡口支援,只要大渡口不破,仗就打不到江南。」
或許是宣帝和輔國公的退讓,在李若冰把持下的朝廷終於不再對戰事守口如瓶,只要稍一打聽朝廷的動態都能知道一二。
許大有眉間的愁色這才淡了不少,「這就好,這就好。」
莫遠歸抓抓頭憨憨笑了,「本來挺擔心的,春妮這麼一說就不怕了。」
許風只是笑笑沒說話。
許春妮卻有些沉默。
朝廷突然之間大反常態,這裡頭必然有古怪。
同樣的疑問也橫亘在程士茂心中。
「你向驛官打聽仔細了嗎?」
程貴苦著一張臉,「二少爺,小的都使勁渾身解數了,就連銀子小的也塞了二十兩,可那驛官就是一口一個他只知道這些。」
如今程貴身上的銀子不多,多花出去一筆都能肉疼死他。
這二十兩,可把程貴心疼壞了。
「咱們離京城也不遠了,等到了京城,二少爺想知道什麼問舅太爺不就知道了?」
程士茂抿抿嘴,「明天一早就出發,越快到京城越好。」
程貴應了,「二少爺,咱們這回上京城不去咱們自家府上住,若是老爺知道了,必定會生氣。」
這一趟上京,程士茂壓根沒打算直接去程家在京中的宅子,而是準備直接去宣平侯府。
正因為程貴心裡清楚,所以才提心弔膽。
程士茂朝他看看,「你不說我不說,老爺怎麼知道咱們究竟是什麼時候到的京城?」
程貴的臉苦的像苦瓜,「二少爺,小的怕被老爺打死。」
他只是個奴才啊,二少爺求您不要為難他,成嗎?
「你這樣刁滑的奴才,能讓老爺抓到把柄?」
程士茂難得開了玩笑:「甭囉嗦了,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