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公路驚魂

  又叮囑了一番，這個中年婦女才放孫胖子離開。看著孫胖子打了輛計程車離開了尤家小樓，西門鏈發動汽車，緊緊地跟在計程車後面。

  過了兩條馬路，計程車停在了路邊。孫胖子下了車，看著計程車離開之後，他才上了西門鏈的車。剛剛上車，西門鏈就將手槍和弓弩還給了孫胖子，隨後向他問道：「大聖，你這一去就是大半天的，裡面什麼情況？」

  孫胖子說話之前，先把熊萬毅手中的礦泉水搶了過去。淋濕紙巾之後，將好像水蜜桃一樣的兩隻眼睛一頓猛擦：「這個是什麼洋蔥？太邪性了，不是我說，這都幾個小時了，我這眼睛還是火辣辣的。老莫，你幫我看看，是不是傷到眼仁了。」

  老莫認真地看著孫胖子的眼睛，看了半晌，才說道：「你這眼睛現在讓我看早了點，我看眼睛的第一項，是先看瞳孔擴沒擴散。大聖，你這眼珠子既沒擴散，也沒有讓人挖走。這還讓我看什麼？」

  「呸呸呸！」孫胖子沒有好氣地說道，「我也是瞎了眼，讓一個法醫來看。」

  老莫笑了一下，說道：「大聖，能把我和熊萬毅分辨出來，就說明你的眼睛沒事，就是暫時性的灼傷，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雖說老莫是個法醫，好歹也掛了個醫生的頭銜。現在車裡面唯一一個醫生說沒事，孫胖子懸著的心才算放了下來。這時他才有心思回答西門鏈的問題：「現在只知道尤江河死了，馬華雲失蹤了。我問過尤家的人，他們都沒有聽說過叫錢一通的人。不過這些姓尤的好像都在緊張著什麼事情，剛才我試了一下，可惜沒有打聽出來。為這個還被尤江河他媽認作了乾兒子。」

  孫胖子這話讓西門鏈哥仨都愣了一下，西門鏈先問道：「大聖，你這一招怎麼使的？說幾句話就能讓人收了你當乾兒子——這個要給見面禮吧？」

  

  孫胖子從口袋裡面掏出來一條小拇指粗的金項鍊，說道：「這項鍊是尤江河戴過的，他媽就把這個送我了。」說到這裡，孫胖子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手中的金項鍊，說道，「本來我就是想試探試探，說了一句這幾天尤江河有個什麼東西快遞到我那裡。沒想到這句話一說出來，尤家人的臉色就都變了。不是我說，好像和這件事情比，尤江河死不死都不叫事兒了。後來尤江河的爹媽當場就認了我當乾兒子，還送了條金項鍊。」

  說到這裡，孫胖子很隨便地將金項鍊扔給了西門鏈，說道：「這個就頂了剛才的飯錢，大官人，怎麼樣，你也不吃虧吧？」

  沒等西門鏈客氣，孫胖子又繼續說道：「收了我當乾兒子之後，尤家人就開始一個勁兒地打聽我住在哪裡。我把辣子他老家的地址暴出去了，尤家人當時就有點蔫了。後來尤江河他媽又跟我說，尤江河最近和他們家裡人賭氣，拿了家裡的什麼東西。他們懷疑尤江河把東西寄給我了，要求我不要打開尤江河寄給我的東西，只要把這件東西還給他們，尤家人就保證給我五十萬的現金。好了，終於說完了，這嘴巴乾的，熊萬毅，拿瓶水給我。」

  西門鏈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孫胖子，問道：「大聖，能猜出來是什麼東西嗎？」

  孫胖子也從後視鏡裡面看了看西門鏈，苦笑了一下，說道：「大官人，你不是真以為我能掐會算吧？不是我說，知道是什麼東西的話，如果是和那一攤碎肉有關聯的話，我就讓楊梟過來搶了。」

  說到這裡，孫胖子頓了一下，他眨巴眨巴眼睛看了西門鏈一眼，繼續說道：「不過你既然問到這裡，我就給你一點提示。尤家人說到那件東西的時候，眼睛都看著他們家那位剛剛死了男人、自己還不知道的老妹妹……」

  說到這裡，西門鏈馬上明白過來，他瞪大了眼睛對孫胖子說道：「東西和馬華雲有關，當年他當上尤家上門妹夫的時候，是帶著那件東西來的。也是因為那件東西，他們尤家才得以翻身。」

  孫胖子拍了拍巴掌，笑了幾聲，說道：「好了，你推理完了，我們是不是就可以走了。不是我說，這天都黑下來了。再不回日照，我們今晚就要在這裡過夜了。」

  西門鏈哥仨都愣了一下，還是西門大官人第一個問道：「大聖，我還以為今晚就住在莒縣了。反正明天也要回來，乾脆就在這裡住一宿吧。省得明天來回跑，時間都花在路上了。」

  西門鏈說完，熊萬毅和老莫也在一旁幫腔。不過孫胖子還是搖了搖頭，他回頭看了看身後尤家小樓的方向，似笑非笑地說道：「我們這幾個人要在這裡住下來，那就要九死一生了。熊萬毅，你什麼表情？這個你還真別不信，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在乎的人，還會在乎我這個乾兒子嗎？」

  「你是說尤家的人敢在這裡除掉你？」西門鏈皺了皺眉頭，說道，「不能吧，尤家最多也就算是一個地頭蛇，連黑社會都算不上，就敢殺人？」

  「我更正一下。」孫胖子看著西門鏈，笑眯眯地說道，「咱們現在在一輛車上，尤家的人不是想殺我，是想殺『我們』。尤江河和馬華雲死得太蹊蹺，如果二楊之中有一個跟我們在一起，我還有膽子在這裡住一晚，有事大不了他們頂上。現在就我們這幾個人，能不能挨到天亮都是問題。大官人，開車吧，先回日照和楊梟會合，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說。」

  被孫胖子這麼一說，西門鏈哥仨也覺得這裡不安全了。當下，西門鏈將汽車掉頭，向日照的方向駛去。

  從莒縣到日照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不知道是不是下午在尤家哭累了，汽車開動起來之後，一陣困意向孫胖子襲來。他把頭靠在車窗上準備眯一覺，睡了不到二十分鐘，半夢半醒之間，突然聽到西門鏈的一聲冷笑，隨後又聽到身邊熊萬毅和老莫掏槍，手槍上膛的聲音。

  孫胖子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就見西門鏈哥仨都換了一副表情，三人臉上都有些泛紅，好像遇到了什麼事情開始興奮起來。

  「你怎麼還醒了。」西門鏈從後視鏡里朝孫胖子笑了一下，隨後繼續說道，「大聖，看來你說對了，我們被一些小雜碎盯上了。不過你不用擔心，這些小雜碎我們幾個人還搞得定。」

  這時候孫胖子才發現西門鏈也掏出了手槍，他將手槍放在車窗前，說話的時候，西門鏈已經將幾扇車窗玻璃都降了下來。

  被什麼東西盯上了嗎？孫胖子前後左右看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就在他準備開口問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的時候，就見前方十幾米的公路上，場景突然扭曲了一下，隨後這段公路突然塌陷，露出來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就在孫胖子要喊剎車的時候，老莫的手槍已經伸出了車窗外。「啪」的一聲槍響，眼前又是一條筆直的馬路，無底黑洞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時，孫胖子才明白是被什麼東西盯上了。只是他天眼的能力比起西門鏈哥仨差得多，雖然睜大了眼睛看著車窗外黑漆漆的景象，卻什麼都看不見。

  汽車向前又開了幾百米，左邊的菜地里突然閃起一道火光，隨後，菜地里就好像是被人潑了汽油一樣，整片菜地瞬間著起火來。眨眼的工夫，菜地裡面已經是火光一片。這火勢還有向著公路蔓延過來的趨勢。

  熊萬毅朝菜地著火的中心點一槍打了過去，清脆的槍聲響起的同時，漫天大火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孫胖子眨巴眨巴眼睛看著汽車外面黑漆漆的夜色，向身邊的三人問道：「這個算是幻象嗎？」

  西門鏈點了點頭，說道：「這個算是鬼氣遮眼，有些鬧得厲害的墳地也這樣。本來有專門對付它們的法子，不過現在咱們趕時間就一切從簡了——老熊，在你左前方又開始了！」

  「看見了！」熊萬毅一聲獰笑，對著車窗左邊開了一槍。子彈打在左前方一個剛剛鼓起來的土包上，裡面剛剛冒出來一個死人頭，還沒有看清楚這個死人頭的模樣，中槍之後就消失了。

  接下來的路程中，孫胖子他們這輛車經歷了各種各樣詭異的狀況，不過不管是什麼樣的情況，只要一發民調局的子彈就可以重新恢復正常。這一路下來，西門鏈和孫胖子基本沒開過槍，但是熊萬毅和老莫的子彈都快打光了。

  西門鏈不想再浪費子彈，前面已經到了日照市的城鄉接合部。只要西門鏈一腳油門踩到底，直接衝過去就能穿越這鬼氣遮眼的範圍。

  就在西門大官人一腳油門踩到底的時候，車后座的孫胖子突然反應過來，他向西門鏈大聲喊道：「剎車！快點剎車！」

  孫胖子這兩嗓子嚇了西門鏈一跳，他差點條件反射就去踩剎車。不過西門鏈還是忍住了沒踩，他從後視鏡裡面看了眼孫胖子，說道：「大聖，就前面這一段了，過了這一段就好了。」

  汽車后座響起了孫胖子有些無力的聲音：「昨天尤江河和馬華雲就是在前面出的事，尤家的大兒子也是一腳油門踩到底的！都別愣著了，系安全帶！」孫胖子的話說出來，車上幾個人都明白過來了，急忙將安全帶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