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5. 辭月（求月票）

  「我如今只想穩中求進，君狐報仇萬年不晚。」

  「就算我現在鬥不過他們，總能活死他們。」

  活死他們？

  真是新奇的報仇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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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夕禾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想來倒也是。

  赫連九城身懷神狐血脈與先祖妖丹，本也資質超絕，天尊境界足有五成以上把握，又是年輕力壯，活上幾十萬個年頭都不是問題。

  「所以你的意思便是暫時不去天狐祖地，同我返回執刀一脈？」

  狐狸白了她一眼，哼道：「你殺的那頭鳳凰還沒烤呢，不是你說的狐狸嘴饞想嘗嘗鳳髓嗎？」

  裴夕禾想起當初同鳳慈青針鋒相對時候的言語，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你惦記著這個，怪不得自我出關以後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我還以為你是靈膳吃多了腹中脹痛，想要求取些丹丸呢。」

  既然拿定主意，裴夕禾則凌空而起，取六氣織為履，和金毛狐狸一同離開此地，朝太光天域去也。

  ……

  太光天域，清河顧氏。

  傳聞此顧氏宗族於數十萬年前起勢，有族子顧今朝，丹道驚才絕艷，雖只修至第三極境，可丹術至臻，練就一品寶丹，為族中積蓄仙晶底蘊。

  而後輩天驕顧九飛橫空出世，自創《顧氏刀訣》，臻入天尊，叫顧氏一族有了依仗，開始叫各大勢力不敢小覷。

  再有青葉道人襲承此刀訣，獨創《北葉刀》，亦登天尊，同代更出北冥天尊，成八重道闕。

  此後顧氏生生從秋月洞簾奪取北雀，紫裟，白河三大地域，統整後以『清河』為號，成太光五大勢力之一。

  然如今這等勢力卻焦頭爛額起來。

  顧氏主家大殿中，正中高位上白須老嫗手持龍頭拐，霎時狠狠錘在白玉板上，沉悶聲響叫殿中之人都是紛紛垂首不敢抬起，跪服大片，一時間殿內煞是寂靜。

  顧衿號作「幽辰」，乃如今顧氏輩分最高，修為最深之人。

  此刻她俯視而下，只覺得可笑荒謬。

  「想我顧氏往日何等榮光，先祖開拓疆土，打下此等基業，竟有你們這等蛇鼠兩端的後嗣？」幽辰心中暗道。

  昔年間她曾閉關晉升中三重，族中代掌權竟然自作主張，想奪那邪祟道兵，牽頭各大勢力擒獲真龍，最後功虧一簣，還遭了真龍一脈的暗恨。

  貪婪非錯，狂妄則亡。

  如今異象頻頻，以幽辰探聽得來的消息，分明那冥魔已經殞身，可這幾百年間顧氏支脈頻頻出事，求助主家，多方調查均是無果，自然人心惶惶，內亂漸起。

  幽辰不由得想起那安虛福地近年的變化，眼中難掩艷羨。

  那傳聞的執刀一脈重歸，安虛福地足有四位天尊壓陣，一時間風光無兩，明明和顧氏先前都是處五大勢力尾末，如今卻因崑崙貞豐隕落，有獨占鰲頭之勢。

  她心頭輕嘆，收斂神色，面容上只剩威嚴。

  「我顧氏一百三十七支脈如今竟有四十三脈遭劫，你等調查近五百年，竟無一點線索可言？」

  台下有個樣貌約莫三十的男子站起，面色稍顯難看，恭敬應道：「我等懷疑同冥魔有關。」

  此人喚作顧洗鉛，乃嫡系掌權人之一，境界已至第三極境。

  幽辰聽此又是怒地將龍頭拐一砸，聲中隱含怒氣。

  「所以呢？」

  「冥魔已死消息作不得假，乃從梵川蓮花寺傳來，你等若無能力，為何不早早將本尊喚醒！」

  「九萬年前的邪兵如此，現今又是如此遮遮掩掩。」

  眾人緘默，無人應答。

  幽辰早前閉關衝擊第七重道闕千年有餘，近日方才破關而出，便聽聞此等支脈噩耗。

  她冷眸掃過自己身旁的兩人，黑衣青年與白裙女子，均是顧氏天尊，此二人也著實糊塗，竟由著這些弟子亂來。

  那二人察覺目光，自然訕訕賠笑。

  幽辰站起身來，眸露精芒。

  「既如此，老身便去一趟安虛福地，尋那天問一脈占卜，倒要看看背後是什麼魑魅魍魎！」

  「雲坼，雲蓮，你二人鎮守本家，監督大陣落成，以庇護支脈弟子。」

  兩位天尊站起身來，頷首領命。如今幽辰已晉入第七重，自然更是以她馬首是瞻。

  白髮老嫗袖袍一揮，當即便消失於殿中，台下弟子甚至是兩位天尊，這才紛紛心頭鬆氣。

  ……

  秋月洞簾。

  女子遙立山巔，嵐氣涌動，襯她仙姿神貌，若松上雪，谷中風。

  「梨花。」

  隨著她輕喚，有女子騎著青牛上山而來，身穿赤色勁服，黑髮紮成馬尾，眉宇英氣，正是張梨花。

  「師父，你喊我爪子？」

  秋辭月見她一副吊兒郎當，輕哼一聲，抬手彈在其腦門上。

  「怎的，晉升上仙后這就不把你師父放在眼裡了？」

  「叫你就叫你，還要挑日子不成？」

  秋辭月往日端持仙姿，唯有面對這頑劣徒弟才會偶爾失色。

  她又抬首看向那輪皎皎明月，眸中不由露出深思。

  「今朝局勢變化，我秋月洞簾千萬年全力以赴搜集天月下落，九輪天月原先丟失四輪，如今已找回兩輪來。」

  「目前只余『鎮』字月和『術』字月，其中一輪……」

  秋辭月揉了揉眉心，儼然有些頭疼。

  順緣子那老東西當年為了那個假徒弟，竟對一天仙小輩出手，奪取『鎮』字月，被大乾的燕七絕打了回來，委實丟了好大的臉。

  亦是打草驚蛇，壞了她徐徐謀之的計策。

  後來聽聞那天仙小輩竟身懷道兵，是聖魔傳人，更新的消息則是斬滄流，焚梧桐，早成就了天尊境。

  如此再想強行討要，實在痴人說夢。

  秋辭月自己都害怕裴夕禾一個怒火上頭，像是火焚梧桐一般把秋月洞簾咔咔兩刀給劈了去。

  「你此番替我前去安虛福地執刀一脈攜禮拜訪，需恪守禮節，莫起衝突。」

  她抬手朝空一握，取來圓月玉牌和青色方牌。

  「如那扶曦天尊在，便同之相商，嘗試以月牌交換天月。若是不同意，那便贈出方牌中的『鎮』字月法門。」

  張梨花想起昔日在千龍飛嶼中所見的那個小小二境天仙，實在心緒複雜，聽聞秋辭月所言，心中生惑。

  但她知曉秋辭月定有深意，遂也接過兩物，頷首應下。

  「要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