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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歸來

2024-06-19 03:48:31 作者: 孟夏知時

  「哪裡不合適?」

  「我是個警察,每天都會很忙。」

  「我是醫生,我也很忙。」

  「我隨時隨地會面對死亡。」

  「有我在,你死不了。」

  「有些犯人在抓捕的時候,甚至會威脅到我的家人安全。」

  「我不怕。」

  「何醫生......」溫何沉沉地嘆了口氣,「你會找到合適的,我......配不上你。」

  何欣晚抿緊了雙唇,眼睛一眨,眨下兩行淚來,「你......就這麼嫌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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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何一看,馬上變得手忙腳亂起來,想替她擦眼淚,但又不知道該不該動手,慌亂道,「不是不是,不是嫌棄......是我,我是說,是我配不上你。」

  「你不要安慰我了。」何欣晚蜷起雙腿抱住自己,「可能這輩子註定我孤獨終老吧。」

  溫何的手伸了半天,最終落在了她的背上,輕輕地拍了拍,「你怎麼會孤獨終老呢,你這麼漂亮,又這麼有本事,喜歡你的人肯定很多很多。」

  「溫何。」何欣晚定定地看著他,「你對我,真的一點心動的感覺都沒有嗎?」

  她以為他是有的。

  溫何猶豫片刻,「沒有。」

  「你騙人,你都不敢看著我說。」

  「我沒......」

  溫軟的唇再次貼上,溫何的心跳加速地跳動起來,兩隻手硬生生地舉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這種感覺,讓他頭皮發麻。

  意亂情迷中,雙手慢慢地垂下,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不由自主地回應著對方的主動。

  可沒多久,他卻狠了心將人推開,急切地想要逃走。

  「對不起。」

  何欣晚望著溫何跑開的方向,斜靠在床邊陷入了沉思,心中萬般思緒涌過,擾得她沒有了絲毫的睡意。

  而在另一個房間裡,有個人也同樣沒有睡意。

  任尚看著像八爪魚一樣纏在他身上的人兒,糾結得不知道怎麼才好。

  這個女人就沒有一點防範意識嗎?就這麼睡得跟豬一樣?

  真想在那粉嫩的臉頰上親上一口,可糾結了半天就是下不去口,趁人之危這種事他是干不來的,更重要的是,他並不想趁機占陸夕冉的便宜。

  就算要親,他任爺也得光明正大地親。

  不能親,不能碰,可他是個正常的男人啊,就這麼眼巴巴地看著,又是如此曖昧的貼近,他都不知道自己能忍到什麼時候。

  手臂早已發了麻,有時候想想真想把她推開,可看著她酣睡的樣子,心裡又捨不得。

  任尚開始嘲笑自己。

  你任爺也有吊死在一棵樹上的這一天啊。

  好容易熬到快天亮,任尚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沒睡著,昏昏沉沉間聽到攀著自己手臂的人喃喃了一聲。

  「許健。」

  這一聲,徹底地把任尚激怒了,什麼憐香惜玉通通拋諸腦後,氣狠狠地把自己的手臂從陸夕冉的熊抱里抽了出來。

  結果這丫頭,竟然還是沒醒,翻了個身,繼續呼呼大睡了。

  任尚咬著後槽牙,忍住了將人踹下床的衝動。

  手機鈴聲響起,聲音是從陸夕冉的口袋裡傳來的,任尚本不想搭理,奈何打電話的人太過於倔強,一遍沒接繼續打起了第二遍。

  他是真的很佩服這丫頭的睡功啊。

  任尚從陸夕冉的口袋裡摸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火氣就竄上來了,但這火氣沒竄多久,就被他的邪魅笑容替代了。

  任尚按下接聽鍵,衝著話筒「餵」了一聲。

  對方愣了好幾秒才道,「我找夕冉。」

  「她在我旁邊睡著了,要幫你喊醒嗎?」任尚瞄了陸夕冉一眼。

  對方再次沉默。

  「你是任尚?」

  任尚的心情頓時變得不錯,「難為你還記得我。」

  「記憶深刻。」許健的聲音帶著幾分嘲諷,「我以為你早就死心了。」

  「一直沒死心,只是不想打擾。」任尚半開玩笑半認真道,「如果你真心待她,能給她幸福,我祝福你們,如果不能,不如把她給我。」

  「那得看她願不願意。」

  「順其自然咯。」

  「如果她醒過來,麻煩你告訴她,我找過她。」

  「沒問題。」

  電話掛斷,任尚將手機放到了床頭柜上,手收回的時候,順便在陸夕冉的臉頰上彈了一下。

  「爺可沒有拆散你們的意思啊。」

  渾然未知的陸夕冉,動了動,繼續睡著大覺。

  第二天,蘇弦在左月堯的臂彎里醒過來,見他還在睡著便不忍心打擾,小心翼翼地從他身上跨了過去。

  清晨的鶴雲嶺,空氣帶著微微的清香,太陽剛露出腦袋,不遠處的田埂間卻有了不少勞作的人。

  蘇弦站在屋檐下,伸了個懶腰,輕鬆而愉快的心情讓她的嘴角一直帶著笑意。

  沒多會兒,腰間多了一雙手,從背後將她攬入了懷中。

  「醒了?」

  「嗯?」他親了親她的臉頰,「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睡不著了。」她索性將整個身子都靠在了他的身上,「想多看看這裡的早晨。」

  「想看以後有的是機會。」他輕柔地低哄,「只要你想回來,我隨時陪你回來。」

  「說得跟真的一樣,回去後你又要開始忙了,哪裡能隨時陪我。」

  「我儘量。」他有些歉意,「我這個工作是忙了些。」

  她不想聽到他的抱歉,轉過身抱住他的腰身,「走吧,我們回屋洗漱一下,然後去找他們。」

  也不知道這一夜,有沒有發生什麼故事喲。

  結果,幾個人再次碰面的時候,除了陳碧玉和李易天這兩個人是正常的,其餘四個人,就顯得特別不正常了。

  溫何好像很不自在的樣子,特別是看到何欣晚靠近,便像觸電一樣地走開了。

  而任尚,看起來似乎很高興,還時不時地吹起了口哨。

  陸夕冉就更奇怪了,一張小臉氣呼呼的,恨不得想吃人。

  蘇弦問任尚,「你昨晚幹什麼了?」

  任尚攤攤手,「我就幫她接了個電話唄。」

  「誰的電話?」

  「她男朋友的。」

  ......

  「你說什麼了?」

  「我實話實說啊,我說她就在我旁邊睡覺,還好心好意地問他要不要把人喊起來接電話。」

  蘇弦扶額,「你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任尚裝作無辜,「又不是我主動打的這個電話,那電話響了那麼久,我是怕吵醒她,才不得已接的。」

  「你不知道電話有個掛斷的功能?」

  「沒想到唄。」

  蘇弦暗罵。

  無恥!

  此時陸夕冉正好看了過來,瞧著任尚那一臉無辜的表情,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早上她接到了許健的電話,質問了她昨晚的事。

  確實......她昨晚不該跟任師哥獨處一個房間,但她喝醉了啊,任師哥沒有喝醉啊,他怎麼就不知道避嫌呢!

  最主要的是,他不該接她男朋友的電話!

  任尚不怕死地衝著陸夕冉聳聳肩,表示無能為力。

  陸夕冉氣不打一處來,掄著拳頭就過來了,左月堯攬著老婆讓到了另一邊,十分淡定地隔岸觀火著。

  他就知道這小子不會死心。

  還說什麼早就放棄了。

  「你倆又是怎麼回事?」蘇弦的八卦轉移到另外兩個人身上。

  溫何被問得有些發窘,「沒事。」

  「沒事你怎麼魂不守舍的樣子?你欺負師姐了?」蘇弦故意把聲音提高。

  「我沒有!」溫何像被踩到尾巴一樣,「我沒有欺負她。」

  「真沒有?」蘇弦歪著腦袋笑眯眯地八卦,「溫警官,你的反應很奇怪喲,說嘛,昨晚發生了什麼?」

  溫何裝作忙著擺弄手邊的東西,「什麼都沒發生。」

  「還是我說吧。」何欣晚款款而來,「要想聽他說,怕是一時半會兒滿足不了你的好奇心了。」

  蘇弦笑得諂媚,「師姐,我這不是好奇,我這是關心,關心。」

  何欣晚走近,看著溫何,「我昨晚吻了他,並跟他告白了。」

  蘇弦半張著嘴,隨即豎起了大拇指,「師姐,威武。」

  何欣晚的笑容淡了幾分,「不過他拒絕了,他看不上我。」

  嗯?

  蘇弦扭頭看溫何。

  溫何急忙解釋,「不是我看不上!是我......」

  「哇塞,溫警官。」蘇弦拍了拍溫何的肩膀,「你竟然看不上我們南大的女神,你這擇偶條件,得多高啊。」

  溫何憋得臉發紅,「我,我不是,我......」

  左月堯輕笑著揉了揉蘇弦的腦袋,「好了,別逗他了,你明知道咱們溫警官是個不善言辭的人。」

  蘇弦十分聽老公的話,握住拳頭對何欣晚道,「師姐!加油!拿下他,讓他知道你的威嚴是神聖的,是不可侵犯的,更是不可拒絕的。」

  何欣晚目光流轉,「我加油!」

  婚宴結束的第二天,周泠和丈夫陪著親戚們先行返回了,因為還要在左家那邊再辦一場婚禮,所以回去還有好多事要忙。

  至於左月堯和蘇弦他們,又多待了兩天才離開。

  臨行之時,蘇長林第一次站在家門口目送著蘇弦離開。

  車子走遠,蘇弦回頭望去時,蘇長林依舊在門口站著,她迅速收回了視線,不敢再看。

  有些柔軟,不敢觸碰太久,容易情緒失控。

  因為這一夜的插曲,幾個人在結束婚宴後返回北城的當天,一路上的氣氛都顯得格外的怪異。

  陳碧玉得知一切後,一路笑得花枝亂顫,並做了一番諄諄教導。

  「我看你們啊,就彆扭扭捏捏了,不如湊一湊得了,溫警官你就娶了師姐,冉冉呢,你就嫁給任師哥,誒?兩全其美,都是自家人,便宜不能讓外人占了去,你們說是不是?」

  「閉嘴!」

  「閉嘴!」

  面對溫何和陸夕冉的異口同聲,陳碧玉笑得更歡快了。

  回到北城後,蘇弦和左月堯便去領了結婚證,從民政局出來,蘇弦把結婚證一邊往包里塞一邊道,「老公,我一會兒要去見個當事人,不能陪你吃午飯了。」

  「嗯,下午有兩場手術,到家會有點晚,晚上別等我吃飯。」

  「好,那,再見?」

  「晚上見。」

  兩人朝著相反的方向走了幾步,又同時停了下來,心有靈犀地轉過身子。

  「老婆。」

  「老公。」

  「你先說。」滿足而幸福的笑容在左月堯的臉上漸漸加深。

  「晚上如果我回來早,我想去接你下班。」她還沒體會過去醫院接自己的老公下班是什麼感覺呢。

  「好。」

  「你想說什麼?」

  「別忘了肚子裡還有我們的寶寶。」他真擔心她忙起來的時候,全然忘記自己是個孕婦。

  「嗯。」

  左月堯張開手臂,「過來。」

  蘇弦故作矜持,「別嘛,人多。」

  他笑著走近,送上一個溫柔的親吻,「老婆,我愛你。」

  微笑,因一個人而起。

  痛苦,因一個人而生。

  十六歲那年的邂逅,是此生最美麗的相遇。

  原來不管走到哪裡,最想去的,還是你的身邊。

  有幸。

  歸來,依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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