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考慮
2024-06-19 03:48:19
作者: 孟夏知時
蘇弦心中頓時有了猜測,但她沒有詢問,順從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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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來人為了顯示自己的威懾力,將刀口往蘇弦的脖子上靠了靠,「有些錢,就算你賺了,也沒命花。」
蘇弦的鼻尖,飄過一陣味道,這種味道,似乎在哪兒聞到過。
聞到過......
敏銳地想起前幾日陸夕冉被撞到的事,那個一閃而過的人影,身上好像就是這種味道。
蘇弦已知曉,此時威脅他的人是誰了。
即便不是姓唐,那也跟姓唐的脫不了干係。
只有這個姓唐的,最不想讓他替曹樂辯護,萬一辯護無罪,那他就失去了一個最好的替死鬼了。
偏僻之處,根本沒有什麼攝像頭可言,就算她想事後追查,怕是也很困難了。
情急之下,等身後的人將她鬆開,蘇弦一個轉身,伸手就去抓男人臉上的黑色口罩。
很顯然,男人的速度比她快,在她的手還沒有觸及到口罩時,脖頸上便挨了重重的一擊,隨之軟綿無力地倒下去了。
蘇弦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的醫院的,醒來的時候床邊站著溫何。
她摸著自己昏昏沉沉的腦袋問,「這是哪裡?」
「你暈倒之前在哪裡,這裡就是哪裡的醫院。」溫何心有餘悸道,「我是怎麼叮囑你的,千萬不要一個人來這裡,為什麼不聽?」
在溫何的幫忙下,蘇弦半坐了起來,「我想起來了,我是被人打暈的,可惜,我沒看到那個人的樣子。」
「先別想了,先休息。」溫何蹙著眉,「以後你實在想來,我陪你過來,一個人不許再來了,你看看這是什麼時候?你一個女人怎麼敢的?」
蘇弦不服氣,「我就是想再來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點什麼證據。」
「找證據是我們警察的事,不需要你代勞。」
蘇弦微怔,「你這是怎麼了?生這麼大氣。」
這可不像溫何本人喲。
溫何自知自己失了態,努力調整了自己的心緒,「我剛剛給他打了電話。」
「他來了?」蘇弦頓時來了精神。
「他沒信。」
蘇弦嘟囔,「大哥,你就不能把話一次性說清楚嘛,搞得我這心臟一會兒天堂一會兒地獄的。」
「躺下吧。」溫何還是忍不住叮囑,「晚些時候我再送你回去。」
「不躺了。」腦中靈光閃動,蘇弦脫口而道,「我想到一個引蛇出洞的好主意。」
「不行。」溫何瞬間瞭然,「絕對不行。」
「我覺得行!」蘇弦來了性子,「他越不希望我打這個官司,那我越要打這個官司,這樣的話,勢必會惹怒到他,他肯定還會再來找我。」
「你開什麼玩笑!」溫何斷然拒絕,「萬一出了事,你讓我......你讓我怎麼跟左醫生交代!」
「跟他有什麼好交代的。」蘇弦的心緊了緊,「他都不要我了......」
「蘇弦。」溫何無奈相勸,「這不是開玩笑的事,對方敢一屍兩命,那就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今天他這樣做只是警告你,你再故意刺激他,萬一惹怒了,誰來保護你!」
「你啊。」蘇弦微微一笑,「溫警官,我可是對你很有信心的,你肯定能保護好我,對吧?」
溫何無奈至極,「我知道你很想......」
「我們其實很相似,就是善惡,一定要分明。」蘇弦的手搭上溫何的手臂,「曹樂的案子,沒辦法在等了,我知道你的壓力也很大,我也是,即便我沒有打贏這場官司,我可以大言不慚地跟當事人說,我盡力了,但是,我自己心裡過不去,我明知道他是無辜的,可偏偏沒有證據去證明。」
「溫何......」蘇弦幾乎於祈求,「我們試一試,好不好?」
溫何抿著唇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最終點了頭,他知道,就算他再怎麼不同意,她依然會我行我素的,對於揭開事情的真相,她比誰都執著。
在溫何的攙扶下,蘇弦走出了醫院,迎面而來的清俊男人,讓他們停下了腳步。
蘇弦轉頭問溫何,「他不是不信嗎?」
溫何望著不遠處,「雖然不信,但還是來了,他還是放心不下你。」
蘇弦的心裡,又美滋滋了起來。
溫何衝著左月堯點了點頭,朝著另一個方向去了。
看來,他不需要送她回家了。
蘇弦背著手,鞋底在地面上摩擦著,嘴角抑制不住笑意,待到人走近,偏了頭看他,「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的心裡還是有我的?」
左月堯的眉間始終是皺著的,「我以為又是你的苦肉計。」
蘇弦聳聳肩,「苦肉計對你壓根沒用。」
修長的手指觸上她的頸肩白皙,「還疼嗎?」
蘇弦搖頭,「這裡不疼,這裡疼。」
左月堯看著她指著自己心臟的位置,眉眼柔和了幾分,「這裡怎麼疼了?」
「因為你不信,以為你不會來,心裡疼唄。」
左月堯收回手,「走吧。」
蘇弦站著沒動。
左月堯走了兩步回頭看著她,「怎麼了?」
蘇弦張開手臂,「左月堯,我想要抱抱。」
「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張開的手臂依然執著,「其實我還是有點害怕的,你抱抱我,我就不怕了。」
雙手垂立,猶如風中立著的一棵松,堅韌挺拔,讓人有著莫名的安全感。
他最終熬不過她楚楚可憐的模樣,走了過來,將她納入了懷中。
蘇弦的腦袋蹭了蹭,「左月堯,我知道你是放不下我的,你要是暫時不想娶我的話,也沒關係,我們可以慢慢來嘛。」
「以後,有事還會瞞著我嗎?」
「不會!」蘇弦在左月堯的背後豎起手掌,「我保證!」
「我娶你。」低沉的聲音好似壓抑著複雜的情緒。
「什麼?」蘇弦有些不敢相信,「你再說一遍。」
「我娶你。」左月堯將人摟緊了些。
從溫暖的懷抱中退離,蘇弦捏了捏左月堯的臉頰,「疼嗎?」
左月堯似笑非笑,「疼。」
「哦,那就不是在做夢了。」蘇弦笑嘻嘻地抓住了左月堯的手,「那......我們什麼時候去領證啊?」
左月堯終於忍不住笑了,「這麼急?」
「急的。」矜持早已拋諸腦後,「萬一被別人截胡了怎麼辦?我得先下手為強。」
「要截胡早就截完了,你早就沒機會了。」
蘇弦連連點頭。
嗯呢,她上輩子還真是積德了呢。
「你還沒說,我們什麼時候領證呢?」蘇弦軟著聲音撒嬌。
「我要考慮考慮。」坐左月堯牽著人離開。
「考慮什麼啊?不就一張證嘛。」
「那也得考慮。」
「左月堯,你不會反悔了吧。」
「你再鬧,我就反悔了。」
蘇弦立馬閉了嘴。
好吧,考慮吧,反正你答應了。
左月堯耶,說話一向算話的喲。
左月堯把蘇弦送到家中後,就準備離去。
蘇弦將人拉住,厚著臉皮留人,「都這麼晚了,今晚就別回去了。」
左月堯低頭,在粉嫩的臉頰上印上一吻,柔聲道,「我今天值夜班,找了同事臨時頂替一下才能出來,我得回去了。」
蘇弦一聽,立馬道,「誒呀,你怎麼不早說呢,那你趕緊回吧,路上小心。」
壓下心中的不舍,左月堯不得不離開。
他的心情是愉悅的,可以說是前所未有的愉悅,心中的渴望得到了滿足,多年的等待有了結果,心裡的那個人終於決定留在他的身邊,其它的一切,都沒那麼重要了。
只是讓左月堯沒想到的是,就在他們互訴衷腸之後的第三天,蘇弦再次出了事。
這一次,比起上次的暈倒,要嚴重得多。
消息是何欣晚帶來的,彼時,左月堯正在辦公室里跟患者家屬叮囑著術後的注意事項,何欣晚匆匆而來,臉色變了又變。
何欣晚附在左月堯的耳邊低語了幾句後,左月堯迅速站起,臉色陰沉地跑出去了。
何欣晚緊跟著過去了,不怪月堯失態,她也是緊張了,那個躺在急救室的女人,是他的愛人,也是她的好友。
兩人前後跑到了急救室,溫何正在門外踱來踱去,手上身上沾滿了鮮血。
人送到後,溫何立馬給左月堯打了電話,但是沒有接聽,這才給何欣晚打了過去,他知道她一定會馬上告訴他的。
「怎麼回事?」何欣晚代替渾身冰冷的人開了口。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她。」溫何萬分自責,「我就不該答應她!早料到兇手是個情緒極不穩定的人,可她非得要以身為餌,引蛇出洞。」
兇手深受刺激,才有了再次的報復行為,一個玻璃瓶從樓上迎頭落下,生生地砸在她的頭上,他當時正離他不遠接著電話,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腿發了軟。
鮮血從她的傷口處流出,滴在乾淨的路面上,她倒在散滿玻璃碎片的地面,嚇壞了周圍所有的人。
錯愕和驚恐不過是幾秒鐘,反應過來後,他抱起她狂奔,一路闖著紅燈,將她送到了醫院。
第一次,他切身感受了什麼叫慌不擇路。
「你怎麼不攔著她呢?」何欣晚輕聲責怪,「怎麼能讓她這麼胡來。」
「我攔不住。」溫何揉著自己的額頭,「她太犟了。」
何欣晚感同身受地嘆了嘆,不忍看他這樣,柔了聲音道,「她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你先冷靜下來。」
左月堯貼門而立,心裡又惱又急,這個女人!
前兩天還剛剛保證過不再隱瞞他任何事,這才多久!
等的時間越久,心裡的煎熬就越強烈,左月堯一拳打在了白色的牆壁上,嘴唇抿得很緊。
何欣晚一驚,看著眼前臉色鐵青的人,仿佛又看到了他七年前失魂落魄的模樣,只不過比起那時,眼下多了太多的憤怒。
蘇弦啊蘇弦,這次你可真把人惹毛了......
門開,醫生從裡面出來,驚訝地看著醫院的金童玉女竟然雙雙站在門口,心下明白裡面的傷者應該是他們非常重要的人,於是連忙道,「傷口已經縫合,血也止住了,需要做個腦部ct,確定顱內損傷情況。」
「醒了嗎?」左月堯的聲音已經發了啞。
「醒了醒了,因為劇烈撞擊,傷者有點頭暈噁心,但意識還是很清醒的,護士一會兒過來帶她去做進一步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