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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表現

2024-06-19 03:47:22 作者: 孟夏知時

  蘇弦跟自己的徒弟交代了一番後,便親自開車帶走了左月堯。

  齊肅被師父丟下了,有些委屈地跟在後面喊著,「師父,師父......」

  被同樣拋棄的任尚,咬著牙拍了拍齊肅的肩膀,「別喊了,你師父被見色起意的妖怪抓走了,看樣子,暫時回不來了。」

  嗤!這個女人!

  又把他家堯堯的魂兒給勾走了!

  中途,蘇弦聰明地把車停在了一家服裝店的門口,自己下了車,到店裡隨便拿了一件上衣換上後便出來了。

  左月堯看著她笑,「你倒是聰明。」

  蘇弦繼續踩下了油門,「防人之心不可無。」

  「你以為我對你還有想法?」

  「怎麼會呢。」

  

  「也是,如今蘇律師已是名揚北城的大律師了,我一個小小的醫生,哪裡配得上。」

  「是我配不上左醫生才是。」

  「聽起來像是在嘲笑我。」

  「不敢。」

  當初,他的母親,不就是因為這個,才不肯接受她的嗎?

  不過,她從未恨過周泠,離開他之後,她也從未自暴自棄過,她明白一個道理,要想所謂的「平等」,只有成為人上人,只有成為了人上人,就能擁有定義「平等」二字的絕對權。

  這麼些年,她一直一直在努力,不管發生任何事,她從不言棄,她相信自己,更相信她可以創造自己想要的生活。

  七年的時間,她成就了自己,也讓家中父親的態度開始有了好轉,因為,她可以保障他錦衣玉食的生活了。

  鶴雲嶺村委會的窗戶,不再是貼著透明膠帶的破玻璃了,那張他們曾一起寫過作業的小桌子,已經換成了大桌子,那間小小的還帶著潮濕的辦公室,已經換成了陽光普照的通透大房,還有那間招待所,也完全變了樣。

  她在鶴雲嶺感受到的溫暖,如今,她一點點的回饋,不管過去如何,是那裡的水土養育了她,是那裡的父老鄉親彌補了她親情的缺憾,她感恩鶴雲嶺,感恩趙叔,感恩過去的那段經歷。

  唯獨不感恩,老天把那個男孩兒帶來了她的身邊......

  如果今生可以重來,她寧可此生不再與他相遇。

  如果不相見,便可不相戀,如果不相戀,便可不相念......

  蘇弦隨便找了個吃飯的地方,把車子停好後,帶著左月堯走進店裡。

  她將菜單推給了他,「想吃什麼,自己點,我請客。」

  左月堯將菜單推了回來,「我吃什麼不吃什麼,你不知道?」

  「人都是會變的。」

  「那是你。」

  四目相撞,蘇弦勇敢地迎難而上,「我們一定要像仇人一樣嗎?」

  「不一定。」左月堯一邊點開手機的屏幕,一邊道,「看你表現。」

  「為什麼是看我表現?」蘇弦想氣,但這氣,卻總是生不起來。

  「因為是你欠我的。」修長的手指靈活地打出去幾個字,左月堯將手機收回了口袋裡,淡淡道。

  「不是說一筆勾銷?」蘇弦開始尋思,答應他一起去接人,會不會是個錯誤。

  「那是在接完人之後。」

  OK!

  蘇弦認栽了。

  飯菜上來,兩人吃著飯,誰也沒再開口說話,蘇弦在想著,今天下午看來沒時間去見法援案的當事人了,她偷偷地看了左月堯一眼,他斯斯文文地吃著飯,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現在的左月堯,貌似高深莫測了很多啊。

  火車站。

  當那個婀娜多姿的熟悉身影,出現在蘇弦視線中的那一刻,她突然想逃,心中暗暗罵了一句:渾蛋!

  左月堯卻抓住了她的手腕,怎麼也不鬆開,蘇弦掙扎著,瞧著那抹身影越走越近,她急了:「左月堯!你個渾蛋!你快放開!王八蛋你!」

  他要能像從前那樣什麼事都順著她就好了。

  何欣晚,比七年前更精緻,更讓人矚目了。

  蘇弦猜想,何欣晚應該是不知道她跟左月堯重逢的事的,否則,她此時的表情,不會如此的僵硬。

  她不懂,為什麼左月堯要拉她來這裡!他跟她不是已經......

  「蘇弦?你是蘇弦?」

  何欣晚摘下墨鏡,發出一聲驚呼,「這麼多年沒見,你變了好多啊。」

  蘇弦知道,何欣晚在強顏歡笑,同為女人,她怎能不知,此時她的心,大概是碎的吧。

  而且還是稀碎的那種。

  左月堯!真有你的!

  一時想不出該如何稱呼她,蘇弦用一種看陌生人的眼光看著何欣晚,她竟然沒有露出一絲的尷尬,反而嫣然一笑:「要不是月堯跟你站在一起,我一定認不出來你,在同學裡,估計你是變化最大的一個,真是越來越漂亮了呢。」

  「謝謝。」要不是該死的左月堯鎖住她的手腕,她真的會掉頭就走的,有些人註定此生都不可能走到一處,又何必強裝友誼。

  「其實......」何欣晚看了左月堯一眼,「月堯決定來北城的時候,我就猜到,我們會遇到。」

  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何欣晚的心,確實是碎了。

  她好說歹說才說服了叔叔來北城的醫院工作,因為她想待在月堯的身邊,哪怕他只當她是朋友,沒關係,那就先做個好朋友,好搭檔。

  來的路上,何欣晚就是這樣勸說自己的。

  可當看到眼前的人,何欣晚頓時慌了,她是真的慌了......

  她告訴左月堯來北城的事,還開著玩笑讓他來接她,意外的是,他竟然很快答應了。

  為此,她還高興了好一陣,可怎麼會料到,他竟然是帶著她一起來的......

  「月堯,蘇弦過來接機,你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呢,害得我連禮物都沒準備。」

  蘇弦斜眼看了一下左月堯,真的很想聽聽他是怎麼回答的。

  只見他面不改色,平平淡淡地回道,「陪著任尚去法院辦點事,遇到了她,正好我沒車,她就陪我一起過來了。」

  呸!

  恬不知恥!厚顏無恥!

  蘇弦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你們到二號出口等我吧,我把車開出來。」蘇弦給自己找了個離開的理由。

  這回,左月堯也沒有攔她,笑著看她匆匆走開了。

  何欣晚最終沒有完全隱藏自己的情緒,帶著苦澀的笑容道,「在那邊的時候,我問過你,你對她是不是還是放不下,你說,你對她,只有恨。」

  「月堯,我當真看不出,你有多恨。」

  「我當然恨。」脫口而出的話沒有絲毫猶豫,「所以我要把她留在身邊,慢慢地折磨,一解我心頭之恨。」

  何欣晚的笑容越發的酸澀了幾分。

  呵!原來大家都會自欺欺人呢。

  他今天故意將她帶來,用意再明顯不過。

  「走吧,我們去那邊等她,送你去酒店。」左月堯紳士地將何欣晚手裡的行李箱接過來,「你暫時先住酒店,我已經讓任尚去幫你找房子了,等房子找好了你再搬過去,應該會很快。」

  他竟然託了任尚幫她找房子?她該高興的不是嗎?這代表,他還是關心她的。

  可她如何能高興得起來......

  蘇弦將車子停在路邊,看著左月堯和何欣晚並肩走了過來,她的眼睛時不時地就看向他,同為女人,如何讀不懂這樣的深情款款。

  左月堯打開了后座的門,等何欣晚上了車後,他將車門關上,轉而坐上了副駕駛。

  蘇弦瞥了他一眼,暫時收回了想說的話。

  左月堯報上地址,蘇弦一腳油門踩了下去,一路上車子開得飛快,不到二十分鐘便將人送到了目的地。

  剛停好車,左月堯突然說了一句,「你平時就是這麼開車的?」

  蘇弦咬了咬牙,硬生生從嗓子裡擠出一個「嗯」字。

  左月堯下了車來,從後備箱裡替何欣晚拿出了行李,兩個人說了兩句話後,何欣晚便拉著行李箱離開了。

  蘇弦看著左月堯很自然地坐回車裡,輕哼了一聲,「你不送人家進去?」

  「你怎麼不送?」

  蘇弦被懟得愣了一下,「她是你女朋友,不是我的?」

  左月堯不解地看著她,「她什麼時候是我女朋友的?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不知道?

  他們分手後,她明明聽說他們在一起了,而且還在校外一起合租了房子......

  「就算不是,看得出,她很喜歡你。」蘇弦故意往回著補,這個男人,說話什麼時候這麼強勢了。

  「那你看得出,我喜歡她嗎?」左月堯不冷不熱地問道。

  「不知道,我眼瞎。」聽出對方的不悅,蘇弦決定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可他似乎不想放過她,「眼瞎的毛病七年前就有了,你現在才發現?」

  「左月堯!」蘇弦語塞。

  「要不然怎麼會放著一心一意愛你的男人不要,玩劈腿。」

  「我沒有劈腿!」蘇弦脫口而出。

  說完心下一驚,完了!她剛剛說什麼了?

  「那為什麼跟我分手?」這個問題,他想問太多次了。

  蘇弦頓了頓,「不合適就分唄。」

  「那你告訴我,你是如何定義合適不合適的,是跟我在一起身心受折磨了?」蘇弦剛要開口,又聽得他道,「如果你說是,那你的良心豈不是被狗吃了。」

  蘇弦半張著嘴,一個「是」字卡在了喉嚨口。

  得!

  今天是贏了場官司,但是,輸了氣勢!

  「左月堯,說好的,我陪你接完人,我們之間一筆勾銷。」不得已拿出了殺手鐧。

  「我說的?」左月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是你說的。」蘇弦勇敢地與他對視,「難不成你要言而無信?」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左月堯繫上了安全帶,「我確實打算這麼做。」

  「無恥。」蘇弦噎了一噎後,恨恨地嘣出兩個帶著情緒的字眼兒。

  「當初我們說好的一生一世,你都言而無信了,我為什麼不能?」

  蘇弦深呼吸了一口氣,「左月堯,你到底想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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