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冷戰

2024-06-19 03:46:17 作者: 孟夏知時

  蘇弦有點羨慕師姐的身材,那身上的每一塊肉跟商量好了似的,多一塊不多,少一塊不少,均勻有秩地湊成了一副凹凸有致。

  再看看自己的扁平區域,考慮著是不是往後要多喝點木瓜汁才好。

  

  「何女神!這麼巧!」任尚率先打起了招呼,「你也來這裡吃飯?」

  「是啊。」盈盈秋水中只有朝思暮想的那一人,何欣晚的笑容又溫柔又甜美:「月堯,竟然在這裡碰到你了。」

  左月堯微微地點了點頭,卻沒有何欣晚那般欣喜的表情。

  「不奇怪不奇怪。」任尚充當了左月堯的代言人:「這家火鍋店生意火爆,難免碰到熟人,我惦記他們家的麻辣火鍋很久了。」

  「月堯你不是不能吃辣嗎?」

  何欣晚的目光始終鎖定在左月堯的身上。

  「我靠,我把這事兒給忘了!」任尚拍了下自己的腦袋,又一把拽過左月堯的手:「堯堯,你不會怪我吧,你說你也是的,怎麼都不提醒我一下呢。」

  蘇弦因為這聲陰陽怪氣,起了雞皮疙瘩,但左月堯卻十分淡定地將手抽了回去:「沒事,不是有鴛鴦鍋。」

  「也對。」任尚一把勾住左月堯的肩膀,對著何欣晚道:「你瞧,還是我們堯堯會體諒人。」

  蘇弦總覺得任尚哪裡不對勁。

  「我先過去了,祝你們用餐愉快。」

  何欣晚剛走了幾步,任尚喊住了她:「一會兒吃完飯,一起去唱歌吧。」為了達到目的,認真保證,「我保證,不會太晚,一起唄。」

  說完任尚朝著蘇弦拋了個媚眼,並抬了抬下巴,蘇弦對任尚的反常本就覺得奇怪,並不想參與進去,但在任尚的慫恿之下,張口便來:「是啊師姐,一起吧,人多熱鬧嘛。」

  正好,找個機會還東西。

  「好。」

  也不知道是誰的邀請起到了作用,何欣晚竟然答應了:「晚飯後大門口見。」

  何欣晚走了,左月堯睨了一眼任尚:「沒事找事!」

  任尚委屈狀:「什麼叫沒事找事啊,人家女神不是一直想找機會跟你在一起嘛,我這不是順水推舟幫了她一個大忙。」

  這哪是幫忙,這是幫倒忙,蘇弦看出來了,任尚對何欣晚有著敵意,而且這敵意還不小。

  別看這傢伙沒個正行,但為人上從來沒什麼問題,可剛剛對何欣晚的態度,明明就有不滿和排斥。

  難不成他們有什麼私人恩怨?

  很顯然左月堯沒有買任尚的單,留下一個冷酷的背影和四個字:「居心叵測。」

  蘇弦往任尚身邊靠了靠,低聲道:「師哥,你是不是有什麼戀兄情節,或者占有欲什麼的?」

  任尚的大眼睛眨呀眨,笑嘻嘻道:「我不只有戀兄情節,我還有戀妹情節喲,小師妹......」

  這聲小師妹差點把蘇弦和陸夕冉雙雙送走。

  蘇弦趕緊拉著陸夕冉走人,任尚跟在陸夕冉的身後各種逗弄和嚇唬,嚇得陸夕月直往蘇弦身上鑽。

  她對這個不按套路出牌的人是徹底的沒招了。

  對於左月堯不吃辣這件事,她是完全不知情的,她對左月堯的認知除了顏值上外,就是精神上的,至於生活細節方面,她是一概不知。

  所以對於追星人,蘇弦自認為做得很不稱職。

  期間,任尚跟秦楚聊得忘我,竟然開始飆起了家鄉話,蘇弦是一個字沒聽懂,湊過去問左月堯:「你能聽懂他們在說什麼嗎?」

  左月堯夾了一塊魚肉給她:「不知道,少打聽,多吃魚肉,補腦。」

  蘇弦一下子就昂起了那顆高傲的頭顱,「左老師!我,蘇弦,好歹也是憑著真才實學考進咱南大的,還需要補腦嗎?」

  左月堯將她昂起的頭顱輕輕地按了下去:「偶爾也有不夠用的時候,勇敢地承認自己的缺點,並不是一件壞事。」

  於是蘇弦湊到了陸夕冉的身邊,十分堅定地告訴她:「你看到了嗎?聽到了嗎?你崇拜的男神損起人來是這麼不留情面的,所以說知人知面不知心,畫虎畫皮難畫骨。」

  陸夕月想都沒想的否認了蘇弦的觀點:「左師哥從來就沒損過我啊,應該是你做了什麼讓他覺得不對的事情吧。」

  瞧瞧,這是人話嘛!妥妥的塑料姐妹情啊!

  蘇弦剛要力爭自己的觀點是正確的,隨即就聽到手機簡訊的聲音,她簡單地瞄了一眼,發現是陌生號碼,以為是什麼垃圾簡訊,就沒點開看。

  過了一會兒,簡訊的聲音再次響起,她這才點開。

  兩條簡訊是來自同一個號碼的。

  第一條的內容是:蘇弦,最近還好嗎?

  第二條則是:我是溫何。

  竟然是溫教官!

  蘇弦十分詫異,腦海里隨即就出現了那張不近人情的冰塊臉,可後來這張冰塊臉竟然漸漸的有了溫度,偶爾會在休息之餘,關心一下她的個人生活情況,比如說:腳上的傷好了嗎?你吃飯了嗎?

  蘇弦全當做是接連兩次表現出的嬌弱狀態而換來的同情和關心。

  可沒想到的是,溫何竟然到現在還記得她,還給她發來了簡訊,出於禮貌,蘇弦回了信息過去:溫教官,我挺好的,謝謝你還記得我。

  很快簡訊又過來了:軍訓的時候對你們要求嚴格也是為了你們好,不會記恨我吧?

  記恨這詞用得實屬不對,當初恨是恨過,誰會喜歡一個成天折磨自己的人吶,但後來,這恨也就隨之消散了,而且溫何這個名字,她都快忘了,更加談不上記了。

  於是回到:怎麼會呢,溫教官你多慮了。

  溫何:不記恨就好,給你發消息是有個好消息想跟你分享,這次比賽,我得了第一名。

  蘇弦一度認為溫教官的這個好消息是不是分享錯了人,再怎麼分享也不該分享到她這裡啊。

  但蘇弦還是回到:那恭喜溫教官啊,你很棒喲。

  溫何:對了,你的腳傷徹底好了吧?給你的藥箱還留著嗎?

  藥箱?藥箱!

  蘇弦這才知道,那天她收到的藥箱原來不是左月堯送的,虧得她還巴巴地去說了聲謝謝......

  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想來想去,出於客氣,蘇弦還是說了聲謝謝,一來二去,她都快詞窮了,唉聲嘆氣間聽到了左月堯的聲音:「跟誰發消息發得這麼起勁?」

  蘇弦也不隱瞞,「是溫教官。」

  「哪個溫教官?」左月堯的聲音淡淡的:「你們軍訓的那個?」

  「嗯。」

  「聊什麼了?」左月堯將手放在桌面上,掌心攤開:「手機給我。」

  蘇弦像個被查書包的孩子,乖乖地把手機放到了左月堯的手裡,順便一句:「也沒聊什麼。」

  左月堯將信息大致地看了一下,將手機還給蘇弦的時候,問了一句:「你喜歡當兵的?」

  蘇弦被這無厘頭的問題給問懵了,反問道:「你從哪裡看出我喜歡?」

  誠然,她對當兵的有敬佩,小時候也想過將來做個軍人也不錯,但還不至於要立志當軍嫂的地步,再說了,她就壓根沒想過喜歡誰!

  「既然不喜歡,為什麼收別人的東西?」左月堯似乎也想起了那晚上的簡訊:「那天晚上你跟我說的謝謝,原來是說給別人聽的?」

  蘇弦有些懊惱:「我又不知道......」

  「如果不喜歡,從一開始就不要給別人機會。」冷聲地打斷:「或希望。」

  蘇弦覺得左月堯的話有些強詞奪理了,心裡開始賭氣:「你是不是對喜歡有什麼誤解?」

  左月堯也不氣惱:「如果有一個男人,不停地給你發簡訊,要麼他是個變態,要麼,他喜歡你,這點常識都沒有?」

  蘇弦自知占不了上風,氣得鼓起了腮幫子:「就你聰明。」

  「所以讓你多吃魚肉。」

  瞧瞧,氣死人不償命。

  蘇弦索性不理他了,拼命地吃著碗裡的魚肉。

  於是本來還其樂融融的兩個人,此時鬧起了冷戰,當然,這冷戰純屬單方面的,因為只有蘇弦在生氣,左月堯還是一派的祥和,還時不時地給她的碗裡夾上一塊魚肉。

  吃完飯走出飯店的門,何欣晚竟然真的在樓下等他們,只不過有個中年人陪著她在說話。

  見他們出來,何欣晚跟中年男人告別,朝著他們揮了揮手。

  蘇弦看到那個中年的男人朝著他們的方向望了好一會兒才離開。

  「我叔叔就在南城,我爸讓他過來給我送點東西。」

  所有人都知道,何欣晚這句話是特地說給左月堯聽的。

  因為人數超出,一個車子裝不下,他們便分成了兩個車,蘇弦因為賭氣,拉著陸夕冉鑽進了何欣晚的車裡。

  結果直到車子到了「金色年華」,蘇弦都沒想起來要還人家手鍊這回事。

  到了包廂,服務員熱情地送上了水果和飲料,陸夕月吧唧著小嘴兒,一邊吃著水果一邊跟秦楚聊上了。

  蘇弦突然覺得秦楚跟陸夕月還挺搭的。

  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不知道怎麼點歌,任尚好意地過來幫忙,問她:「你們吵架了?」

  「沒有。」蘇弦心裡還窩著氣。

  「沒有你對他不理不睬的?」任尚表達著他的不滿:「知足吧你,身在福中不知福,就說咱們南大,只有他不把人放在眼裡的份,還沒有人會不把他放眼裡,也就你跟他擺臉色。」

  蘇弦有些委屈:「我沒有不把他放眼裡啊,我放眼裡了,也放心裡了,我這不是一生氣沒轉過彎來嘛。」

  經任尚這麼一說,蘇弦窩著的一口氣瞬間就消失了,自打到了南大,這位男神就對他照顧有加,事無巨細,對她尋求的幫助從不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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