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何月

2024-06-19 03:46:16 作者: 孟夏知時

  蘇弦想了想,很厚臉皮地回:要不然師哥您幫個忙,幫我把東西還給師姐?

  

  左月堯:我可沒有幫人轉交東西的習慣。

  ......

  蘇弦是徹底的敗下陣來。

  左師哥這個小心眼兒,感情陳碧玉的那件事他還牢記於心唄。

  這下好了,沒撈著好,還被人損一頓,可這是左月堯損的,人還損得有理有據的,蘇弦連個屁都不敢放了。

  這叫什麼?

  這就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遵從自己的內心,她實在是下不去手白拿人家的東西,所以決定把東西還回去,但又細細地琢磨了一整天,要怎麼還,才能還得不折了人家何女神的面子。

  自打前天晚上的那一場個人秀之後,南大的校園論壇上開始流傳一句:明月何皎皎。

  雖沒指名道姓,就這字裡行間的,就差報上身份證號碼了。

  這兩人的事在網上被好事的人傳得沸沸揚揚,沒辦法,誰讓這兩主兒都是站在南大頂尖兒上的人呢,這人怕出名豬怕壯啊。

  據說何女神轉醫學系的最根本的原因就是為了男神。

  據說這兩人表面同窗,其實早已暗戳的暗度陳倉了,要不然一向穩重的男神也不會借著迎新的晚會對何女神暗送秋波。

  但也有傳言說何女神對男神是一見傾心,再見傾情,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何女神至今仍未得償所願。

  然後則有不少吃瓜群眾,在評論區一度懷疑咱們的男神是不是有取向上的問題,否則怎麼會對集美貌與財富於一身的何女神視而不見。

  然後這個取向對象的最大嫌疑人,就成了成天跟在左月堯身邊的任尚。

  蘇弦刷著論壇,差點笑出了鼻涕泡,這評論區比文章可有意思多了。

  「弦弦,國慶你回去嗎?」陸夕冉的聲音傳來。

  「不回。」

  「我也不回了。」

  陸夕冉是因為路途遙遠不想回,而她是因為沒有等待她回去的人,所以更不想回。

  「那你準備幹什麼?」

  「找事情做。」

  「找什麼事?」

  蘇弦放下手機,索性下床,爬到了陸夕冉的床上,省得她脖子一直這麼伸下去再累得慌。

  兩個人靠在床頭,開啟了姐妹間的悄悄話模式,說是悄悄話,其實宿舍就她們兩個人。

  來去無蹤的姚婧就不提了,那個前幾天還在說著要住宿舍的何大師姐,到現在還沒來過,蘇弦是盼星星盼月亮地等著她過來,這樣就能把手鍊還給她了。

  「你不會打算利用這個假日去外面找兼職吧?」

  陸夕冉的床頭貼了張海報,蘇弦的見識跟頭上的短毛成正比,除了課本上的知識,對外面的世界知之甚少,不過這張海報上的人,她還是略知一二的,一身結實的肌肉,集性感與力量與一身的一個動作明星。

  蘇弦實在想不通,陸夕冉崇拜的人竟然會是這種粗獷型的,她以為像她這樣的人,會喜歡什麼潮流的小鮮肉或者少女組合之類的。

  這種反萌差讓蘇弦頗感意外。

  夕冉曾問過她,有沒有喜歡的明星或者偶像。

  她對明星一詞還未有概念,至於偶像,當時腦海里就想到了左月堯,便問陸夕冉:「左師哥能不能算偶像。」

  陸夕冉一點頭:「算,怎麼不算,左師哥比好多明星都優秀得多。」

  蘇弦雖不知道明星到底有多優秀,但左月堯對她而言,至少是目前為止可以稱作為偶像的人。

  「左師哥不是幫你申請了助學金嘛,再說按照你的成績,拿個獎學金也沒問題,幹嘛還要去做兼職啊,多累啊,大一才剛剛開始呢。」

  「錢多不壓身。」關掉了學校的論壇,蘇弦開始翻開信箱,看看有沒有收到她提交的幾家兼職的信息反饋。

  還真有兩家!

  「那不是叫技多不壓身嘛。」陸夕冉湊過來看蘇弦的手機:「你要做英語家教?」

  「嗯。」記下了對方的聯繫地點和電話:「不能誤人子弟,挑個自己的強項。」

  陸夕冉捂著嘴直笑:「誰家的小娃娃要誤成你這樣的,也算是燒了高香了。」

  當天晚上,蘇弦收到了左月堯的簡訊,問她晚上有沒有空。

  蘇弦本是沒空的,因為她跟陸夕冉約好了一起去圖書館看書,大把的青春她不能就此浪費了。

  但一想,平常都是她問他有沒有空,難得左師哥主動問一回,她要說沒空,也太不識抬舉了。

  於是她就回了句:有空啊。

  他回:你跟你小姐妹,一起下樓,我在樓下等你。

  從年齡月份上講,在他們四個人當中,左月堯是年齡最小的一個。

  可事實上,他們都以為左月堯是最長的一個。

  為什麼呢?因為此人的氣場太過於強大,思維太過於縝密,為人又太過於穩當。

  所以讓他們三個心甘情願的成了小弟。

  大哥呼叫,小弟自然而然就奔赴前線了。

  蘇弦牽著陸夕冉的小手,陸夕冉邊走邊問去哪兒,蘇弦哼哼道:「偶像讓去哪兒就去哪兒,我都沒問,還能把你賣了不成。」

  陸夕冉覺得此話很有道理,果真就不問了,到了樓下看到左月堯和任尚,晃著小手就招呼上了。

  「左師哥,任師哥,你們好啊。」

  幾天沒見,任尚的癖性不但一點沒改,還頗有長進了,斜著身子吊兒郎當地掛在左月堯的身上,還順便朝著她們吹了聲口哨。

  這要不認識的,蘇弦這腳上的37碼的鞋子就朝著那張俊臉招呼過去了。

  「小師妹,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

  蘇弦揚了揚唇:「我們可擔不起你這三秋,被你那些鶯鶯燕燕知道了,再把我們打成篩子。」

  「誰敢動我任尚的人。」任尚沖陸夕冉挑眉,陸夕冉笑得跟小傻子似的。

  「我們什麼時候成你的人了。」正因為任尚其實不壞,所以蘇弦也有了跟他鬥嘴的興致。

  「這小丫頭是你的人,你是我們堯堯的人,堯堯又是我的人,所以說,你們都是我的人。」

  ......好強大的邏輯思維!

  雖說不完全正確吧,但也能說得通,蘇弦想了想,也就不去計較那句「你是我們堯堯的人」是不是略顯曖昧了。

  四個人說說笑笑地穿過學校的大門,門口停著一輛私家車,任尚上去直接打開了車門,朝著車裡的人說了些什麼,隨即他們全都擠進了車子裡。

  任尚坐在副駕駛位上,蘇弦被擠在左月堯和陸夕冉的中間,她怕左月堯這個大高個兒坐得不舒服,時不時地往陸夕冉的身邊擠了擠,還好他們兩個人都未曾達到標準體重,這擠來擠去,竟然在蘇弦和左月堯的中間擠出半個人的位置來。

  左月堯斜眼一看:「我身上有刺?」

  「啊。」蘇弦扭頭看他:「沒有啊。」

  骨節分明的食指指著空位:「那這是留給誰的?」

  「給你的啊。」蘇弦認真解釋:「我這不是怕擠著你嘛。」

  「不用。」左月堯將她往身邊拽了拽:「你擠著她了。」

  陸夕冉受寵若驚地回答:「擠一擠沒事的師哥。」

  嘿,她這是左右不是人了唄。

  「給你們介紹一下。」任尚扒著后座兒伸出個圓溜溜的腦袋:「開車的這位,秦楚,我兄弟。」

  陸夕冉撲哧一下笑了:「秦楚,是不是爸爸姓秦,媽媽姓楚,跟我們軍訓的那個教官一樣。」

  蘇弦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笑的,但鑑於陸夕冉平日裡就喜歡傻笑的特點,也就不多追究了。

  「你說對了。」回答的是秦楚本人,但因為開車無法回頭,蘇弦也看不到他長啥樣。

  等車停好下了車,蘇弦才仔細地看了看這個叫秦楚的人,腦海里就想到了一個詞兒:文質彬彬。

  誠然,這世間的很多東西是蘇弦意想不到的,就比如說陸夕冉喜歡的偶像,再比如吊兒郎當的任尚會跟眼前這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白面書生成為兄弟。

  左月堯可能看出了蘇弦的疑惑,埋頭在她耳邊說了一句:他們是鄰居,也是髮小。

  原來是穿開襠褲的緣分,這就能解釋得通了。

  蘇弦這才知道,秦楚本來只是約了任尚,但任尚非得拉著左月堯,結果左月堯又拉上了蘇弦她們。

  這一來,就變成了拖家帶口的,秦楚的這荷包勢必要出出血了。

  好在秦楚也不是個缺錢的主兒,訂的吃飯的地方也必定是高大上,一家中式的火鍋店,古色古香,一進店裡,除了能聞到飯香味兒,還帶著檀木古香的味道。

  可就在他們一群人走進店裡的時候,誰也沒想到,還碰到個老熟人。

  這老熟人不是別人,正是蘇弦心心念念的何大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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