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抉擇

  宋氏傻愣愣的坐在地上，嘴裡不停念叨著：「粉黛。」

  沈家眾人顯然是被沈錦堯的架勢嚇到了，就連平日裡心高氣傲的沈紫黛，如今也只能縮在姨娘們的身後，不敢做出頭的鳥兒。

  

  「我會給你們選擇的權利，只要你們願意說出這些年沈文都做了什麼，我可以答應你們，就算沈文死了，你們仍舊能享受錦衣玉食的生活。」

  沈錦堯了解沈家人，就是因為太了解，所以她篤定，沈家人最後一定會選擇出賣沈文。

  對姨娘們來說，沈文不過是他們賴以生存的靠山，如今這個靠山倒了，甚至可能威脅到她們的性命，她們就會如牆頭草一般，去選擇別的靠山。

  對老夫人來說，沈文雖然是她唯一的兒子，母子倆相依為命多年，她縱使心中不舍，可她老了，更怕死，如果沈文註定要死。為什麼不能給她這個老母親換來點好處再死呢。

  而對於沈府庶女來說，沈文對她們的關心遠不如對沈粉黛，讓她們出賣沈文，保住自己，恐怕沒有人會猶豫。

  「要活命，還是要死守著那些秘密保住沈文，你們自己選吧。我的耐心有限，如果有人想好了，隨時可以去找我。」

  沈錦堯露出迷人的笑容，但在場的人除了洛宸臨和沈笛，都覺得她的笑容太過可怕。

  不動聲色，就擊垮了沈文這麼多年的苦心經營。

  多年辛苦毀於一旦，恐怕如今身陷囹圄的沈文，同樣有殺了沈錦堯的心思。

  最後她也只是留下一句好自為之，甚至沒理會宋氏的發狂，便離開了老夫人的院子。

  「錦兒。」洛宸臨快步跟上沈錦堯，昨日幾人就商量好，今天處理好了二皇子和沈文的事，就該解決一下雲欽的事情了。

  憑著一己之力，將整個南涼皇室耍的團團轉，如今雲三已然成了案板上的魚肉，雲欽的反擊也才算剛剛開始。

  「我聽說雲三被抓的時候，口口聲聲說雲欽原本就不應該活著。」雲三直到被千機樓的人帶走，都不願意相信雲欽竟然是隱藏在幕後的那個人。

  所以他會口出狂言，也是在幾人的意料之中。

  洛宸臨輕輕點頭，雲欽已經暴露了身份，雖然如今還沒有被太多的人知道，但云三在被抓的時候，他的手下跑出去不少，只怕這件事，不日就會被天下人知曉。

  雲三能夠在雲欽的手底下，仍舊掌控一部分的南涼權利，也是有一點本事的。

  哪怕這其中，有雲欽的故意為之，可雲三到底是南涼皇帝最滿意的皇子，實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他幾次三番的對雲欽不敬，已經消磨了雲欽想要留著他的命玩一玩的耐心，只是挑在這個時間除掉雲三，會讓你我接下來不那麼輕鬆，所以雲欽還在容忍。」

  但云欽的忍讓，只會讓雲三覺得，雲欽根本就是狐假虎威，實際自己是沒有半點實力的。

  沈錦堯沉默片刻，眼下局勢的確不容樂觀，可他們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她的計劃有了改變，沈文死，使臣才可以死，為今之計，只有繼續五國盛宴，至少表面上看起來，不能有半分的硝煙。

  平靜的湖面之下，實則早就已經風起雲湧。

  兩人回了長公主府，洛芊羽因為早朝是受了不小的打擊，下了早朝就來找洛雪銀，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她的心不那麼亂。

  雲欽就坐在旁邊，同樣安慰著洛芊羽，但嬌貴的五公主似乎一直提不起來興致一般，只是蔫蔫的抱著洛雪銀。

  她很需要安慰，沈錦堯看到這副模樣的洛芊羽，當下立斷。

  看來二皇子臨死前的那些話，給了洛芊羽不小的打擊。

  「羽兒，這是怎麼了？」洛宸臨有些心疼的問道。

  他們兩兄弟和洛芊羽一直是聚少離多，很多時候，他們都不能第一時間出面保護她，看到這樣的洛芊羽，洛雪銀甚至心疼的眼眶有些紅。

  就連洛芊羽到底是因為什麼意志如此消沉，他們都不得而知，或許他們這兩個哥哥，當的很是失敗。

  「大哥……」洛芊羽仍舊愣愣的，像是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一樣。

  沈錦堯猜想，或許誠如二皇子所說的，在洛芊羽八歲那年，他們彼此出現在對方的世界裡，在不經意間，都成了對方心底的慰藉。

  即便二皇子罪不可赦，因為二皇子流離失所的百姓數不勝數，甚至因為二皇子的一己私慾，險些讓整個大平被戰火吞沒，但他對洛芊羽，算計不是第一位的。

  在那樣懵懂的年紀，二皇子是唯一一個願意不計較身份陪著洛芊羽的人，曾經給了她很多的安慰，讓她相信，在皇室，之前有人是喜歡她的。

  可是就是這樣的人，最後還是走上了不歸路，選擇了背叛，選擇了去爭皇位，而不是一如既往的將洛芊羽放在第一位。

  「錦堯……」洛芊羽的眼睛在看到沈錦堯的一瞬間亮了起來，她會到姑姑這裡來，就是因為只有沈錦堯才能明白她到底為了什麼傷心。

  聽到她的呼喚，沈錦堯笑意盈盈的走到她的身邊，溫柔的問道：「小羽，可以給我講講，你和二皇子之間的故事嗎？」

  二皇子對洛芊羽抱有那種幻想，但洛芊羽不會，她可能只把二皇子當成與洛宸臨一樣的兄長，可以在她需要的時候為她遮風擋雨，同時也需要她的人。

  「錦堯，離開大殿我去看他了，送了他最後一程。」洛芊羽的聲音甚至帶有幾分的顫抖。

  她想不通。

  二皇子原本應該給自己留了後路的，可是在看到洛芊羽出現在大殿，甚至在出現在了行刑的地方時，他放棄了活下去。

  他的逃跑，會讓他放在心尖上的姑娘不開心，所以二皇子從容的上了刑台，直到死都在笑著，只想保留自己最好的一面讓洛芊羽記住。

  「別人不敢動手，是我下的令，讓他死在了禁錮了他二十多年的皇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