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徹夜未眠

  「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恩愛，世人有目共睹，不然陛下也不可能這麼多年不立後，一直思念皇后娘娘。」沈錦堯倒是覺得，皇帝是真的愛皇后。

  至少皇帝做到了愛他與皇后的孩子，十幾年如一日的想念她。

  洛宸臨有些諷刺的說道：「他是愛母后的，但他的愛是自私的，他希望母后為了他改變那些想法但他最開始愛上的，不就是那個特別的母后嗎？」

  的確，皇后是個很容易讓人著迷的女子。

  但即便恩愛如帝後，皇帝也還是同別的男人一樣，三妻四妾，有許多事不能考慮的周到。

  「但我聽說，陛下每月，幾乎都留宿在皇后娘娘的祥泰宮。」

  「呵。」洛宸臨冷笑，「剩下的時間他也沒少去看他的那些妃子，母后死後，他也沒克制自己的欲望，仍舊是每日翻牌子，寵幸嬪妃。」

  沈錦堯不語，古往今來的男人都是這樣的，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她無法過多的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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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在她看來，皇帝是真的愛皇后。

  相愛已是不易，又怎麼能要求愛人更多呢。

  「男人三妻四妾不算什麼，或許他也是這麼想的，一味的想讓母后改變，他自己卻是一成不變的傷著母后的心。」

  洛宸臨額頭上有青筋浮現，像是忍著內心深處的恨意。

  他在記事的年歲失去了最疼愛他的母親，從此他們兄妹三人徹底成了沒娘養的孩子。

  洛芊羽在宮中多麼多麼的厲害，誰也不敢惹，但如果皇帝真的能夠讓保護好他和皇后的孩子，又怎麼會讓洛芊羽經歷那些事。

  原本洛芊羽該是最幸福的公主，可卻被推上了皇太女的位置，冰上行走多年，才終於等回了自己一母同胞的哥哥。

  「都會好起來的。」沈錦堯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洛宸臨才能讓他從失去母親的痛苦中走出來。

  畢竟她直到現在也沒有完全釋懷喬氏的死，親人離去的痛並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被遺忘，只會越描越清晰，越來越痛。

  一想到今生再也見不到那個血脈至親的人，沈錦堯幾乎是痛不欲生。

  洛宸臨快速的整理了情緒，不讓那些脆弱的面流露出來：「與你說這些，是想讓你知道，我是真的很有誠意，好好考慮考慮我說的，我是最適合你的。」

  沈錦堯當然知道他在說什麼，但她並不打算給洛宸臨回覆：「我希望有朝一日，我嫁給某一個人，不為利益，不為虛名，不為財富，不為權勢，僅僅是因為我愛他，他也愛我。」

  洛宸臨的目光很是真誠，聲音卻小的讓人聽不清：「你怎麼就這麼確信我不會愛你呢？」

  「什麼？」沈錦堯果然沒聽清。

  「沒什麼。」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便離開了大殿回了自己的住處。

  回院子是時沈錦堯特意留意了一下，洛宸臨的院子果然就在她的旁邊。

  也不知這人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總之沈錦堯經過與洛宸臨的長談，對洛宸臨也沒有了許多的提防。

  「小姐，淨安寺雖然清淨，吃的卻全是素菜，一點油水都沒有，小姐如今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奴婢真是擔心小姐的身子會受不了。」

  晴荷看著小和尚送過來的菜，有些憂慮的皺眉。

  沈錦堯哼哼一笑，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再苦的事她都經歷過了，只是吃幾日素，有什麼的。

  「你家小姐哪有那麼嬌貴，旁人吃的，我也吃的，從來我也不是嬌生慣養著長大的，放心吧，只是吃幾日，耽誤不了我多少。」

  雖全是素菜，但和尚們為了身體著想，菜都是很有營養的，沈錦堯也想換換口味，吃點清淡的。

  這邊的空氣好，又背靠大山，倒給人一種祥和寧靜的感覺，沈錦堯覺得自己浮躁的心被穩住，不再去思索那些讓她苦惱的事。

  「晴竹，將我的那件輕便的裙子拿出來，過會兒我跳支舞。」

  心曠神怡，沈錦堯也來了興致，百花宴上晴荷晴竹沒能看到沈錦堯跳舞，也鬧了她許久，今日索性也該讓她的丫鬟一飽眼福。

  酒足飯飽，沈錦堯休息片刻後就開始享受跳舞帶給她的心靜。

  剛起步跳了兩三個動作，隔壁院子就傳來了古琴的聲音。

  沈錦堯舞步分毫不亂，索性配合著琴聲翩翩起舞。

  「隔壁院子也住了人嗎？方才過來時小師傅並沒有說。」晴竹有些疑惑。

  「管他呢，專心看小姐跳舞，小姐可真美，像一副畫一樣。」晴荷隨口接了一句。

  一舞閉，沈錦堯臉不紅氣不喘，看了一眼隔斷兩個院子的高牆，進了屋。

  「天色晚了，你們也回屋休息吧，不用在這裡伺候我。」沈錦堯讓晴荷晴竹去休息，她也有些乏了。

  晴荷晴竹應聲退下。

  沈錦堯坐在床上，若有所思。

  在宮中的那一曲鳳求凰，直直的撥動了她的心弦，險些讓她的舞功虧一簣。

  這一次的鳳求凰，其中似乎又多了些許的固執和熱烈。

  沈錦堯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感覺，但生平第一次有人為她奏響這個意義非凡的曲子，她的確是有些亂了心神。

  不給她再去思考的時間，隔壁院子裡的人再一次彈奏起悅耳的曲子。

  沈錦堯靜靜的聽著。

  她與洛宸臨現在只有一牆之隔，可他們之間真正的溝壑，又何止一牆而已。

  註定不是一路人，就聽完這一曲，從此以後，再也不要對他的任何舉動有反應，有感覺。

  得不到沈錦堯的回應，洛宸臨琴音不停，沈錦堯只是坐在窗前，靜靜的聆聽洛宸臨給她一個人彈奏的曲子。

  「若他問起，只當自己睡著了就是，容許我，任性這一次。」沈錦堯自言自語。

  只任性這麼一次，也該給她這個權利。

  於是，洛宸臨琴聲不停，像是在訴說內心的掙扎，希望得到沈錦堯同樣熱烈的回應，那一首曲子被他彈奏了無數遍。

  於是，沈錦堯坐在窗前，徹夜未眠，靜靜的聽了一夜那首象徵愛情的鳳求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