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撇清關係

  此話一出給三人或是欣喜或是激動的心情潑了盆冷水，整個內殿氣氛頓時微妙起來。

  楚憐隱在角落裡忍不住偷笑，一場喜事驟然變懷疑，在場幾人的表情變化過於精彩，不過她並不打算出聲打破尷尬，更願意處在旁觀者位置看這齣不可多得的好戲。

  沉寂了一會兒，皇帝微微低頭咳了兩聲，擺手將章太醫遣出內殿，行為舉止很不自然。

  「此事未下定論之前不可再提，畢竟有關於皇室顏面，叫外人知曉豈不淪為笑柄。」

  依著這個就能極好證明孩子的來歷已然令他們起疑心，就算林洛清醒後百般推脫，也不會得到任何人信任，除非等到孩子出生再作證明。但，孩子能不能順利出生可是個問題。

  絕非楚憐胡亂猜測，瞧著晉朔王此時周身氣壓極低，可知林洛回府後的日子絕對不會好過，說不準一個意外就會落得個母子俱損的下場。

  「皇弟且放心，她有身孕一事只有現在在場之人加之章太醫知道，不到瓜熟蒂落時候願再無他人知曉，至於她皇弟無需擔憂，儘可能不會准許出府，待在府中修養即可。」

  晉朔王不語半晌突然平靜發聲，明里外里顯露出更相信昭平長公主的猜測。

  不管怎麼說太后針對晉朔王老來得子一事分外欣喜，血脈固然不送出錯但她背地算了算日子，和接風宴那回恰好對的上，幾乎斷定孩子來源於誰。

  所以太后當即止住幾人的疑心，不緊不慢的囑咐幾句。

  

  「好了朔兒，耽擱許久想來你的王妃已筋疲力盡，再經不起折騰，先帶她回府歇著罷。」

  「是，兒臣告退。皇弟皇姐，先行離去，改日再進宮與您們飲酒談天。」

  說完命人扛著林洛大步跨出養心殿，速度之快以至於身後跟著的需得小跑才堪堪追上，因此林洛身體隨小跑不停上下顛簸，太后忍不住想出言提醒，終是話卡在喉嚨里沒說出。

  一時殿內四人無言，互相對視幾回，皇帝很是疲憊合上眼睛，用力揉搓眉心和太陽穴。

  觀察片刻楚憐打算開溜，現下林洛算得上受到不小懲罰，枕邊人以及皇室對她腹中子嗣血脈存疑，比做出任何實質性的責罰都要來的猛烈，讓她無法接受。

  只是不等楚憐開口，昭平長公主攬住她的肩膀，心疼似的輕拍幾下微微嘆氣。

  「那丫頭腹中有了孩兒，再怎麼議論目前也是皇室子嗣，此刻實在無法處罰為你申冤。」

  話音剛落太后和皇帝二人亦紛紛應聲，大抵都是同樣意思，給予補償望她能夠不計前嫌。

  反正事已至此楚憐心中滿足，何不在他們面前繼續落得知書達禮形象，因此淡笑著垂首表示：「無妨，方才王爺的兩巴掌在憐兒這兒就是給了說法，其他的別無所求。」

  正在他們感嘆楚憐溫婉懂事時，蘇太監於門外通報慕容離前來給皇帝請安。

  楚憐登時眉頭皺了皺，完全不想同他會面，說不定又會一番死纏爛打，怎麼都脫不開身。

  然而其他三人全都出去接見，總不好獨自請示留在內殿不出去，反倒容易引起懷疑。

  硬著頭皮跟在昭平長公主身後，小步小步蠕動到正殿，此刻慕容離正站在皇帝與太后面前接受問話，內容像是有關於林洛。

  「離兒，朕需要向你了解些情況，一定要如實回答不能隨意糊弄，明白嗎？」

  慕容離原本目的只是想著，許多日沒有拜見皇帝生怕被拋之腦後，因此出現一回加深印象，卻不曾想竟遇上皇帝太后二人臉色嚴肅，宛如審問一般。

  不過他沒工夫多做他想，不敢遲疑連忙躬身恭敬回答：「父皇請問，兒臣定知無不言。」

  「朕問你，新封的晉朔王妃林洛在婚前，與你可有什麼非同尋常的關係？」

  面對此等詰問，慕容離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左思右想想不出個所以然，唯一的近距離接觸僅僅是那日御花園偶遇，還是在晉朔王在的時候，於是如實作答。

  「兒臣與她並無關係，亦可以說是很不相熟，幾乎在宴席上很少說得上話。然不知是否是兒臣的錯覺，先前總覺得她時常湊到兒臣跟前，不明原因令人生厭。」

  後知後覺他好像理清楚其中緣由，語氣很不明確問了句：「您們以為兒臣和她有私情？」

  說完發現無人反駁頓時驚恐，立即瞪大眼睛連連擺手，極力撇清關係。

  「不不，她是王伯的妃子，哪裡是兒臣能肖想的人，這一點兒臣還是明白的。」

  不經意間餘光瞥到斜後方站著的楚憐，瞬間驚喜轉身，向她跨近幾步表達愛意。

  「父皇，皇祖母，離兒自始至終確實只心悅阿憐一人，滿心滿眼都是她的身影，甚至到了茶飯不思夜不能寐的地步，旁人怎麼會入得了離兒的眼。」

  雖是情話卻聽的楚憐蹙眉，渾身上下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若不是在場還有人，只怕會白眼翻到天上去，忍不住面露嫌惡立刻嘔吐出來。

  擔心再不制止慕容離，可能會說出更令人震驚的胡言亂語，慌忙退後兩步正色道。

  「臣女覺得上次在皇上面前，已經和您說的清清楚楚。離王殿下，俗話說得好強扭的瓜不甜，你我二人並非你情我願，強行在一處不會有好結果。」

  昭平長公主和太后二人，歷來看不上婉貴妃行為做派，出身低微便罷了，還仗著受寵苛待後宮，藐視權威。

  在她心裡總認為慕容離一直受婉貴妃教養，品質性格定沒有多大差別，因此一同看不起。

  自是不同意楚憐和慕容離之間有糾葛，迅速將楚憐拉入身後，擋住慕容離蠢蠢欲動的雙手，怒喝道：「既然憐兒說的清楚，那麼離兒還是別再堅持的好，另覓良人。」

  見他仍舊不肯罷休，換來太后一頓厲聲說教，就連皇帝都不站在他一側，最後悻悻收回手不情不願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