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證據

  對於太后突然轉性楚憐並沒有太過於吃驚，只是心中慶幸帶著方糖省去自個多費唇舌。

  昭平長公主為太后擦了擦嘴角，隨即招呼宮女們打開熱水淨面，邊分心應和。

  「其實母后，憐兒如何昭平著實了解，當初林丫頭嫁給晉朔王的原因，不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下場嗎。說來定是心有怨恨，加之離兒的喜愛從中作梗，藉機公報私仇報復一通。」

  太后猛的瞳孔緊縮，眯起眼睛望著門外夜色，抿了抿唇指甲輕叩扶手未發一言。

  

  說到這般地步楚憐自知不能再繼續裝傻矇混，畢竟太后不知但昭平長公主已了解心性。

  當即就地重重跪下，垂首盯著地面，一字一句說：「臣女求太后做主，您與皇上隨意去打探臣女絕無怨言，說來挨了一巴掌事小，倘若禍亂宮闈可謂是茲事體大。」

  停頓片刻抬眸偷偷觀察太后一眼，見她面色變得更加不好，便接著繼續猜測。

  「不過臣女以為這些情況晉朔王定是不知情的，王爺雖說表面上看著不拘小節，然內里清楚規矩不會輕易違背，假使知道王妃如此肯定會出手訓誡，斷不會容許日後接連出錯。」

  在太后跟前說不得晉朔王壞話，楚憐只得想方設法把形跡惡劣的他美化，實在是覺得為難的很，深思熟慮後挑了個不出錯的形容。

  一句話將他摘了個乾乾淨淨，所有罪責完全堆到林洛身上，反倒容易使太后相信。

  果不其然太后跟著點了點頭，言語中表示贊同：「確實所言非虛，既然朔兒那日能夠不懼險阻救哀家於大火之中，可以見得本性識得大體，看來這個新王妃有很大問題。」

  殿中沉寂一會兒，瞧著時辰已晚外頭漆黑一片，昭平長公主開了口。

  「母后，更深露重叫憐兒獨獨一個女子出宮回府，昭平委實放心不下，不若就如皇弟說的那般，憐兒今個先與本宮歇在一處罷。」

  「也好，明日當堂對質也省的再費事多跑一趟，你自個安排著看。」隨後太后借力站起，扶著錦嬤嬤的胳膊道，「說了會子話哀家乏得很，是時候該歇息了，昭平你陪著楚丫頭即可。」

  「是，母后慢走。」「臣女恭送太后。」

  目送太后轉身去了裡屋，身影消失在紗幔之後。昭平長公主牽著楚憐的手一同去了偏殿。

  「小玄子，拿上本宮的令牌快快跑去楚府一趟，就說甚是想念憐兒留宮中住上一晚，切不可將今日之事透露給楚丞相及其夫人，否則本宮拿你問罪。」

  打開小匣子手法輕柔為楚憐上藥，縱然格外注意依舊難免會觸碰，叫楚憐疼到面容扭曲。

  知曉全程的青風站在一邊看著揪心不已，分外心疼楚憐所為，幾次差點沒忍住不顧身份在昭平長公主面前，盡數抖出林洛各種各樣的罪行。

  等了個空閒，殿內只餘下楚憐和青風主僕二人，青風緩緩蹲下盯著自家小姐垂淚。

  「好了，這是在宮裡，四處都可能有眼線，時刻記得不能多言，否則巴掌算是白挨了。」

  這下她才豁然開朗，明白楚憐的良苦用心，宮中大多數事印證來的比聽來的更易信任。

  ……

  皇帝一回到養心殿沒有停歇，即刻召來私下裡培養的一批暗衛，挑出幾位女子安排下任務經過一番裝扮直至看不出異常，由蘇太監帶著前去各個官員府邸查問。

  當然名義上偽裝成宮中繡娘，打著為小姐們準備春獵勁裝的旗號，單獨與她們會面。

  暗衛們通常都是經歷過幾年訓練，說話滴水不漏讓人發現不了破綻，閨閣女子大多心思單純想不到陰暗層面，套起話來得心應手毫無難度。

  一邊測量尺寸一邊狀似不經意聊天，很多從前受過林洛欺辱的小姐們像是好不容易找到傾訴者一般，滔滔不絕吐槽惡行很是厭惡，把林洛的事跡說了個全。

  抵達魏府的時候，魏安玥早早知曉意圖。

  在楚憐被帶去晉朔王府之前，刻意多留個心眼派遣小丫鬟告知魏安玥，以免發生不能控制的危險，有個知情人便於前去拯救。

  而自王府出來後楚憐去找過她一趟，整個經過包括自己的目的完完全全訴說，她縱然覺得楚憐此舉不明智，擔心林洛藉此報復，但事已至此需得卯足了勁提供幫助。

  面對暗衛們明里暗裡的打探，她充分發揮與生俱來的演戲天賦，時而哀傷嘆氣時而憤慨激昂，痛斥林洛曾經所做的諸多惡事，以及喜愛慕容離的諸多細節。

  楚憐一直不知道的是，在她當年口口聲聲要嫁給慕容離的時候，以為魏安玥開始對她疏遠，實則不然。在背後用盡所有渠道和辦法，探尋慕容離的喜好和她的競爭對手。

  也就是那時候，發覺林洛對慕容離超乎尋常的愛慕之情，很多地方都有跡可循。

  因此描述出的話繪聲繪色形象生動，令暗衛們不禁紛紛心下有了主意，表示信服。

  餘下幾家平平淡淡，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由於經過魏安玥洗腦，她們草草為了幾句，便離開府邸，匆匆回宮向皇帝復命。

  「參見皇上，臣等已然問過各家小姐們，除了交情不深沒有評價之外，個個都在控訴王妃從前仗著林尚書地位，對她們總是看不起且出言譏諷，至於對離王，的確很是愛慕。」

  說完像是怕皇帝不相信似的，將自魏安玥那兒聽來的原因，原封不動複述一遍。

  皇帝心下已經瞭然，屏退她們招呼蘇太監進殿，詢問：「你可有盯著她們，沒有差池？」

  「老奴確實寸步不離，沒有絲毫包庇胡言之處。倘若一人兩人這般形容許是聯合誣陷，可大多數小姐們像是都受過欺凌一般，看起來不似作假，估摸著定是事實。」

  殿中半晌無人再出聲，皇帝眉頭緊鎖眸中隱隱漾起怒氣。

  「罷了，你先退下，明日一早傳召王兄王嫂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