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任性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楚憐才從失神落魄中恢復正常，著人召來絮兒吩咐道：「速速去見碧兒，將一半金瓜子交給她，並告訴她即刻將林洛失蹤告訴林尚書。」

  

  卻見絮兒臉上犯難，吞吞吐吐著說：「恕奴婢多嘴，恐怕不成。之前碧兒講述的時候特意囑咐過，尚書夫人勒令她們不許對外說，所以她更有可能會選擇自保。」

  「自保？」楚憐不禁冷哼一聲，緊接著補充，「不說的下場比說了要慘的多。」

  「為何，大小姐可否為奴婢答疑解惑，也好勸勸碧兒。」

  「眼下距離晉朔王迎娶楚憐還有兩日，倘若林尚書一直被蒙在鼓中，最後倒是被晉朔王察覺，連皇上金口玉言下旨賜婚都敢逃跑，說起來這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抄家算是最輕責罰，別說是碧兒，就連尚書夫人可能都護不住自己，哪兒有精力在乎別人。」

  經過一番誇大其詞的開導，絮兒當即恍然大悟，對楚憐接連表示感謝，出府尋人。

  恐嚇還真是最為管用的法子，聽完絮兒添油加醋的描述，頓時碧兒無法繼續保持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分別後左思右想還是覺得絮兒的話確實沒錯。

  第一時間跑到書房，完完整整把早上的事講了一遍，其中包括尚書夫人有意隱瞞。

  林尚書根本顧不得氣憤，驚慌失措跑到後院一探究竟。原本林洛所處的院落房門外白日裡都會有人看守，現在竟空無一人，碧兒的話在他心中更為確認。

  抬手想推門就去卻發現門從裡邊被鎖上，敲了半晌無人應答他逐漸失去耐心，一邊拍打一邊高聲喊叫。

  沒等來開門倒是等來尚書夫人匆匆趕來，林尚書轉身將信將疑瞥了她一眼。

  誰知尚書夫人率先發難：「哎呦，稀客啊，平日裡從不見你來看過洛兒，今個真是破天荒頭一次，還是說你又想來用婚嫁一事刺激她？」語氣陰陽怪氣甚是咄咄逼人。

  被當眾挑明自個的醜事，林尚書立刻覺得臉面掛不住，板著臉眼中滿是怒火瞪著她。

  「照你的意思我還成了不疼女兒的人，聖旨已下賜婚無法拒絕，我又能怎麼改變。怪只怪她心存惡念非要害別人，害人終害己一話沒聽過嗎！」

  他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過多糾纏，於是悄悄轉移：「還口口聲聲說我不關心護洛兒，往日總見你時時刻刻守在這裡，怎的今個到了現在才來，由此見得我們二人別無兩樣。」

  隨後不想再搭理，繼續敲擊房門命林洛將房門打開，然而依舊無果。

  餘光瞧見尚書夫人表情很不自然，而且遇到眼下的狀況亦不擔心，甚至一直未有上前。

  「洛兒這是在做什麼，為何遲遲不來開門？」

  「還能是為什麼，老爺的做法早就傷透了洛兒的心，如今時間流逝恨意越來越重，還指望她開門見你？」

  林尚書立即生起氣來，口中罵罵咧咧：「這孩子居然敢和父親甩臉子，看來是我好吃好喝伺候久了，連尊敬長輩都忘得一乾二淨！」

  「勸老爺省省，既然一切塵埃落定，洛兒不想看你就別再強求，留給她幾日快過日子罷。」

  尚書夫人愈是阻攔他進去，他愈相信碧兒所言，結合尚書夫人各種冷嘲熱諷的表現，和前些日子苦苦哀求相去萬里，由此可以斷定房中絕對沒有林洛。

  迅速抬腳踹門直至被猛的打開，林尚書別有深意回頭看了眼尚書夫人，後者已然臉色蒼白身子止不住發抖，在他踏進房門中的那刻，支撐不住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逛遍正殿內殿偏殿，除了侍婢綠翡外哪有林洛的影子，他即刻慌神衝出房門，大吼道：「林洛現在何處！」

  然尚書夫人及一眾侍婢並未給出回應，一時間林尚書急火攻心，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尚書夫人跟前，二話不說甩了兩個清脆的耳光，下手之重被打倒在地，臉上瞬間浮現出巴掌印。

  能不能找到林洛就意味著兩日後他是生是死。可尚書夫人似鐵了心般，守口如瓶。

  任他再怎麼動手踢法，都恍若沒有聽到，重複爬起來再被打倒再爬起來的過程。

  最後實在無法便軟下身段，半蹲在尚書夫人面前，搖晃著她的身體傾訴：「快告訴我她在哪兒，你這樣做對洛兒沒有好處只會害了她，到時皇上發現咱們一家難辭其咎會被株連九族的，而洛兒也會被掘地三尺找到，送到晉朔王府，絕不可能再做體面尊貴的王妃。」

  說來也可笑，一起攜手有過十數年風雨的兩人，現在竟因著林洛的事全然無半分信任。

  見到尚書夫人油鹽不進軟硬不吃，林尚書失去所有忍耐力，一腳將她踢出幾步遠。

  「你們把這個賤婦送回她的院落里，把房門從外面鎖上，不許踏出內殿半步，更不容許給她找府醫治療，倘若被我發現有誰違背，直接杖斃扔到亂墳崗。」

  如風一樣急忙跑回書房思考對策，大張旗鼓在京中大街小巷張貼告示必是不能的，就相當於在昭告天下林洛丟失，皇帝和晉朔王雙雙知曉他哪裡還有活路。

  此事外人知道的越少越好，所以同樣不能問詢門客的意見。

  突然想到或許可以通過江湖勢力查到，雖然他對這些並不了解，但偶有耳聞。

  不宜等下去徑直乘馬車來到九州閣，這處是位於京城中赫赫有名的江湖人士出沒場所，一般非江湖人前來要麼重金懸賞，要麼打聽人或事。

  「這位客官瞧著眼生，不知來此有何貴幹？」剛進門就有店小二上前詢問。

  喬裝打扮後的林尚書挑了個位置坐下，從袖子裡掏出一錠銀子，緩緩道：「給你的小費，我需要你們幫我打聽或者找到一個人，只有兩天時間，報酬多少不是問題。」

  店小二笑逐顏開收下銀錠，直言前去叫老闆對接，將林尚書引去樓上的廂房裡稍作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