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戲台上的老將軍

  白雅和林晚香的父母談完了電影投資上的事已經是秋遠唱完了《成全》之後。

  在秋遠演唱成全的期間，白雅和林晚香的父母甚至忘記了交談，就細細的聽著秋遠的演唱。

  不管是白雅還是林晚香的父母都是過來人。

  當然不可能被秋遠的這首《成全》唱哭，但他們對歌曲鑑賞的品味，還有知道如何評價歌手的唱功好壞。

  當秋遠唱完後林晚香的父親極為讚許的送上了掌聲，還說上了一句『後生可畏』。

  只可惜這首棒極了的《成全》結束後，白雅並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有些心情複雜的回到了林婉秋的身邊。

  「我爸給你開出了什麼條件？」林婉秋依然默默的站在原地品著紅酒。

  但她的目光卻始終盯著舞台和舞台一側的出入口，像是在尋找那個穿著紅色西裝的身影。

  

  「派一位助理編劇跟著我，投資方要全權干涉我的劇本創作。」

  白雅在說出這個條件時聲音並不平靜，這可能是她作為一個編劇最難接受的條件。

  「我爸這是在幫你。」林婉秋說話間帶著些許嘲諷。

  「你現在寫的劇本全都晦澀難懂，拍出來的電影誰看？就算真有幾個老頭子能看懂你的電影，但現在票房的主力支持群體是年輕人，你真想拉到投資就寫幾部能賺錢的電影劇本！」

  「那些打打殺殺的爆米花作品？我寧可餓死也不會寫那種東西！」白雅看都沒有看林婉秋一眼。

  那你就餓死吧！林婉秋內心想。

  白雅在電影編劇這個行業里確實有幾分本事，但她太過於持才傲物，寫出來的劇本也許是那些老先生們很歡迎的作品，但卻是資本家們並不喜歡的東西，因為賺不了錢。

  但叫好又叫座的電影哪有這麼容易拍？白雅如果不願意拉下臉來寫些能賺錢的劇本，她大概率真的會餓死。

  可這都和林婉秋無關，她倒是非常期待白雅最後走投無路，只能來求她的那一場面，從和白雅結仇開始，她期待這一天很久很久了！

  「張郁上台了，看樣子他要出醜了。」白雅說到這裡時發現張郁已經登上了舞台。

  「肯定要出醜，那男孩的唱功是超一流的，簡直就像是吃唱片長大的一樣我挑不出任何毛病。」林婉秋在說到秋遠時也少了些許敵對的意味「而且他寫的那首《成全》從作詞作曲上來看也都是極高的水準！」

  「那你肯定想把他簽約到你的旗下來咯？」

  白雅聽著林婉秋對秋遠的溢滿之詞，不需要怎麼猜都能想出林婉秋接下來想做什麼。

  「肯定要簽，不…是要搶！今天來這次晚會的不止我這一家明星經紀人，恐怕等會那男孩現身的話會打起來。」

  林婉秋也沒向白雅隱藏自己的想法，反正白雅也不是她的同行繼續說

  「那男孩不管是唱功，還是作詞作曲能力都值得我們花重金來捧，他的樣貌平凡倒是其次，就算不當歌手，當個作詞作曲家也能給公司創造不少商業價值。」

  「聽你這麼說你是肯定能拿下那男孩？不怕其他唱片公司先一步把他簽下嗎？」白雅有些不太滿意林婉秋不停的把商業價值相關的事放在嘴邊。

  仿佛在林婉秋的眼中秋遠像是一堆長了腿會到處跑的金幣一樣。

  「肯定能拿下，還是輕而易舉的事。」

  林婉秋目光看向了217班的位置，她現在已經是勝券在握的狀態。

  「你憑什麼這麼自信？」

  白雅有些不解的問，她也知道一些唱片公司發掘新人的套路。

  現在唱片公司已經很少去找野生的新人了，像是一大堆女團男團還有最佳歌手的節目一波接著一波，他們不愁找新人的渠道，但秋遠的資質還是能讓各大唱片公司加價簽下他的。

  「就憑那個男孩喜歡我的妹妹。」林婉秋說出了一個能定勝局的殺手鐧，手中搖晃的紅酒杯像是早已將秋遠握在手中一樣「他想要更靠近我的妹妹一些，就只能簽下這份合同加入雲端傳媒，這也是他唯一能追到我妹妹的機會。」

  「你的妹妹…小晚？」白雅聽見這個消息時臉上露出了驚愕的表情。

  她雖然討厭林婉秋沒錯，卻非常喜歡林婉秋的妹妹林晚香，這十年的時間裡她甚至都把林晚香當自己的另一個女兒來看待。

  白行川對林晚香有意思這事同樣也逃不過白雅的眼睛，但高中那時候白雅也支持林晚香的看法就是專注學習不准談戀愛！

  可到了大學白行川想再追晚香就…沒辦法追到了，今天晚會難得又有了些眉目，卻又突然冒出一個秋遠來。

  「唉…現在年輕人的感情真的是太複雜了。」白雅也不敢評價這三人之間的情感糾葛。

  不過白雅作為女人還是很羨慕林晚香有這麼一個痴情的好男孩關心著她，願意為她在舞台上唱出那一首完美的《成全》。

  她在秋遠身上看見了自己先生的影子。

  要是她先生還在就好了，白雅想到這裡不知為何腦海里冒出了這個念頭。

  在另一側作為成名已久的歌手上台，張郁的待遇當然是直接拉滿，伴奏的人員比剛才的秋遠多了一半還多，燈光師傅也開始炫技，不再是之前秋遠演唱時單獨給個聚光燈就完事了。

  整個晚會的燈光特效開始往真正的演唱會開始走，多盞不同顏色的燈光特效亮起，配合著今天張郁獻唱的歌是一首《青春為你》。

  這首歌一看歌名就是一首很歡快，歌頌青春校園的歌曲，張郁也想以這首歌為結尾調動一下同學們的氣氛。

  他一上台很熱情的對著下面的同學們打了聲招呼。

  「江城藝術大學的同學們好嗎？！」這聲熱情的招呼按道理應該會讓全場的氛圍推到最高潮。

  可惜沒人回應他，秋遠的《成全》所留下的致郁BUFF真的是太強了。

  現在許多女生，包括張郁的粉絲都沉浸在了這種悲傷的氛圍裡面。

  一些沒心沒肺的男生還能很快緩過來，但身旁的女孩子都哭得一張紙巾接著一張紙巾的，他們現在哪還敢嗨啊，當然是抓住機會給女孩遞紙巾。

  張郁有些尷尬的又喊了一聲，這時候終於有了一些零零散散的回應，他也沒有再自取其辱了，在伴奏響起後就開始唱了起來。

  但唱著唱著下面還在哭的粉絲們就感覺到了有些…味兒不對。

  「張郁大大這次怎麼唱得…

  「這麼難聽？」

  施芳正又給李欣欣遞了一張餐巾紙，別看李欣欣長得比她好看，其實這姑娘以前也被渣男騙過，所以秋遠的那首《成全》也很成功的把李欣欣給唱抑鬱了。

  李欣欣見張郁上台的時候心情好了一些，但張郁一開腔唱歌她就感覺很不對勁了。

  「我以前在網上看了張郁大大的LIVE現場，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李欣欣真的不想用難聽來形容自己偶像唱歌，但張郁現在唱得真的很難入耳，甚至有不少人因為過於傷心，根本沒聽張郁的演唱就提前離開了晚會現場。

  「是秋遠唱得太好了，所以現在一對比張郁老師就不行了。」施芳正說。

  「秋遠剛才唱得很好嗎？他明明和我們一樣只是大學生，怎麼可能比張郁老師唱得還好…」

  「就是很好！就因為他和我們同齡，我才覺得他厲害！具體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元成敬你知道吧？那個天王，我就只見過元成敬的現場能達到這種感覺，簡直比唱片單曲還好聽的地步。」施芳正也不怎麼關注偶像圈，所以只好拿了個最直觀的例子來解釋。

  如果說張郁是年輕人的偶像，那元成敬就是中年人和年輕人通殺的那種，年輕人還會拿著他的歌當成自己青春的天王級選手。

  施芳正還想找什麼理由夸秋遠時，秋遠突然走到了217班的眾人面前。

  「還沒好到這種地步。」秋遠說。

  「遠子！你牛逼啊！」汪行第一個從人群裡面冒了出來就差點抱住秋遠了「看看舞台上那個姓張的，現在都沒人離他了，估計明天晚會的視頻傳出去估計會很有意思！」

  秋遠擋開了汪行直接瞅了一眼217班內，217班裡有七位女生的眼圈都是紅紅的，她們一聽見秋遠的名字都抬起頭看向了秋遠。

  「班長。」秋遠是直接來找施芳正的「你知道白行川去哪了嗎？」

  「白行川？小晚的那個…秋遠我說你真的…放不下小晚嗎？」

  施芳正本來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沒有再哭的意思，但秋遠現在這麼一問起，她莫名其妙的又想哭了，為秋遠這虐戀情深而哭。

  「放下了，我現在只想找白行川。」秋遠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現在217班的同學們看秋遠的眼神都是『敬佩』『痛惜』之類的眼神。

  可能在他們眼裡秋遠真的是痴情到一定地步了，現在去見白行川估計是好好囑咐白行川照顧好晚香吧。

  「你…沒必要為小晚做到這種地步啊！」施芳正也說。

  「……你就告訴我他人在哪吧。」秋遠在微信上給白行川發了消息，但他沒回秋遠，所以只好找施芳正問了。

  「我看他從側門出晚會現場了，秋遠如果你還想追林晚香我挺你！」班上一男生說。

  「對啊！我也是！」

  217班的眾人瞬間群情激奮，也不見當初要拿刀殺秋遠的樣子了，因為秋遠愛得實在是太可憐了，可憐到讓217班的一眾壯士俠女們忍不住出手相助的地步。

  「謝謝各位謝謝各位，晚香姑娘今後真的與我無關了，大家不要再提，我先溜了。」

  秋遠感覺也解釋不清，知道了白行川的下落後直接從晚會的側門離開了。

  但走出晚會的側門還沒走多遠，就看見了坐在台階上的白行川。

  他也不在意地上都是積水，就這麼席地而坐看著遠處像是一個入定老僧。

  「怎麼坐這裡愁眉苦臉的？」秋遠在白行川身邊的台階找了個乾淨的地方坐下說「我不是成全你和晚香了嗎？」

  成全？白行川抬頭看著秋遠心中的鬱悶說不出來。

  晚香在跑出會場時的那個表情…分明就是動心了！

  「你還問我是為什麼愁眉苦臉的？」白行川有些難受的說「你一首《成全》把大家都唱抑鬱了，你怎麼還能一臉笑嘻嘻的？！」

  我怎麼還能一臉笑嘻嘻的？

  因為我要泡你妹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