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 有些事情不由自主

  沈寒時提著一份三明治，還有一盒加熱過的牛奶坐回車裡。牛奶給她插入吸管之後遞過去，安靜的等她吸了幾口，又把三明治的包裝撕開遞過去，把牛奶接過來，詢問，「現在好點沒？」

  唐一點頭，「睡了一會兒現在頭沒那麼重了。」

  「在那也叫睡？」

  初見時嘴唇還有點蒼白，現在已經有點血色了。

  

  唐一露出無奈的表情，「沈總別那麼較真。」

  沈寒時看著她，沉默的下了車。

  他單手抄兜，就倚著車門站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C城的天說下雨就下雨，一點徵兆都沒有。

  看沈寒時沒有進來的意思，唐一隻好傾過去身體，喊他，「傻不傻，都下雨了。」

  沈寒時轉過身坐進來，轉頭看她。車裡面因為他的進入，有一種雨水的潮濕感。

  沈寒時頭髮被淋濕，白色襯衫鬆開兩顆扣子，露出性感的喉結，眼眸深邃而憂鬱，有種令人窒息的禁慾感。

  「把窗戶關了吧，有點掃雨。」短暫的沉默後，唐一指了指他那邊的窗戶。另一隻手不太自然的握著啃了幾口的三明治。

  沈寒時把窗戶關上，卻還是沉默。

  唐一機械的咬了一口三明治，問，「剛才在外面想什麼？」

  「想你說的話。」

  「我說過很多。」

  「其中的某些。」

  「想出什麼來了嗎？」

  沈寒時凝視著唐一，這讓唐一莫名的有點心虛。

  「沒有。」他搖頭，「所以也沒有去找你。今天如果不是知道你生病，我可能不會出現。」

  上次分開，心照不宣的兩三天都沒有聯繫。

  沈寒時也不是幼稚的男生，唐一那些半真半假的話其實透著她的內心。

  沈寒時在掌握著這份界限感，而讓這份關係變得有分寸感，進退有度。

  這是唐一以前不敢想像的。

  想起他對馮心悅偏激的愛，對自己熾烈的占有，都讓唐一覺得恍惚。

  就像窗外濛濛細雨，朦朧了視線，顯得不太真實。

  唐一覺得自己腦子這一刻並不大清醒，俊美男色擺在跟前太久，有些事情便不由自主。

  她傾身過來，細長的手指揪住了他的衣領，臉靠近。

  沈寒時壓著呼吸，極沉極緩。

  可唐一卻不在靠近，細細打量著他的眉眼，呼吸大概因為先前的發燒還顯得有些過熱。

  半晌，她說，「我該回去了，你送我吧。」

  鼻尖充斥的香味頃刻間消散，心臟卻還在澎湃的躁動。

  沈寒時輕笑一聲，發動了車子。

  唐一目光注視著前方，沒來由的說，「我突然很想吃火鍋。」

  「那現在去。」

  「這個樣子再去吃辣，我媽非拿刀砍我。」

  「不是有清湯？」

  唐一鄙夷的看過來，「吃鴛鴦鍋是對火鍋的不尊重好嗎？」

  沈寒時輕笑了一聲，不知道她這些道理都是哪來的。

  身體舒服起來，食慾就來了。

  沈寒時正奔著小區去，唐一看著外面，不知道看到了什麼，忙叫沈寒時下車。

  沈寒時剛停好車，唐一就迫不及待的跳下車。

  不一會兒買了兩個煎餅果子。

  一個遞給沈寒時。

  沈寒時皺了皺眉。

  「不吃的話，我吃兩個……」

  話沒說完，沈寒時伸手拿了過去。

  伸手的時候看到唐一的手背紅了一塊，握住，問，「怎麼回事？」

  唐一沒所謂的笑笑，「剛才太急，不小心碰到了煎餅鍋，燙了一下，這會子已經不疼了。」

  說完把煎餅果子遞給他。沈寒時接了過去。

  唐一便坐下來啃了幾口，看沈寒時盯著煎餅果子看了幾眼，突然問，「一直是你愛吃的那家？」

  唐一點頭，「曹助經常給我買。」

  原來她愛吃的是這家。沈寒時看向窗外，默默把這個地方記下。

  吃完，擦了嘴。

  唐一覺得飽飽的十分滿足。

  沈寒時突然問，「最近傅笙找過你麻煩嗎？」

  唐一一頓，目光垂下落在自己的鞋面。

  隨即她笑了一下，說，「可不可以不要提他？」

  「我也算是小病初愈，能不能不要提那個人？」唐一都沒想到自己能把情緒調節的那麼平靜。

  她知道如果告訴沈寒時，或許他有辦法提點一下傅笙，讓他不再打自己的主意。可這個念頭根本就沒有在唐一腦海里存在過。

  她的事情，她如果有能力解決，還是靠自己。

  這些年，她早就學會不依賴別人。

  依賴會上癮，就會被人掣肘。

  權當自保吧。

  沈寒時看她現在臉色好起來，心情也不差，便不再多問那些來影響她的心情。

  他說，「那我送你回去？」

  唐一點頭。

  剛才已經拍了個煎餅果子的照片發給唐媽媽，就是讓她放心。

  車子在小區門口停下來，唐一下車，對他明媚的一笑，說了再見。

  沈寒時目送著她進了小區，知道看不到她的人影才開車離開。

  唐一提著藥進了家。

  西西在睡午覺。

  唐媽媽上前先用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確定是沒燒了，才放心。

  唐一因為吃了煎餅果子有點渴，就先去自己倒了杯溫水。回來的時候，唐媽媽舉著手機照片質問她，「坐的誰的車？」

  「就，計程車唄。」心虛的繞過去在沙發上坐下。

  「你家計程車是大奔？」

  「我拼車不行嗎？」

  「這輛車少說上百萬，你拼這麼好的車？」

  「媽，你不當福爾摩斯可惜了。」

  唐一也不知道唐媽媽是怎麼火眼金睛看出那是一輛大奔的。

  「你和沈寒時好上了？」

  見唐一不鬆口，唐媽媽只好來直接的。

  唐一差點一口水嗆著。

  「他上次不就是開的那個車去的老家？我又不瞎。」

  失算了。

  「你倆複合了？睡過了？」

  「媽，你怎麼用詞這麼狂野？」

  「別岔開話題。」

  唐一隻好妥協，說道，「沒複合。就……正常的來往。」

  「能感覺他對你挺上心的，你要是覺得可以，就試試看。別一把年紀了，天天的就只知道工作。」

  唐一把杯子放下，走到唐媽媽身後，摟住她的肩膀問，「媽，你不討厭他嗎？」

  「如果說他對你造成了傷害，我是討厭的。可你要是真的忘了他，這些年不會一直單著。現在更不會和他有什麼來往。」

  「我只是希望你幸福。選不選擇他，你自己做決定。我相信你這個年紀，已經有這個判斷力。」

  「媽，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