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 抱歉，對不起

  靜靜的對視幾秒，不見沈寒時下車，唐一便打算轉身回去。

  沈寒時快速下車，快步追上來，一下子捉住了她的手腕。

  唐一看一眼，負氣道，「鬆手。」

  沈寒時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也沒有鬆開。

  時間仿佛停止。

  好像兩個人暗暗較勁，又不知道如何釋懷。

  半晌的沉默，終於開口。

  

  「抱歉。」

  「對不起。」

  一開口兩個人撞到了一起。

  唐一眨了眨眼，噗嗤笑出聲。

  沈寒時的表情也不似剛才那麼沉重，手一帶，將她帶入懷中，手按著她的後腦勺落下一個重重輾轉的吻。

  繼而手捧著她的臉，鼻尖擦過她的鼻尖，充斥著她臉上面霜的香味。

  「對不起。」他聲音低低的說。

  唐一問，「如果我不下來呢？就在這一直等下去？」

  「不知道做什麼，只能先等著。因為很怕。」

  「怕什麼？」

  「怕一切回到原點，你以後再也不願見我。」

  他呼吸粗重卻緩慢，「唐一，你是我的藥。」

  唐一輕笑，推開他。

  隨即兩個人坐在了車上，進行了一場平心靜氣的談話。

  在那之前，沈寒時遞過來一杯奶茶。

  還是紫薯芋泥。

  唐一握在手裡，說，「涼了。」

  「那別喝了。」

  「沒關係，能喝。」

  毫無干係的話題結束，沈寒時看了一眼唐一進入了正題，「那天的事情我一時間難以接受，知道你是出於好意，所以不該那麼說你。如果你覺得生氣，我可以再道歉一次。」

  唐一頓了頓，說道，「其實也可以理解。」

  沈寒時看向她，明顯不信。

  唐一說道，「我說認真的。後來設身處地為你想了想，你突然面對那樣的場合是很難以接受。要是我媽突然帶個小老頭讓我喊爸，我腦子也會懵。還有，我雖然出於好心，但沒經過你的同意擅自做主你的事情，的確是不對，所以，我也抱歉。」

  沈寒時盯著她看。

  半晌，伸出手，「算是和解了？」

  唐一輕笑出聲，也伸出手，「和解了。」

  在車內，好像置身在另一個世界。安靜的只有他們兩個人。

  沈寒時問，「困了嗎？困了就上去吧。」

  「不困。剛剛刷了部電影，精神還挺足的。」

  「什麼電影？喜劇片。」

  唐一撓了撓太陽穴，想了想，「是什麼來著？不記得了。」

  沈寒時，「……」

  唐一把奶茶握在手裡，明明是冷的，卻做著取暖的動作。

  她隨口問道，「你那天說要對高叔叔家的人動手，不是認真的吧？」

  「看我那天像是玩笑？」

  「你不會真的動手了吧？」

  「動了。」

  唐一一時間無語。又覺得責怪他自己沒有資格。

  她悶悶的嗯了一聲，吸管插進去，吸了一口。涼了之後，口感變得有點怪。

  沈寒時又說，「動了他一個兒子吧，後來覺得沒意思，停了。」

  唐一轉頭看他，嘴裡還咬著吸管。

  沈寒時說，「像當初把馮心悅的事情報復在你身上一樣，其實很空虛迷茫，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所以停下了。」

  「重新回到過去的話，那我這些年就會變得很可笑。所以，就這樣吧。」

  在聽到這些之後，唐一的呼吸變得緩慢。她問，「那你和伯母……」

  「頂多對她不聞不問，讓我祝福她，不可能。」

  唐一嘆了一口氣，「你們倆的事情我以後不參與了。」又說道，「其實高叔叔這人不錯，你們可以……」

  「唐一……」

  唐一抿唇住嘴。

  神汗水聲音緩緩的，「我的家庭和你的不同。你的家庭普通平凡，卻溫馨。而我的，冰冷。不是你努力一下，就能暖起來的。有些東西，根深蒂固了，唐一。當然……」

  他看著唐一說道，「我依舊謝謝你的努力。沒有人願意為我這樣努力過。」

  「我其實……」感覺擔不起這份誇讚，唐一的聲音低下來。

  「太晚了，上去吧。」

  「嗯。」

  「奶茶別喝了。」

  唐一笑笑，「正好上去當個幌子。我媽問起來，我就說嘴饞下去買奶茶了。」

  沈寒時，「……」

  唐一下車，看沈寒時也要下車，攔住他，「別下車了，幾步遠我就進去了。」

  沈寒時就沒再動。

  看著唐一下車，又繞過車子到了他這邊。

  沈寒時手臂搭在車窗上，問，「還有事？」

  「手機給我。」唐一伸手。

  沈寒時皺眉一下，然後把手機放在她掌心。

  「有密碼嗎？」

  「你生日。」

  唐一微怔，隨即在手機屏幕上輸上幾個數字，解鎖成功。

  她垂頭點開微信，又拿出自己的手機，操作一番，遞迴去，「微信加過好友了。」

  沈寒時無奈一笑，「被拒了多少次，今天怎麼主動加上了？」

  「想加就加嘍。我們倆的事情都是我做主，懂？」

  沈寒時勾了勾唇角，「懂。這話聽著耳熟。」

  「有什麼耳熟的？」嘴角噙著笑意。有點小得意。

  唐一小心打開門，貓著腰，輕手輕腳的打算回臥室。

  有人輕咳一聲，嚇得唐一手一抖，差點叫出神。一看是唐媽媽站在衛生間門口，唐一調整心緒，先發制人，「媽，你又起夜？晚上到底喝了幾碗湯啊。我告訴你啊，下次可不能這樣了。」

  一邊說，一邊已經走到臥室門口，企圖矇混過關。

  「大半夜的去哪了？」到底沒混過去。

  唐一背僵直，隨即晃一下手中的奶茶，「我買奶茶去了。」

  「大半夜買奶茶，你是厭世了？」

  唐一諂媚的一笑，「媽，你詞夠新的啊。」

  「少喝點，裡面香精太多，喝完一夜別想睡了。」

  「不喝了，太甜了。媽，你早點睡。晚安。」快速的進臥室，把門關上。

  逃過一劫，唐一吁了一口氣。

  手機進來一條微信，是沈寒時發來的，【早點睡。奶茶當個藉口就行了，別真喝完了。】

  唐一含笑回復，【知道了。】

  唐一莫名睡不著，或許就是奶茶惹的禍。她還在手機上隨意翻著一些資訊。微信又來了消息。

  【我到家了。】

  【哦。】

  【還沒睡？】

  【睡不著，一會兒試試。】

  【發張照片？】

  【？？？】

  【當個聊天背景。】

  唐一到相冊裡面翻了翻，有一張照片還挺滿意，發過去，【隨便找的。】

  女人就是這樣，明明是精心選的，嘴上還顯得很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