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攤牌
2024-05-02 05:04:20
作者: 西南花
第二百八十四章 攤牌
蘇三坐在種滿竹子的房間裡,面無表情。
他胳膊上的血跡已經止住,但傷口仍然發黑,侍衛跪在他的腳下:「少爺,先上藥。」
蘇三的眼裡滿是偏執:「不,找他,去四個城門,他一定還沒走遠。」
侍衛唯唯諾諾,小聲道:「已經派人去了。」
蘇三低頭看著自己的傷口,又抬頭看向侍衛:「他不想報仇嗎?他為什麼要走,他不恨嗎?」
侍衛不敢回答。
金鈴聲響,似乎又有什麼變動發生,但蘇三已經懶得去理會了。
倒是一層之隔的阮恬恬變了臉色,阿那野笑笑:「你沒聞過聖香,這鈴聲無法將你做成傀儡。」
儘管這麼說,阮恬恬的臉色仍是不好。
阿那野倒是又回頭掃了眼下面,若有所思道:「顧大人……也快來了吧。」
樓下,賀夏螢看準時機,衝到了老嫗面前。她本想速戰速決,卻不想老嫗也不是吃素的!兩人交手,那詭異的鈴鐺卻不再發出響聲,眾公子又現出那種茫然的表情。賀夏螢心裡著急,手上也越發狠辣,可突然一聲鈴音響起,她手上的動作猛然靜止了!
就這麼一剎那的瞬間,老嫗發黑的指甲劃向賀夏螢的脖頸,眼見就要挨上。兩人突然從旁竄出制住老嫗,仔細看去,正是顧雲埋在自歸坊中的暗線!
老嫗似是也沒想到有人會突然殺出,急忙想擺弄手腕上的鈴鐺。然而暗線早有防備,猛然將手錮在老嫗腕間狠狠一扯,關節應聲而脫。老嫗卻沒顧上發出痛呼,而是驚恐地想要護住手腕鈴鐺。
片刻的慌亂卻成為了她最大的破綻,三人合攻之下,很快制伏了老嫗。再回頭看,廳中不知何時闖入了大量官兵,已完全亂了,連他們的打鬥都無人顧忌。
賀夏螢看著被捆住的老嫗,想卸下她手腕的鈴鐺,卻震驚發現那鈴鐺所纏繞的金線已經與老嫗的肉長在了一起,根本無法分離!
「她是誰?」賀夏螢忍不住問道。
暗線回答:「從未見過此人,我們看見小姐與其爭鬥,趕緊沖了過來。」
賀夏螢又掃了眼大廳,半柱香的時間,府衙們已經將那些公子控制。然而比起公子,似是府衙們的表情有著藏不住的慌亂。有人走到台上掀開白布,臉色又是一變,正急急忙忙往外走,便見一個身穿官服的人走了進來。
這一下,剛剛還呵斥府衙的公子們頓時不吭聲了。
賀夏螢不認識,大家卻都知道,來人正是杭城節度使,宋謀。
暗線低聲對賀夏螢道:「還請小姐先雖屬下到旁隱蔽。」
賀夏螢一想就明白了,跟著暗線偷偷上了樓。三人找了個隔間,男的在外守護,女的則陪賀夏螢進去,幫賀夏螢解釋道:「剛剛那人是杭城節度使,前些日子自歸坊在臨安河舉行宴會,宋家的小姐沒了。」
三言兩語,賀夏螢就明白了始末。暗線拿出衣服,讓賀夏螢先換上。賀夏螢邊穿邊問:「怎麼突然行動了?」
暗線回答:「公子本欲派人先混進來生點事端再找宋大人,但自歸坊守衛嚴格,無法混入。可季公子出了事後,坊里似乎有什麼事,大量人進出,才給了我們可乘之機。再加上季公子……官府便能名正言順的進來搜查。」
賀夏螢沒再說話,想到那個混沌卻又帶著些視死如歸的男人,嘆了口氣。
她換好衣服,道:「我出去看看。」
暗線有些遲疑,賀夏螢本就不是愛給人惹麻煩的性格,問:「怎麼了?」
「夫人被劫走了,公子令我們務必護好小姐。如今外面正亂,我們不如……等等。」
賀夏螢大驚。
被劫走的阮恬恬如今正在頂樓幸災樂禍:「出事了。」
阿那野卻也不急,優哉游哉回答:「你男人該來了。」
阮恬恬白了阿那野一眼,但男人也不是隨口說說。門外傳來腳步聲,下一秒,顧雲推門而入。
風光霽月的公子滿面寒霜,見到阮恬恬的一瞬才收斂了些許冰寒氣息。他也不顧旁人的目光,直走到阮恬恬身邊。阮恬恬微微搖搖頭,表示自己無事。
顧雲這才鬆了一口氣,仍是捏了捏阮恬恬的手,這才抬頭直視阿那野,目光如一道利箭。
角落裡站著的黑衣人感受到了殺氣,警惕地看著顧雲,手上微微一動。而一直留心觀察他的阮恬恬也動了動,顧雲察覺,輕描淡寫看了眼那繫著鈴鐺的手腕。
「阿瓊,」阿那野開口,懶洋洋道:「顧大人是貴客,不可無禮。」
雖這麼說,但阿那野的目光始終帶著玩味:「顧公子之名,在下遠在荊嵐也有所耳聞……卻不知,顧大人竟已成婚。」
顧雲十分冷淡,沒回阿那野的話,反而道:「阿那殿下遠赴大啟,不遞通關文書,如宵小般偷偷摸摸,不知意欲何為?」
阿那野是荊嵐貴族,但不是所有的貴族,都稱得上一句「殿下」。聰慧如阮恬恬,立刻反應過來,這阿那野竟然是王室?
她不由多看了阿那野幾眼,阿那野察覺到目光,不由勾起嘴角,同樣沒回答顧雲的話,而是對阮恬恬道:「看來阮娘子對在下的身份頗為……感興趣,早知如此,為博美人一笑,在下也應該早早坦誠相待。」
最後四個字,陰陽頓挫,讓人不得不多想。阮恬恬拉下臉,顧雲也冷笑一聲:「既然阿那殿下不想談,那便不談了。」
說罷,拉起阮恬恬的手,轉身欲走。
他動作果斷,阿那野完全沒有意料到。片刻的猶豫,顧雲竟然已經走出了房間!黑衣人要動,一邊的才景卻已經把劍橫在了他的脖頸上,輕聲道:「還是莫要輕舉妄動。」
黑衣人眼中凶光一閃,阿那野卻瞥了他一眼。黑衣人如遭雷擊,頓時不動了。
月光皎皎,微風吹拂了阿那野鬢邊的髮絲,粗獷的男人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有意思,這大啟,竟比我想的還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