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現場

  第二百四十章 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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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郎被送回博朗城後被罰勞作，大啟的勞作或是在官田裡耕種、或是城裡做清潔，反正這些零碎的活哪缺人就去哪。

  當然了，這些勞作也有輕重之分，在官府里掃掃地總比在冒著大太陽種地舒服些。

  阿郎終歸是與阮恬恬染上了因果，再加上他年紀不大，阮恬恬心軟，偷偷給押送的衙役塞了銀子，讓他到博朗城後打點一番。

  少年回到了博朗城，他的這番遭遇讓人忍不住唏噓，再加上阮恬恬的打點，勞作時間便被分了個清閒的，領命清理仵作堂。

  也正是因為這個意外，阿郎認出了其中一具屍體竟然是當初和薩薩嬸打對家然後捐錢失蹤的劉嬸！

  算著日期，劉嬸失蹤不久後應該就遇害了。可是這兩樁案情，是怎麼交織在一起的呢？

  阮恬恬百思不得其解，但官府有了這條新思路，開始擴大尋找範圍。

  「劉嬸當初是攜帶大量銀錢逃跑的，然而她的身上並未發現一枚銅錢，手上常戴的玉鐲也不見蹤影。」才景給阮恬恬分享著自己打聽到的案情：「其餘幾名死者身上也沒有錢財……太乾淨了。」

  阮恬恬摸著下巴：「所以……很有可能是殺人越貨？」

  才景點點頭：「屬下也這麼認為。」

  白寰在一邊又想聽又有些怕，唏噓道：「這麼多條人命呢，聽說還有小孩！」

  「博朗城這兩個月報失蹤的案件不過九起，這九戶人家都來看過了，沒有自己要找的人。」才景又說出一條線索。

  阮恬恬想了一下，遲疑道：「所以很有可能……這些人不是博朗城的人？」

  「可不是！」白寰十分認同阮恬恬的推測：「這些人到底是怎麼死的？」

  才景眉毛揪在了一起：「有些人的口鼻中有泥土，有些則沒有……死因不確定。」

  白寰瞪大眼睛，阮恬恬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口鼻中有泥土，那不就是活埋？？？

  許是她的目光太過驚悚，才景趕緊補充了一句：「只有三人口鼻中有泥土的痕跡。」

  那也很可怕啊！

  見兩人仍目光炯炯看著自己，才景有些亞歷山大，老實交代道：「就打聽到這些了。」

  阮恬恬心裡實在好奇，正思索著呢，又聽才景道：「不然叫阿郎過來問問？」

  阮恬恬：「？」

  「阿郎，阿郎在仵作堂嘛，總是能多聽到一點的。」才景有些磕巴。

  阮恬恬眯起眼睛，才景敗下陣來，老實交代：「他看到公子了，不知從哪打聽到夫人也來了。在咱們小院外面轉悠一陣了……大夥都不知道怎麼辦。」

  對於阿郎，阮恬恬也略帶著複雜，她嘆了口氣，道：「若是下次見到，就讓他進來坐坐吧。」

  才景領命。

  另一邊，顧雲坐在官府聽著仵作的報告。

  「十一具屍體身上皆無明顯外傷，舌根外吐，其中三者口鼻、指甲內有泥土，泥土與所埋地土質一致。初步推斷應是被埋後掙扎所致。但是屍體上沒有任何捆綁痕跡，死者是在昏迷狀態下被埋進土裡，才會呈現這樣的狀態。」

  幾個仵作心中有數，就差沒有把話說出來了，顧雲問：「你們是說……有人把這些人當死者埋了？」

  仵作點頭應是，補充道：「我們查看了死者的胃部，裡面沒有任何食物殘留，也沒有驗出毒素。屍身腐化，沒能找到更多信息……」

  顧雲搖搖頭，他見過那幾具屍體，腐化程度很高，很難得到有效信息。

  「有人來認領嗎？」他又問旁人。

  知州趕緊回答：「除了被認出來的劉嬸，暫時沒有……我們已經給其餘城鎮發了文書，這兩日應該會有人陸續來認。」

  話雖這麼說，但大家基本不報什麼希望。唯一能確定的線索，這些人都不是博朗城本地人。

  「那處荒宅已經荒廢一年之久，原主人一家搬去了南方。」知州補充道：「衙役們正在挨家挨戶盤問，看大家兩個月前有沒有發現可疑人等。」

  顧雲點點頭。

  原本的巡查因為突如其來的命案蒙上了陰影，博朗城中的留言更是甚囂塵上，大家甚至一天黑便家門緊閉，好似兇手就徘徊在無盡的夜中一樣。

  阮恬恬倒是不怎麼擔心，畢竟整個博朗城恐怕沒有比小院更安全的地方了。她等顧雲回來一起吃飯，吃完飯又忍不住問起案情。

  「這麼多生面孔，就算是活人也應該有人注意到。」阮恬恬推測著。

  顧雲點點頭，贊同娘子的說法，有些愧疚道：「怕是又要耽誤幾日才能接小麼回來了。」

  阮恬恬琢磨著這個案子，顧雲見阮恬恬這麼感興趣，問：「要不要去現場看看？」

  月黑風高，一陣風吹來，阮恬恬打了個寒顫：「要，要去嗎？」

  顧雲一哂：「想去便一起去。」

  猶豫了那麼幾秒，阮恬恬握拳：「走，去看看！」

  她倒是不太怕那些牛鬼蛇神……吧？

  兩人換了衣服，也沒帶侍衛，就跟遛彎一樣出了門。其實天色並不太晚，街邊也燈火通明，可街上的人確乎比上次少了不少。一路行至城南，阮恬恬走得腿都有些酸軟了，遠遠就看見荒宅旁邊點著幾個大燈籠。

  畢竟是案發地，知州留了人來巡守。

  大家都認識顧大人，也不敢問顧云為何晚上帶著自家夫人到兇案現場，支了兩盞大燈籠給兩人開了門。巡守有意作陪，顧雲卻搖搖頭，給足了阮恬恬探案的神秘感。

  阮恬恬咽了口吐沫，看著陰森森的荒宅，有些起雞皮疙瘩。顧雲握上了她的一隻手，道：「走。」

  阮恬恬硬著頭皮跟顧雲走了進去，兩盞燈照亮路邊，然而沒有燈光的地方，又顯得有些詭譎。阮恬恬忍不住往顧雲的方向靠了靠，顧大人偷偷摸摸笑彎眉毛。

  其實這幾日頻繁有人進出，荒宅已經被清掃過一遍了。這處宅子也不大，和阮恬恬最早住的東村小院差不多。兩人沒幾分鐘，就把整個院子繞完了。

  線索沒看出來什麼，阮恬恬卻覺得自己有點想上廁所，還是憋不住的那種。

  她哭喪著臉，十分難受。然而這種生理問題，越忍越急，一番思想奮鬥，阮恬恬終於忍不住拽了拽顧雲的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