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特殊之處

  第一百九十五章 特殊之處

  「這小子今年只有十五，是從博朗城來的。」

  「博朗城？」蔡大人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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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衛點頭：「對……去歲家裡沒人了。」

  寥寥幾個字，眾人都能感受到艱辛。

  「他一路走到昭通，說是左西軍的將士們救過他一條命，想來參軍。但是大人也知道，這孩子年齡不夠。」

  大啟徵兵，十六歲方可參軍，現在不算戰爭年代，左西軍絕不會收留一個小孩。

  「這孩子穿的破破爛爛，看起來日子過得也不好，求我們能不能讓他跟著學學手藝，等明年年齡到了，就去左西軍。」

  蔡大人聽後也是嘆了口氣，遲疑一下：「明日你們問問孫三百和這小孩，不發銀子只管飯，還願意來不。」

  他怕大家鬧事，不能開先例，但特殊情況，也要想著特殊的辦法關懷一下。

  侍衛聞言鬆了口氣，一口應好。蔡大人想了想，還是去和老葛苟三提前打聲招呼。

  如今的糖車坊是顧雲特地在城東找的一塊地，臨近城門，占地很大，以前是個倉庫。隨著糖車需求越來越多，總在總督衙也不是個事，大家索性都搬到了這邊。

  如今的糖車坊被分為了好幾個院，每個院都負責糖車不同的部分。這麼一分，隱隱還形成了一種競爭，雖然大家嘴上不說，但都在偷偷瞧哪一個院兒做得最快最好。

  不過阮恬恬說了，每日做活只能在天色最好的那幾個時辰，每干半個時辰還要休息一會，不能「疲勞辦公」。

  他們幹活的時候，院中也擺放了不少瓜果點心，若是誰餓了儘管去吃。

  城裡不是沒有有錢的主顧想要暗自取得糖車的做法，或者花銀兩挖走糖車坊的人，可面對神仙一般的東家，誰捨得走呢？

  不僅是靠著自己的手藝賺錢，他們還在糖車坊里感受到了這輩子從沒有感受過的東西。

  那便是尊重。

  總督夫人對這些匠人總是客客氣氣彬彬有禮，導致來這裡的侍衛官爺們說話時都忍不住壓低聲音。一個個有樣學樣，沒人瞧不起這裡的人。

  蔡大人找到苟三，細細說了今日的事。苟三跟著阮恬恬的時間長了，他也是從難民身份過來的，聞言便道：「不礙事，讓他們兩個人來我和老葛的院子吧。」

  這事便敲定了。

  蔡大人心情不錯，回家的時候都哼著小歌。然而另一邊，暗衛阿莫可不那麼開心了。

  才景這幾日被顧雲派出去辦事，主子身邊伺候的變成了他。這幾日大家都在調查詭異之財，不知為何，夫人也對這事特別上心。

  可查了兩天兩夜，他們愣是沒查出來！

  昨日蔡大人一早退了大家的錢，阿莫便命人跟上那些人，盯了整整一天。可那些百姓該幹什麼就幹什麼，沒有一點異常，也沒見誰急急忙忙跑去賭坊。

  阿莫見狀便換了條思路，讓兄弟們盯著他們都共同去了哪些地方。可是很快，阿莫發現這條路子也走不通啊！昭通城本就不大，這些人也都認識，他們去的共同地方無非是那些鋪子，或者是熟悉的朋友家裡。

  他又找人拿來了城門口登記的照身帖，這些天從外面來的人也極為普通，根本就看不出什麼。

  阿莫一籌莫展。

  晚上稟報到顧雲和阮恬恬那裡，他簡直抬不起頭。

  阮恬恬對這件事情感興趣，追問道：「一點異常也沒有？」

  阿莫半跪在地上，苦著臉：「回夫人，一丁點都沒有。昭通城不大，大家都認識，我專門找了幾個臉熟的衙役幫忙刺探。那些人話里話外都很正常，近些日子接觸的，也都是城裡的人。」

  這可奇了怪了。

  顧雲沉吟半晌，接著道：「繼續查。」

  這群暗衛跟著他走南闖北，手上的功夫絕不弱，一定是有什麼被他們忽略了。

  阿莫也在想，到底是哪裡被忽略了呢……

  主僕二人都一副沉思的樣子，阮恬恬突然開口：「你派個人，去醫館門口守著。」

  阿莫還來不及疑惑，便聽主子道：「妙極，娘子聰慧。」

  阿莫：「？？？？」咋就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瞪著一雙無辜且迷茫的眼睛看著面前的夫婦二人，阮恬恬抿唇一笑，臉上浮現出一個淘氣的酒窩：「不是覺得這些人突然多了錢嘛？缺錢才會多錢，我們就去最缺錢的地方看看。」

  若有人想放高利貸，那肯定是找這些沒有錢卻願意為錢付出一切的人。

  阿莫一臉恍然大悟。

  等阿莫退下後，兩個人又忍不住討論了一下這事兒。阮恬恬覺得根據這些人的反應，也不太像是放高利貸的。如果是借了高利貸，知道短時間花不出這筆錢，那些人一定會火急火燎還錢。

  可是在阿莫的形容里，這些人非常悠閒。

  阮恬恬摸下巴，她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

  相去看看。

  顧雲仿佛是阮恬恬肚子裡的蛔蟲，他摸摸娘子腦袋，趁人不注意將她打橫抱起。阮恬恬驚呼，猛然摟住顧雲的脖頸，顧雲臉上便露出一絲滿意的笑。

  他將人抱到床邊坐好，拿出郎中開得藥膏，半跪下去解開包裹著阮恬恬腳踝的紗布，又用乾淨的帕子沾了溫熱的清水幫阮恬恬清潔。

  藥膏是烏黑烏黑的，浸到水裡卻飄出一股綠，阮恬恬的腳腕已經不腫了，按上去卻還有疼。

  「再敷一天吧。」顧雲審視半天，又決定了一日阮恬恬腿腳的命運。

  阮恬恬撇嘴，不甘心道：「其實現在也能走。」

  顧雲抬頭輕飄飄看過去。

  阮恬恬伸出手指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閉嘴了。

  顧雲清洗了兩遍，阮恬恬的腳腕上還殘存著藥膏的顏色。閉嘴的阮恬恬沒忍住，又道：「你說我腳腕不會被這藥膏染黑了吧？」

  顧雲哭笑不得，拿著小藥勺均勻將藥膏抹好，又一層一層紗布纏繞好阮恬恬腳腕，用手托起的足，吧唧親了一口。

  「腦袋裡一天天想的都是什麼？」

  阮恬恬驚恐睜大眼睛，她這腳今天還沒洗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