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反應(兩章合一)
2024-06-18 14:55:04
作者: 某某寶
自沈老二開始做生,滿打滿算,也有四年多了。如今他眼界寬了,見識廣了,日常打交道的人也從原來的鄉莊百姓變成了像郭老爺、洪家老爺這樣的中賈商戶人家,有些從前沒想過的事兒,自然而然的也存在心裡了。
陸氏一說大閨女要宴請坊子鋪子裡的夥計家人,還要趁機從中給二閨女三閨女侄女挑可用的人手,一下子就想到了沈樂妍後面那些「假以時日」未出口的話。
順著這個再往下想,等到再過幾年,或者十幾年,自家豈不是和這府城好些世家大族一樣,也自有一幫子忠心可靠的人手幫襯?
那幾乎就是一個真正大家子的模樣了!
雖說從做生意時起,他就沒敢想過,自己有一天能給兒女置下這麼一大片的基業,但真到了有可能實現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激動。
得了陸氏的話,二話不說,揣了銀子,帶上郭陽就尋郭老爺去了。
賣莊子這戶人家也是府城的老戶,家業在富庶的池州府也算中等靠上的人家。只是他們家人丁調零,這莊子年頭久了,也沒人愛來這邊住,白放著任它閒置也覺得可惜,這才起了發賣的心思。
一邊是真心要賣,一邊是實意要買,也不過兩天功夫,沈老二就把這買莊子這事兒給辦利索了,就連地契房契也在衙門上了檔子做了交割。
知道閨女正忙著搗鼓新玩藝,沈老二也不去攀扯她,自叫郭陽尋了幾個人手,開始收拾那莊子。說是收拾,其實也沒什麼大活計,不外乎是清理滿莊子的落葉、被風吹斷的樹枝,以及因為疏於管理,滿莊子瘋長的野草。
不但這個不讓沈不妍管,就連宴請找酒樓,以及菜品的斟酌,也都讓陸氏和高華婆媳兩個操持。
沈樂妍做那個麵包窯,雖然頭兩回試做,也算成功,可是過後,還是接連出了不少小問題。
最突出的問題是,每換一個新品,點心的大小略有改變,這入窯和出窯的時間就要反覆試驗。
而她雖然這回的生意打算慢悠悠地做,但是也得宣傳。這回宴請倒是個機會,她打算把這點新搗鼓的點心做為宴請的甜點,所以她也沒功夫理會那邊兒的事,爹娘把這一攤子攬去,倒也合她的心意。
如此五六天過去,莊子那邊的初步收拾妥當,陸氏也過來說,酒樓那邊她也使人找好了,菜色也合計妥當了,日子想定在十一月初十。
眼下還不算太冷,行動也還便宜,等到頭場雪落了,到時候再張羅請客,主家客人都不便。
經過五六天的試驗,沈樂妍又試驗出幾個新品,且也算是總結出各個品類的最佳入窯出窯時間,這些新品堪堪能當正經的商品面市了,眼下離初十還有三天,也足夠她準備足量的麵包點心了。
也就表示同意。
母女倆略商量了一下,當下就叫人把要宴請的事兒通知道坊子裡鋪子裡,一同散出去的,還有沈樂妍打算給自己和三個妹子挑得力可靠的人手的消息。
當然,這個並沒有明著說,只是隱隱約約地把話傳了出去。
饒是這樣,坊子裡鋪子裡的夥計管事們一聽這個,頓時都沸騰了!
他們是有差使做不錯,可是家裡的兒女,或者兄妹,或者老娘,可不是人人都有差使做的!一個人賺錢養家,和一家人都有差使,都能賺不菲的工錢,其中的差別還是很大的!
在沈家做工這麼久了,這個東家的為人,大家心裡都是門清的!
從前只要坊子裡鋪子裡用人,這些人幾乎都是蜂蛹而上,爭著薦自家的人。
只可惜,坊子裡鋪子裡需要的人手,大多都是成年男子。
需要小孩子和婦人家做工的地方可不多!
但是沈樂妍放出的這個消息對大家來說可就不一樣了。
她年紀不算大,另三個妹子年紀更小,還都是女孩兒!女孩兒身邊使喚的人,自然得是婦人和女孩子,當然,成年的男子也不是用不著,外頭的大事兒總得有個穩重老成的幫著辦!
俱都心動不已!
只是因為這話並沒有明著說,大家聽到這個消息,也只是暗暗的心動,暗暗的盤算。
一心只想緊緊攀著靠著東家大小姐的丁大海可不管那麼多,一聽到這話,立馬帶著他的一兒一女到了城郊。
丁大海盤算得挺好,他大兒子十三歲,正好能在大小姐身邊當個跑腿的小廝,小女兒九歲,雖說大小姐用不著,可是二小姐三小姐還有堂小姐肯定能用得上!
反正他也看出來了,這位大小姐心裡不藏私。對家裡的兄弟姊妹都沒得說,有她在,往後二小姐三小姐還有堂小姐的日子肯定差不多哪兒去!其實不用往後,眼下就能看得出來,就因為沈家的糖,或者說就因為大小姐搗鼓的這個獨門的方子,整個老沈家、甚至整個靠山村的百姓都跟著受益!
閨女跟著這三個人,也就比跟著大小姐差那麼一丁點兒!
丁大海算是揣著一腔喜氣兒到了城郊,沈樂妍這回沒讓他空歡喜。聽了丁大海的來意,很麻溜地一口應承下來。
這個丁大海雖然沒有什麼過人的本事,但有一點好處那就是為人凡事盡心,不玩虛頭。
這樣的人沈樂妍當然也希望能長長久久地留住。而且她相信,就憑丁大海從前對自己那種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無條件的「崇拜」,將來她要和裴家三少爺分道揚鑣的時候,他一準兒會選擇跟著自己!
丁大海雖說想過東家小姐不會抹自己的面子,可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麼痛快,高興激動之餘,當著沈樂妍的面兒好表了一大通忠心,丟下一兒一女,興頭頭地進府城顯擺去了!
先去的是糖鋪子。從前叫這些人搶了個先,先靠著大小姐,結果往後他們事事都壓著他一頭,丁大海且不服氣著呢!
挺胸腆肚進了糖鋪子,把那脖子揚得高高的,進去先重重咳了兩嗓子,把人的注意力都給吸引過來,這才得意洋洋把才剛地事說了,說完還特意斜過糖鋪子一眾夥計管事,「從前叫你們搶了個先兒,事事壓著老子。老子就是不服!今兒老子已先搶了個先,往後你們就等著瞪瞎眼,眼氣老子吧!」
糖鋪子裡的管事夥計們都正心下懊惱,一聽他這話頓時就氣了。
眾夥計們相互對眼看看,然後,以小五子為首的一眾夥計「嗷」的一聲,抄起盤算的抄盤算,抄托盤子的抄托盤子,抄掃帚的抄掃帚,一涌朝丁大海撲過來。
小五子一邊拿掃帚疙瘩往丁大海身上招呼,一邊朝糖鋪子裡的夥計管事們呼喝,「我說哥幾個,手下都別留餘力,給我照死里揍!」
「就是,就是,他這個萬年老二,敢跑到咱們月月都頭名的地界上耍威風,可不能饒了他!打殘了算我的!」
「丁大肚,看招!」
眾夥計們嗷嗷叫著一涌而上,盤算掃帚托盤子拳頭,跟雨點似的往丁大海身上招呼。
把丁大海打得雙手抱頭嗷嗷叫著躥出鋪子,一邊躥還一邊得意洋洋地笑,「氣吧氣吧,氣死你們那才叫一個好呢!」
他是存著火上澆油的心思,眾夥計們咋著也得讓他如願,小五子又嗷嗷叫著,招呼大傢伙追上去再打。
莊子裡的事兒辦完,沈老二一時無事,請了郭老爺到鋪子旁邊的茶樓吃茶以表謝意。這會兒兩人吃過茶,背著雙手沿街邊,邊說著府城的景致,往前臨近年關的生意等閒話,往糖鋪子裡來。
結果,還沒走到糖鋪子裡,遠遠就見自家鋪子門前,一群人鬧嚷嚷的,夥計們揮著板凳掃帚雞毛撣子,群情激憤,當下還以為有人上門鬧事,嚇了一大跳。
飛快和郭老爺到了跟前一瞧,被打的卻是丁大海,就趕忙問究竟。
小五子等一眾夥計,氣憤地把才剛的事說了。
沈老二一聽頓時氣笑不得,見丁大海一邊聽還一邊搓著牙花子得意的笑,更是氣。一腳揣在他屁股上,「你這臭小子,我看是你閒的,沒事找樂子是不是?」
丁大海心裡積了一年多的憋悶氣兒,終於消散了些,樂呵呵地吃了沈老二一腳,拍拍屁股上的泥土,自已個得意地晃著身子,一步三晃的往酒鋪子去了。
小五子看著他那得意洋洋的樣子,恨得直磨牙,「掌柜的你看他那得意樣!」
沈老二也心塞。是真的心塞!他比閨女差哪兒了麼?
但這念頭一起,沈老二就又把不服氣給壓下去了。
單從閨女為自已一家往後考量的這事上來看,他是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沈老二有些鬱卒地搖了搖頭,邀請郭老爺進了鋪子。
雖說丁大海在糖鋪子顯擺過後,到了酒鋪子倒沒再聲張,可這件事還是很快就在沈家的坊子鋪子裡傳開了。
有好些早就動心不已的人,也緊跟著行動起來。
更有甚者,有的不止是薦自己的家人,還想自己個到沈樂妍身邊當差的。
答應丁大海,一是因為這個丁大海可用,二來嘛也是個樹個典範帶著作用。看看,我說的是真的,不是騙你們的!
但是後面的這些人,沈樂妍再不可能應承。只說有些事還沒定下來,哪裡用人哪裡不用人也得慢慢的考量,等到用時,而且他們也堪堪可用,當然不會埋沒了誰。
夥計管事們雖然有些失望,可這總算也是一句話兒,只好又回去老老實實的當差。
***
沈家這邊忙,裴家那邊也忙。
裴家二房,八月里自京城回來的那位李氏姨娘十月底生了個小公子。雖說是庶出的孩子,也是裴家兒孫,也是整個裴府的喜事一件。
洗三、做九、滿月等一應事宜自然也不能少。
忙忙碌碌的忙了二十來天,這日各項事宜總算忙妥當了,閒下來的裴老太太突然驚覺,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聽到關於沈家那丫頭的消息了。
這讓自打和沈家打上交道,耳邊關於她的話就一刻沒斷過的裴老太太突然有些不太適應。
忍不住問喬嬤嬤,「那丫頭真箇收了心,安心在家呆著呢?」
她總覺得這麼個能折騰的丫頭不可能那麼乖巧地天天悶在家裡。
喬嬤嬤就笑了,「哪有啊,這些天,又搗鼓上了新玩藝了!」
喬嬤嬤和沈樂妍算是不打不相識!整個裴家,除了裴老太太,大概只有她對沈樂妍的事兒最為上心了。
這些天,雖然府里忙,裴老太太也沒問,但是她還是時常找那些外出採買的管事打聽沈樂妍的事兒。那些管事、管事娘子們知道她掛心著這個,有時候便是她不問,也會主動找她來說。是以,沈樂妍這些天忙叨的事兒,還有沈家的事兒,喬嬤嬤也是門清。
「說是受了三門橋那個烤餅老號的啟發,自己個兒搗鼓了一個怪裡怪氣的烤點心的窯,還給新搗鼓的點心,起了個怪裡怪氣的名字,叫什麼麵包。據說,這東西鬆軟香甜,比市售的所有點心的味道都要好,哦,對了老太太,她這個麵包裡頭加了一些從牛乳裡頭提取出來的油,她給起了個名字叫黃油。說是先是想學著人家做帶骨鮑螺,結果做壞了,歪打正著,提了些油出來。」
這些都是沈樂妍對外面的說辭。
裴老太太一聽,又是怪裡怪氣的烤點心的窯,又是怪裡怪氣的麵包,還有學著人家做帶骨鮑螺等話,眉頭微微皺起,「哼,我就知道她沒那麼老實,天天在外頭心都跑野了,還真箇能收了心在家?」
雖是責怪,卻帶著幾分不自知的寬和。
喬嬤嬤就笑,「可不是。我活了這麼大年歲,還沒見這麼愛操持的人呢,真真是一刻都不歇著!」
頓了下,她又說起沈家買莊子和請夥計管事們的家人的事兒來,「說是自己個要起這個點心鋪子,專做女子的生意,也得用人手,就不找旁人了,專從夥計管事們的家人裡頭來挑,家裡那兩個妹子和堂妹,除了近身侍候的買人之外,以後幫著她們打理外頭的事的人,也從這些人裡頭來挑!」
裴老太太一聽自己的點心鋪子這話,先是沒好氣說了一句,「那話說得跟放屁似的,自己個前腳才說了不做生意,這才幾天就又操持上了!」
待到聽到喬嬤嬤後面那些話,裴老太太眼中忍不住透出幾分詫異。
沈樂妍的這份安排,對於出身世家,又掌了多少家的裴老太太來說,那就是一眼就明。
近身侍候的人,和主人家休戚相關,當然得買人。賣身契捏在手裡,才能安心讓她們近身侍候,倒是外頭辦事的人,雖說買人更好,可是以沈家的底子,便是買得起,卻不知這些人的秉性。
從沈家自身的情況來看,比起買那些不知根底的人,從夥計管事的家人裡面挑,倒是更合適些。
微微蹙著的眉頭鬆緩下來,眼中不覺又添了幾分讚賞,「單從這點來看,像是個心裡有數的!」
想來,將來掌家的本事應該也不會太差!
「誰說不是呢。」喬嬤嬤先是笑著附和了一句,又說起了沈樂妍那些隱隱透出來,卻還沒有空子立時著手去辦的事兒,「聽說,只所以要給兩個妹子一個堂妹挑人,是想給這三個小丫頭一人起一攤子新生意。」
一聽這話,裴老太太才剛舒展的眉頭立時又蹙了起來,又帶著幾分嗔怪哼了一聲,「旁人誇她幾句,她就真箇當自己是個天下雙無,有本事的!天底下沒她辦不了的事兒?這才操持完自家的生意,又要顧著旁人……」
頓了下又問,「她又給這三個丫頭出了什麼新點子?」
喬嬤嬤先是笑答了一句,「說只是個想法,還沒有想好做什麼。」頓了下,覷了覷裴老太太的神色,見不是真怒真責怪,反倒是無奈更多一些,想了想就笑說道,「老太太,其實她這樣的也沒什麼不好的。咱們是只顧著自己的人見得多了,這種顧著自己又顧著兄弟姊妹的見得少,才顯得她好似多管閒事一樣。其實仔細想一想,這樣又顧著爹娘,又顧著兄弟姊妹的人,對這一大家子來說,那可是極難得的!」
裴老太太怎麼會不知道?要說,這樣心胸寬闊,為人大度,對父母姊妹不藏私,全心全意,那是難得的品格兒。
哪個世家若是出這麼一位主母,那府上真是想不紅火都難!
從這點兒來說,裴老太太是無比滿意的。
沈樂妍並不知道裴老太太把她撥高到這個地步,若是知道的話,肯定會羞愧的。
她真沒有像她們說的那麼無私,只不過,這是在自己有餘力的情況下儘自己的一份心而已。
但她現在不知道,也只能任裴老太太把她撥高到這種份兒上了。
裴老太太自顧自地把她撥高到這份兒上還不算,自已個默了一會兒,突地笑了,吩咐文書,「聽說你二太太這幾天吃飯不香甜,你把昨兒李家送來的那個龍眼,叫人抬過去一筐子!」
文書有些訝然。
自打沈家姑娘在府中養傷走了後,老太太就以二太太身子沉重為由,免了她的晨昏定省。
雖說,老太太找了這麼個藉口,是為著二太太好的意思,可她們這些近身侍候的,有幾個不知道,這是老太太厭煩她,不想看見她。
二太太呢,也不知道是個自己心裡有鬼,不敢面對老太太,還是和老太太置氣,老太太說免,她就真箇不來了。
頭一開始,倒沒人敢嘀咕。畢竟,二太太月份大了是實情,老太太心疼未出世的孫輩也是合情合理的。
可是日子久了,二太太不來,老太太也不問,府里的下人難免嘀咕,有說老太太惱了二太太不想見她的,有說二太太不孝,刻意怠慢的。
先前這話,只是府中下人嘀咕,直到後來,隱隱的傳到了外頭。
二太太范氏大概也影影綽綽地聽說了,自此往後,倒主動往老太太這邊來了兩回,老太太倒沒表現出什麼不高興,只是每回過來,坐不一會子,就以肚子為由催她回去。更有甚者,有兩回二太太才剛進院,就被老太太堵了回去。
如果說老太太之前的心思,還算有些遮掩,到了這會兒,算是亮到明面上了:就是不想見她,或者說,就是要給二太太難堪。
可這份難堪,卻是只能意會,不能言傳。
老太太擔心孫輩,不忍心二太太勞累這有錯麼?!二太太自己心裡有再多的不滿,也得往肚子裡咽!
可是這麼撂了她幾個月,明面上的難堪都給了兩回,怎麼老太太突然地又主動叫人給她送東西?
送東西還在其次,關鍵是給二太太送了份臉面!
不過文書到底是在老太太跟前侍候久了,一瞬的訝然過後,就明白過來了。
這是老太太太滿意這位沈姑娘了,這才要謝二太太。畢竟,沒有二太太當初暗裡地行事,自家和這個沈家再接不頭,更攪纏不到一塊兒去!
想明白這個,文書輕快地領命去了。
這頭裴老太太朝外頭看了看天色,又蹙眉問喬嬤嬤,「宣哥兒到哪裡了?他這回倒也實心,叫他出去避一避,這一避就不知道回來了!」
喬嬤嬤笑道,「前兒來信說,從和州到并州,又到湖州老家走了一趟,取道桐廬,往金陵去了。說是從金陵坐船往通州京城轉一圈子,就回來。」說著,喬嬤嬤心算了一下,「上回三少爺送信回來的時候已在金陵了,眼下怕是已到了京城。想來,最多再有小半月總該回來了!」
裴老太太愈發憂心了,「往京城去做什麼?莫不是……」聯繫黃耀之從前的門生舊部?
喬嬤嬤卻覺得裴老太太是多想了,忙含笑道,「老太太您太多慮了,三少爺不是那種不知道輕重的人。眼下這事都過去十多了,滿朝哪還有黃家那一派系的人?三少爺自己個什麼都不是,便是有,人家哪肯為他出力?再者說,三少爺興許只是憂心黃家人在和州的處境,也沒有想翻案的心思。」
畢竟這案子是今上親自栽定的,他又春秋鼎盛,哪是那麼容易翻的?
見裴老太太憂心不減,就猜測道,「興許是去看望二老爺也不一定。」
「但願吧。」裴老太太一聲嘆。自己個又默了一會兒,打鼻子裡冷哼一聲,「我看啊,他就是太閒了,早些成親,占占心思,也沒功夫想那麼多了!」
黃家這事,若是有機會,裴老太太也不會死攔著不許。但眼下明明沒什麼機會,當然不想再多生事端。
喬嬤嬤微微怔了下,就笑了,「是啊,三少年已滿十七了,也該成親了。」
頓了下,喬嬤嬤做賊似地四下看看,見室內只有主僕二人,湊近裴老太太的耳邊低笑,「沈姑娘是三月里的生辰,等三少爺回來,一應的事準備妥當,正正好她滿十五歲……」
一句話未完,裴老太太就笑哼她一聲,「我知道你最近是被那個丫頭迷了眼,我偏不!滿府城待嫁的女孩又不只她一個……」
喬嬤嬤看著還嘴硬的裴老太太,心下失笑,還偏不呢。這些日子您老人家做的事,哪一樣是往偏不上使勁兒的?
***
昨兒有事沒更新,今兒兩章合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