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昭王殿下究竟在籌謀什麼

  「是！」花莫妖抬眸看了一眼氣息冷漠的少女，似是想要說些什麼，終究在鳳九君那迫人的氣勢之下，收回了到嘴邊的話，轉而將那殺手帶了下去。

  屋中繼續安靜下來，刻意沉默的氣息幾乎要凝結成冰。

  而就在這樣的氣壓之下，寧洛漓緩緩轉過身道：「若是沒有其他事情，我先回去睡了！」

  

  「有些事實，不是你刻意逃避就可以當作沒有發生的！」鳳九君開口，鳳眸之中湧起一絲無奈之色，首次，做出退步，做出解釋。

  「就如同我娘，即便一再退步，一再忍讓，依舊被他們活活逼死，是嗎？」寧洛漓停住腳步，卻依舊沒有抬頭。

  「你應該知道，只要你走出昭王府，無論逃的多遠，他們依舊不會放過你。他們給你的，只有兩條路，不為他們所用，就是死！」鳳九君轉過身，看著少女在昏暗燈光之下挺直的脊背，有若是凌霜傲雪的紅梅，亦如，星空之下，對月獨嘯的孤狼。

  只可惜，這個世界是如此的污濁，容不下遺世獨立的清風傲骨。

  不隨波逐流，便只有逆流而上！

  而他，如今在做的，就是將這個少女拉到自己的船上，讓她陪著他奮勇而上，抵抗這滔天巨浪。

  這條路，他已經走了十數年，倦了厭了，卻無法再放手。

  所以，他自私地想要有個人陪他。

  所以，他狠心地剝開這個少女的層層偽裝，揭開她不願意看清的殘忍真相，只為了拔掉她身上的根根利刺。

  哪怕這樣做會讓得她鮮血淋漓，只為了讓她在痛苦無助之時，選擇與他相偎相依。

  哪怕……日後，她在看清真相之後，會恨他！

  「所以呢？昭王殿下是要給我庇護嗎？無條件的庇護嗎？」寧洛漓驀然轉身，譏誚地看著鳳九君，「雖然，我不知道昭王殿下究竟在籌謀什麼，我的身上，又有什麼可以讓尊貴的皇長孫可以籌謀的。如今，昭王殿下已經讓我看清楚了現實，明白了我已無後路，是否可以為我解惑了？」

  看著那一雙因為憤怒而越發明亮眸子，鳳九君心下一緊，緩緩開口：「本王籌謀的……」

  看著清冷而疏離的寧洛漓，鳳九君眸光微微一斂，袖下的雙手不覺緊起：「如若，本王籌謀的，是你，你，當如何？」

  寧洛漓神色一僵，有心想要嗤笑一聲，卻在看到那往日總是霧靄浮沉的鳳眸中，此刻盛著的滿是認真之色，那即將出口的話就這麼僵在口中。

  見她如此，鳳九君微凝薄冰的眸中流溢過霞光，讓得本就魅惑的容顏越發奪人目光，他上前一步，逼近了她，再次問道：「本王謀你，你當如何？」

  如蓮的馥雅清香襲入鼻間，寧洛漓才欲後退，卻被對方一把拉住了手腕。

  一聲有若嘆息，卻霸道無比的話在耳畔響起：「漓兒，回答我的問題！」

  似有炙熱的溫度自被他握著之處燎起，那溫度仿若星火燃開，雖不滔天，卻讓得寧洛漓面色一熱。

  「昭王殿下說笑了！」緩緩地，將自己的皓腕自鳳九君的手中掙出。

  因擔心牽動她已然癒合了幾分的傷口，鳳九君也不堅持，鬆開手後，就這般凝視著她。

  寧洛漓淡淡撇過頭，「我如今不過一介庶民，怎堪得起殿下籌謀。時辰不早了，告辭！」

  言罷，不等鳳九君回答，她便急急離開。

  看著她首次帶著幾分逃離般的狼狽離開，鳳九君幽若深淵的眸子緩緩地，綻開絕艷的光霞。

  忽而，有聲音自靜怡的室內響起：「雲姨，再有兩日，您的女兒，就是我的王妃了……」

  「還沒有回來嗎？」

  祁太師府中，鬚髮皆白的老太師神色有些倦意地坐在紅木雕花大椅之中，緩緩開口說道。

  「是的，父親。」一旁祁明彥答道。

  「失敗了！」祁太師抬了抬眼，看了一眼天際翻白的魚肚色，蒼老的眸中閃過一絲厲色，「看來，這昭王府，可不若表面看去的那般簡單啊！」

  「前幾日，皇后才將自己的貼身護衛都送給了昭王府，加上那花莫妖也在昭王府，想來應該是他們出手了！」

  「如此，大婚之日，決不可再有閃失！」

  「是！」

  兩日時間，一晃即過。

  正如眾人所想的那般，因為時間關係，鳳九君的婚禮，並不是如何的豪華盛大。

  已然沒有了娘家的寧洛漓，則是從鳳九君的一處別院出嫁。

  看著那八抬大轎在嗩吶鑼鼓的擁簇之下，從自己的門前經過，寧府的人皆是齊齊黑了臉。

  一個脫離了寧家的庶女而已，竟是轉眼就成了昭王妃。

  這樣的一個事實，無疑是在痛抽寧家的臉。

  「哼！不過是嫁給一個不能人道的……罷了，徒有表面的風光又如何，還不是一個守活寡的下場！」老夫人將龍頭杖頓得砰砰作響，只要一想到這兩日，那些故意上門拜訪的老太們故意在自己面前提起此事，以暗諷她，她心中的怒氣便無法抑制。

  「母親切勿動怒，若是氣壞了身子，反而遂了那些人的心思。」一旁的祁竹君又是端茶又是敲背的，總算讓得老夫人消停了下來。

  「你說的對，若是我真氣出個好歹來，倒趁了那小孽畜的心，這個孽畜還真以為攀上了昭王，就可以在寧家面前耀武揚威了，誰人不知，昭王納妃，不過是為了遮掩他斷袖的醜聞罷了！這孽畜倒是好心計，明知自己嫁人無望了，便鑽了這麼一個空子。」老夫人冷哼一聲，只要一想到這幾日，自己的兒子因為寧洛漓脫離了寧家之事，而對她有了幾分嫌隙，她便暗恨那寧洛漓為何偏生就沒有死在那自刺的三刀之下。

  「母親英明，不過是一個名義上的昭王妃罷了，等到咱們清婉成了澈世子妃，還不是想怎麼拿捏她都行。」祁竹君笑著說道。

  「你說的對。」老夫人點了點頭，鳳九君雖為皇長孫，但卻是紈絝不堪，聲名狼藉，即便有著皇后的庇護，但儲君之位，顯然沒有任何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