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自殘，放血

  「她為什麼要自殺，你不是應該最清楚的嗎？」看著寧尚書悲痛的神情，寧洛漓的眼中沒有一絲波動，這個男人，本來就不值得同情。

  若是連這樣的人都值得同情，那麼雲輕呢？雲輕又有誰來同情？

  「你娶了她卻不珍惜她，更任由你的現任妻子奪走她的兒子，你為人夫君，做不到保護自己的妻子，為人父親，又教育不好自己的兒子。身為男人，你若是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好歹痛痛快快地放她離開，也不枉你的胯下掛著一隻鳥！而如今，我真為自己的那點血脈是出自於你而感到羞愧！」

  寧尚書的面色隨著寧洛漓那犀利的話語變得越發難看，看著四周之人在聽到她話之後，投過來的異樣目光，寧尚書神色一凜，冷聲喝道：「住口！寧洛漓，看來為父這些日子太過縱容你了，你頂撞祖母，欺凌弟弟，輕辱嫡妹，現在更言辱父親，你的眼中，還有沒有長幼尊卑了？」

  「至少我的心裡還有正氣，骨氣和為人當有的傲氣！」寧洛漓眸光絲毫不讓，「寧尚書，這些東西，你有嗎？你有過嗎？」

  「你……」寧尚書被他接連的逼問驚得後退一步，這才驚覺，今日的寧洛漓，赫然不同於往日雖然傲氣，卻內斂的隱忍，就如同一把塵封已久的寶劍，而今日，雲輕的死，就讓得這把寶劍出鞘，露出了她凌厲的鋒芒。

  恍然之間，寧尚書仿佛又回到了戰場之中，站到了那個名動天下的雲帥面前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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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至聽到老夫人的呵斥，寧尚書這才回過神來，惱羞成怒地喝道：「來人，將大小姐帶回西園之中，好生看護！」

  這是要撕破臉了嗎？寧洛漓冷冷退後一步，開口說道：「寧尚書，你有何資格囚禁我？」

  「就憑他是你父親，就憑我們寧家養育了你十七年！」一旁的老夫人冷笑著說道，看著寧洛漓的眼神恨不能將其凌遲，若非是寧尚書告訴她，這寧洛漓才能過人，有可能讓他們寧家再進一步，她只怕早就讓人將這個大逆不道的低賤庶女給打死了。

  「養育我的，是我娘。」寧洛漓冷笑，「別說什麼我們吃喝了你們家的，我娘嫁入寧家的時候，有多少嫁妝的事情，就不用我再細說了吧！」

  「即便如此，也改變不了你身上留著我寧家血脈之事！」老夫人冷冷譏笑，「難不成，你還能把這一半血脈還給我們不成？」

  聞言，寧洛漓抬頭緩緩將目光落在老夫人的身上：「是不是我將這一半血脈還給你們寧家，從此便和寧家脫離干係了？」

  「沒錯！」老夫人笑容更加鄙夷。

  「你呢！」寧洛漓看著面前默不作聲的寧尚書一眼，「是與不是？」

  「他是我兒，自然是和我一般！」不等寧尚書開口，老夫人便逕自說道。

  「如此，我將血脈還予你們便是！」寧洛漓抬起頭，冷冷一笑，伸手自懷中掏出一把匕首，就這般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之下，噗哧一聲，乾脆利落地刺入了自己的身體。

  「啊！」見到這一幕，已有膽小者害怕地別過了頭，不敢看向這方。

  「姐姐！」一隻沉默低頭的寧雲過在聽到這方動靜之後，猛然抬起頭來，在看到她身上綻開的血花之後，瞠目欲裂地大叫出聲。

  「姐姐，你幹什麼？」身子一動，寧雲過便要上前阻攔她。

  「給我站在那裡別動！」寧洛漓冷然轉頭，目光如電地看向他。

  在看到寧洛漓那一雙如霜冷冽的目光之後，寧雲過面色一驚，似是想到了什麼一般，身子驀然停在原處，目光複雜地看著她。

  「大梁法律，若是兒女要脫離家族，須自刺三刀，放血三升，以還父母血脈之情。而今日，我寧洛漓便將這一切還你。」言語之間，寧洛漓猛然抽出匕首，再次一刀刺入了自己的肚子。

  聽著那匕首刺入血肉再生生拔出的，令人心悸的聲音。

  看著寧洛漓一聲不吭，甚至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的平靜面色。

  在場的眾人皆是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冷顫，不少人看向寧洛漓的目光都帶上了尊崇之色。

  自殘放血，刀刀見骨，這般疼痛，只怕便是七尺男兒，也沒有幾人能夠承受的住，更何況，這寧洛漓，不過是一個十七歲的閨中少女而已。

  如她這般年華的閨中小姐，甚至是被針尖戳了一下指頭，都會痛呼出聲吧！

  「嗤！」最後一刀抽出，寧洛漓身子一晃，繼而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強行站直了身子，面色蒼白地抬起頭來，目光譏誚地看想面前不敢置信的老夫人和寧尚書，開口說道：「如今血脈之情已還，我寧洛漓，從今以後，不再是你寧家之人。」

  看著她的目光，寧尚書艱難地抿了抿嘴，繼而在眾人的注視下，強行扯出了一抹笑意開口道：「寧洛漓，你，你何必這般，你明知道為父並沒有真的要和你計較，你……」

  聽得他這般無恥的話，人群之中不禁響起一陣噓聲。

  若真要當一個慈父，就憑寧尚書武將出身的身手，想要阻止寧洛漓自殘，也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就算第一刀沒有阻止，那後面兩刀呢？

  何必在人家已經還清了血脈之情，脫離寧家成為定居之後，再來說這番話？

  聽得眾人的噓聲，寧尚書面皮一陣刺痛，卻也忍受了下來，寧洛漓對於寧家，著實太過重要，若非此刻身處大門之外，長安街上，顧忌著眾口悠悠及其他朝臣的耳目，只怕他早就讓人將其拿下了！

  只可惜，寧洛漓卻是將他視若無睹，逕自轉頭看向寧雲過，再次開口問道：「寧雲過，這寧家，逼死了娘，到如今，你還要認賊做母，留在這骯髒不堪的寧家嗎？」

  「我……」看著渾身是血的少女，寧雲過一怔。

  「你只需回答，願不願意。若是你怕痛，血脈之情，我來為你還！」感受著背上的雲輕身子逐漸變涼，寧洛漓皺了皺眉，有心想要完成雲輕最後一個心愿，即便，這個心愿，她從未提起。

  「過兒，你可是我寧家唯一的男丁，若是你跟她離開，從今以後，可再不是我寧家人了。」

  「沒錯，過兒，想想你如今的生活，想想你以後的前程！」看著寧雲過遲疑的神色，老夫人和寧尚書急急開口說道。

  聽了他們的話，寧雲過神色一定，顯然是下了決心，抬頭望向眾人唇齒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