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你願不願意離開寧家

  「砰！」

  再次毫不留情地握緊拳頭重重地砸在寧雲過的胸口之處，將他擊倒在地之後，黑衣人嘆息一聲搖了搖頭，眸光憐憫地看著他道：「我原以為，你是廢物一個，卻不想，我錯了！」

  看著寧雲過原本頹廢的表情因為自己的話而綻放了一縷光彩，黑衣人輕蔑一笑：「說你是廢物，我都侮辱了廢物！難怪居然會認她人為母，以求富貴！就你這樣，以後走出去，千萬別說你是雲帥的外孫，免得將他老人家最後一絲名頭都墮落了！」

  聽得黑衣人口中說出的話，寧雲過身子一僵，黑暗中，眼眸驀然爆出一絲暗芒，但不過瞬間，又在對方後一句話之中消弭無形，讓人仿若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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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算是什麼東西，居然敢這般侮辱本公子，別忘了，你教本公子武功，也不過是一場交易罷了！若是惹怒了我，大不了不合作了，我另找他人教我武功便是！」

  見他發怒，黑衣人眸光一斂，沉默了須臾，淡淡丟下一句：「明夜繼續！」便轉身離開。

  黑衣人的潛行身法顯然極為高明，於月色下身形如風，一路分花拂柳，有若影子一般地避開了尚書府巡邏的護衛，翻身落入了一個小院，進入了一個房間之內。

  才脫下身上的夜行裝，便聽房門之外，傳來了一個溫柔慈愛的聲音：「漓兒，你還沒有睡嗎？」

  黑衣人寧洛漓聞言神色微微一滯，動作麻利地將夜行衣塞入床底，掀開疊著整齊的錦被，隨手打散了束髮，披著長發打開了房門：「娘，你怎麼也還沒有睡？」

  門外，雲輕舉著一盞火燭，柔美得不帶一絲歲月痕跡的容顏，於燭光之中，越發沉澱出時光靜好的風華。

  看著女兒布滿疤痕的臉上，沒有了往日的怯懦，一雙原本痴呆的眼眸，此刻亦是清靈而睿智，如同能夠包容萬物的海洋，但唯有見識過風暴來臨的人，才知道，當其被惹怒之時，會給予怎樣的反擊。

  就如，自己的父親，那位大梁的傳奇人物——雲帥，雲破天！

  「恰好聽到你房裡有動靜，便過來看看！」雲輕淺淺一笑，見寧洛漓僅著單薄的裡衣，伸手拉過她的手，在感受到手中那抹清涼之後，不由皺了皺眉，開口道：「手怎麼這麼涼？先進屋吧！雖已入夏，但夜裡的涼風尤涼，莫要受了寒了才是。」

  低眸看了一眼包著自己手掌的手，寧洛漓身子微微一頓，心間的冰仿若為那抹溫暖而溶了些許，清冷的眼眸亦是為之柔軟了幾分，溫順地點了點頭，任由對方牽著自己進入了房間。

  「聽說你今日將你弟弟打了！」雲輕在房中坐下之後，也不隱瞞來意，淺笑著開口問道。

  「嗯。」寧洛漓點了點頭，看她眉目含笑，眸光柔柔，並沒有要袒護的意思。

  「雲過他身為寧家唯一的男丁，的確是被慣的頑劣了些，娘也相信你是個知曉輕重的人，只是，漓兒，凡事過剛易折，娘只願你平平凡凡的，以後嫁一個尋常人家，相夫教子，安度一生，你可明白？」。

  天知道，在她得知了今日寧洛漓在寧雲過院子裡發生的事情之後，是多麼的驚駭，即便後來得知事情已經被寧洛漓自己解決，更讓寧清婉吃了大虧，讓其哭著離開，雲輕心中的後怕依舊沒有少絲毫。

  沒有人比她更加了解寧尚書是怎樣一個人，能夠讓他不惜責罰寧清婉，定然是有著讓其無法抗拒的利益。

  要知道，如今的寧洛漓，可是一個即將被鳳千澈退婚的毀容女子啊！

  雲輕看著面前女兒那滿是疤痕的臉，眸光悲痛地伸手撫上了她那道道猙獰的疤痕

  而寧洛漓的身上，又究竟有什麼讓得寧尚書動心了？

  見此，寧洛漓皺了皺眉，說道：「無事，已經不痛了！」

  「女兒家的臉，最是關鍵，怎會無事！」寧洛漓越是這樣，雲輕心中的虧欠反而越深，她的女兒，本該是……若非是因為她的累及，又怎會……

  見此，寧洛漓也只是沉默，左右在這個問題上，她和雲輕永遠不可能有共通之處，又何須浪費口水。

  更何況，現在還有和鳳千澈的婚姻這麼一個包袱在身上，先解決了這樁婚事，才是最關鍵的。

  想到這裡，寧洛漓默了默，終究還是開口問道：「娘，若是有機會……你願不願意離開寧家？」

  「離開寧家？」饒是雲輕心性寧和，在聽到寧洛漓的問話之後，也不由愣了愣，驚訝地看向她，「漓兒，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問話？」

  「你在寧家過的並不開心，不是嗎？」寧洛漓眸光清明地直視著她問道。

  「漓兒，世事又豈能盡如人意，你……」雲輕突然發現，在那清明如水的目光之下，自己的解釋是如此的蒼白。

  果然，不等她的話音落下，寧洛漓便再次開口：「娘是捨不得雲過吧！」

  「漓兒……」雲輕歉疚地抓住了她的手：「娘知道這樣對你不公平，如今你已經及笄了，若是澈世子真的退婚了，娘會去請你父親給你謀一門好親事……」

  見她面色蒼白，寧洛漓抿了抿嘴，沉默了些許，這才開口道：「娘莫非覺得，嫁人之後，就能安然度日了嗎？」

  「……」

  在寧洛漓簡單而平淡的問話之下，雲起身子一僵，張了張口，卻一個字也無法說出。

  是啊！

  嫁人了，就真能安然度日了嗎？

  「漓兒……」久久，她嘆息了一聲，點了點頭：「你說的對，是到了我們應該離開的時候了！」

  前十數年，她已經虧欠這個女兒太多，如今寧洛漓提出這麼一個要求，她又怎能不答應。

  方才那句話，寧洛漓並沒有期望雲輕會答應，是以在聽到她的回答之後，不覺一愣，隨即便明白了她此刻所想，心下越發覺得，自己所做決定的正確。

  「時辰不早了，你先休息吧！明日娘給你做你最喜歡吃的桂花魚！」見寧洛漓神色若有所思，雲輕慈愛地笑著摸了摸她的頭，聰慧如她，自然明白寧洛漓要求離開寧家，是為了她這個娘著想，心中不覺百感交集。

  然而，就在她站起身來之時，目光卻在落到某處之時，面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