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你這是不相信皇祖母了嗎

  「主子，這九須靈參練成的靈藥，您手上也所剩不多了……」珩壹出現在花莫妖的身後，精準地接過瓷瓶一看，眸子便是一凝，有些猶豫地開口。

  「我何嘗不知道這九須靈參丹用一顆少一顆？」

  花莫妖嘆息了一聲，凝眸看向那不知何時，已然坐於屋頂之上盤膝而坐的男子身上，「只是，能夠給九君的時間已經越來越少了！若是一旦事敗……」

  花莫妖的眸光一閃，若是一旦失敗，不僅是鳳九君，他亦是永無翻身之日！

  思及此，花莫妖不覺苦笑一聲，揮了揮手：「下去吧！」

  「是！」見花莫妖決心已定，珩壹不再多言，領命退了下去，卻不覺再看了一眼手中瓷瓶，心中不覺艷羨宮耀和宮焱的好運，有了這九須靈參丹入藥，他們的功力定然會更上一層樓。

  看來，他自己也要多多努力了，否則若是被這兩人打敗了，豈不是丟了主子的臉面！

  「唉……」皇宮內，待得一眾太醫退下之後，一直昏迷著的皇后這才睜開眼睛，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坐起身來。

  「娘娘還請保重鳳體才是！」看著滿臉愁容的皇后，趙嬤嬤貼心地取來一個靠枕墊在了她的身後，開口說道。

  「只怕有人不願意我這個老太婆鳳體安康啊！」皇后接過趙嬤嬤遞來的水杯，抿了一口，潤了潤方才因為撕心裂肺狂吼而乾渴的喉嚨，「我這把老骨頭，也不知道經得起幾次這般折騰了！」

  

  「娘娘多心了，想想慈寧宮那位，您的日子還長著呢！」趙嬤嬤輕笑著安撫了一句，為她揉捏著肩膀說道。

  「這也不知道是不是應了那句——禍害遺千年！」皇后眸中閃過一絲暗芒，冷然說道。

  「那位再是萬般算計，也已然是日落黃昏了，娘娘又何須因她介懷。」

  「若只是她，本宮就算是熬，也能熬死她！」皇后鳳眸張合之間，殺機一閃，「你還不清楚嗎？本宮真正防的，是華陽宮裡的那位我最親愛的妹妹蘭妃啊！若非是她，元瑤當年又怎會……」

  「娘娘……」趙嬤嬤身子一僵，忙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可再繼續說下去，「仔細隔牆有耳啊！」

  皇后眸光一怔，繼而點了點頭：「你說的是，本宮已經隱忍這麼多年了，絕不能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只是……趙嬤嬤，你說，絕兒他，是不是真的……」

  想到今天在昭王府所見到的那一幕，皇后的心中便再無法平靜。

  雖然一直都聽到傳聞鳳九君喜好男風之事，但皇后卻一直都當作是有人在刻意抹黑鳳九君的聲名。

  只是在幾次為鳳九君指婚，都被他一再推拒之後，她的懷疑便越來越重，加上今日林尚書之女林雪玉的死亡，讓得林尚書聯合朝中眾臣紛紛彈劾鳳九君，惹得皇上震怒，在坤寧宮發了一通火。

  讓得皇后擔心不已，生怕鳳九君再做了什麼事情，犯下大錯，這才有了今夜昭王府一行。

  只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今夜之行，竟是會讓她看到了這樣的一幕，是以，即便皇后再如何不肯相信流言，也無法欺騙自己了！

  「娘娘，老奴也是看著皇長孫長大的，老奴可是清清楚楚地記得，皇長孫小時候，可是眾多皇孫裡面，最為聰慧討喜的一個，便是太上皇，也稱讚過，皇長孫是他眾多子孫裡面，最為出眾的那一個！」

  聽趙嬤嬤如此說，皇后也不由地想起了當初不過三歲稚齡的鳳九君，不覺勾起了嘴角，眸中亦是深深回憶。

  那時候的鳳九君，是那般的伶俐可愛，一張如同上等美玉雕琢出來的精緻臉蛋，每每一出現，便成為所有皇子皇孫裡面最為奪目的存在。

  見皇后如此模樣，趙嬤嬤繼續說道：「娘娘，恕老奴多嘴一句，您可記得，皇長孫是從何時開始改變的？」

  「何時？」聽她這般問，皇后心中一苦，開口說道：「我怎會不記得，自從太子病逝之後，絕兒就……」

  說到這裡，皇后神色一動，繼而似是想到了什麼一般，驀然站起身來，四下查看了一番之後，下意識地放低了聲音對趙嬤嬤說道：「趙嬤嬤，你的意思是……是……」

  「娘娘想的沒有錯……」見皇后如此神色，趙嬤嬤心中不覺暗嘆一聲。

  皇后這些年實在是過的太苦了，雖然身為六宮之首，更有皇上的寵愛，但誰人能夠想到，無雙尊榮的背後，卻是日復一日年復一日的食不下咽，夜不能寢。

  就連普通百姓人家的天倫之樂，兒女環膝，對她來說，都是一種奢侈！

  「絕兒他……他真的……」或許是極度的不敢置信，又或是無法抑制的激動，讓得皇后竟是連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來，只是滿眼迫切地看著趙嬤嬤，想要從她的口中得到確定的答案。

  「老奴雖然愚鈍，但卻相信，皇長孫絕不是眾人口中所說的那般！」生怕皇后在激動之下，真正發生了什麼意外，趙嬤嬤忙開口說道。

  「你說的對，絕兒他是正麟和元瑤的孩子，是本宮的孫兒，絕不可能是他們口中說的那般不堪。」皇后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說道。

  「其實娘娘心中一直都在深信著皇長孫的吧！」趙嬤嬤自幼便跟在皇后的身旁。

  是看著自家主子如何從一個不渝世事的小女孩，成長為一個掌管六宮的皇后，更是親眼看著她從一個被父母呵護著的千金閨秀，蛻變為一個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和孫兒，忍辱負重的母親和祖母。

  是以，若問世界上誰最為了解皇后，自然是這個忠心耿耿的趙嬤嬤。

  「沒錯，即便，今日在看到絕兒和花莫妖做出那般姿態，本宮依舊相信，絕兒，還是那個最貼心的絕兒……」說到這裡，皇后不覺哽咽一聲，下意識地伸手捂住自己的心口，哆嗦了幾下，這才緩緩抬頭看向趙嬤嬤。

  「趙嬤嬤，本宮乏了，你先退下吧！」

  見皇后這般模樣，趙嬤嬤只當她是已經想通了一切，忙答應一聲，侍候著她睡下之後，便熄燈退了下去。

  床上，皇后睜開眼睛看向昭王府所在的方向，兩行清淚滑落。

  久久，有低不可聞的聲音自死寂的空間中碎裂開來：「絕兒，你這是……不相信皇祖母了，還是……」

  「若真是那樣，本宮，絕不會讓你失望！」思及此，皇后蒼老的眸子一閃，爆射出無盡殺機！

  比眸光更加殺氣凜然的，是蒼涼而不可侵犯的命令：「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