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蠱雕

  倭國的島嶼上，最引人注目依然是那巍峨的大雪山，在雪山西側就是神秘的鬼道宗所在地。這座古老的院落建造在雪山腳下，有著一片寬闊的平台。

  平台如水晶般散發淡淡的藍光,望上去,一個奇異、美麗的景象呈現眼前。宛若無邊無際的蒼穹圓頂與平台相接，無數彩芒，光暈，充滿奇幻的色彩遊蕩在空中，與這些色彩相接，水銀似的液體通過一條條脈絡進入平台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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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央祭壇上，在液體裡不斷跳動著各種各樣的碎片，時而聚合，時而潰散。連接著輻射點的是一具軀體，當那些碎片不斷的聚合，液體裡浮現出一個個片斷畫面，肆虐的血海，森林化成沙漠，遍地骸骨……

  當那些畫面扭曲著沖向那具人形軀體時，一團光亮在軀體心臟處輻射開來，逐漸將整個軀體透亮，心臟，骨骼，經脈在那團灼亮的光芒下纖毫畢現。

  隨著銀色液體裡那些碎片不斷的鑽進那團光亮里，原本模糊的軀體開始重塑身形，每一個形狀都能在那些碎片影像里找到……

  最後，似乎選定了，那光亮的軀體逐漸變化成一個完美的軀體，眉眼輪廓漸漸清晰，當身形塑造完成後，光亮逐漸消散，恢復了正常人雪白細膩的肌膚。

  女人緩緩睜開了她的眼睛，瞳仁漸漸轉化成烏黑，頭髮也從髮根開始逐漸染黑。她浸泡在銀色的液體裡，似乎能在水裡呼吸，那雙絕美的眼睛略帶迷茫的看著周遭的世界。她的眼睛很大，鼻子小巧，身材顯得有些稚嫩，不過這種身材與她的容貌卻很配，男人會忍不住升出憐愛的感覺。

  女孩緩緩從液體裡爬出來，站在那廣袤的平台上，注視著虛空。

  「宗主！」

  甜甜的聲音在虛空里轉折，沁人心脾。片刻之後，那虛空里隆隆的回應起來：「美智子，你醒了。」

  「咯咯……」女孩那嬌脆的笑聲里頗有些放縱的意味兒，與曾經美智子的性格大相逕庭。虛空里「父神」沉默了許久，與以往巫女的沉靜冷淡相比，這一次以美智子為基礎，藉由妖魔之瞳創造出的巫女新生體卻有些「特殊」。

  宗門計算著試驗產生偏差的機率只有萬分之一。沒想到眼前就出現一個異變體。如果按照以往的慣例，宗門將毀去一切超出設定的試驗品，但這一次，鬼道宗宗主卻沒有這麼做，隨著他的突破到達瓶頸後，他決定從妖化中尋求突破，而這曾是他女兒的異變體顯然是一個很好的試驗材料。

  他宏亮的聲音在空氣里震動：「美智子，作為新的第十六代巫女，我賜予你自由行動的權利，你可以出任務，但你要將九龍給我找來，無論用何種辦法……」

  美智子的眼睛眨巴了兩下，身體驟然間發出亮光。

  「如您所願，我的父親。」光亮一個膨脹，美智子消失在平台上……

  華夏東北戰場，重要將領集合在指揮部中。經過半年多的休養生息，東北已經建造出一條易守難攻的堅實防線。錯綜複雜的地道以大雪山為中心發散出去，各種工事連綿在東北雪原上，拒馬樁，火油坑，陷馬坑，與上次倭國進攻時相比，現在的東北宛若刺蝟，安靜不張揚的雌伏在那裡，卻給人滴水難進的感覺。在山腳下的新造的駐軍營里，車馬喧囂，戰前氣氛濃厚。

  李煌一臉沉肅的坐在大軍帳里，看著一個個東北重要將領魚貫而入。等他們所有人都坐下後，李煌沉聲道：「倭國進襲，我召集大家來進行戰前例會，大家有什麼想法都可以提出來。」以前每當大戰之前，應是將領最激動興奮的時候，只是這一次，這些東北將領聽了統領的話，依然一副死氣沉沉仿佛死爹死娘的樣子，半晌竟無一人應話。

  李煌等待許久，眉毛漸漸擰起，他一指坐在左首第一個位置的袁鼎山。

  「老袁，你說。」袁鼎山先站起來行了一禮，坐下後悶聲道：「我沒有意見，一切聽上級安排。」

  李煌連問幾個，都是畫葫蘆似的「沒意見」「沒有想法」「按照命令執行」等毫無營養的話，李煌的眉毛越擰越皺，忽猛的一排桌子，吼道：「你們都當死人一樣，這樣的仗，還用打嗎？」

  下面傳來小聲的嘀咕:「那位恨不得我們全留在這裡，本來就不用打。」

  李煌雙眼銳利的刺向說話的方向，只是那嘀咕的人已經縮了回去，他怒極反笑了兩聲：「你們這算軍人該說的話嗎？我們扼守東北，守護的是這個國家，不是為了個人，我知道你們對上面不滿，我也相信最高領導絕不會做出那些事，可現在不是為這些置氣的時候，如今大敵當年，所有個人情緒都應該放下，以國家大義為主，你們說是不是。」

  眾人默然。

  李煌徐徐吐了口氣，看下右首坐在第三個的粗壯大漢，接著說道：「軍部已經派人來和我商議，想要調你的老八營，老況，你做為營長，務必配合好他的行動。」況雄冷笑著應聲，老八營是是他一手締造的，沒想到現在卻便宜了那些混蛋。

  在大營東側李煌召集戰前例會的時候，西側的營地里，沈天機也正與幾個心腹將領觀看著沙盤。其中就有前倭寇參謀王釗志，紅沙島一戰，他差點死在強化戰士手裡，幸好手下死士及時趕到，不過王釗志還是少了一隻耳朵，他的臉上有些許猙獰，陰沉道：「沈司令，東北那些傢伙一個個不把我們放在眼裡，這次索性就讓他們打頭陣。」

  沈天機注視著沙盤，淡淡道：「王釗志，你要現在還分不清嗎？他們不是我的敵人，我要的完整的華夏，不是一個內耗嚴重的國家，這些人都是最優秀的戰士，收服他們才是王者之道。」

  「可什麼那些頑固分子一日沒死，他們就一日不服呀。」

  「強者為尊，只要我能打敗倭國軍隊，這一切都不是問題。」沈天機目光注視著沙盤中一個深凹的谷地，語氣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自信。

  滇西老城外。

  一輛車飛快衝入城門，朝商貿區跑去。

  開車的是一個相貌平凡的男人，然而他冷峻的臉孔，卻帶給人一種異常剽悍兇猛的感覺。車輛旋風般卷過，卻沒有一個交警敢阻攔。他們的車上掛著軍方作戰指揮部的牌照，宣告著這幾個人的身份，不但強大，而且是軍中高級成員。車衝到夏江貿易商行門口，裡面已經有人迎了出來。一個看起來相當精明的中年人，身材消瘦高挑一邊拱手，一邊打起招呼。

  從車上跳下的男人也回了禮，同時輕聲道：「不必張揚，我們裡面說話。」

  來人點點頭，一行人走進商行內部。當那男人進去後，裡面等候著的卻是原國防部長申長雲。這世上能讓他從首都大老遠趕到邊防的人並不多，眼前這男人恰恰是其中之一，申長雲眼裡有久別的喜悅：「笑天，好久不見呀。」

  這男人正是烏笑天，誰都不會想到他會突然出現在滇西境內，他先打了個招呼：「申部長，近來怎麼樣。」

  「托你的福，」申長雲淡淡笑著：「不過是勉強還苟活著。」烏笑天微一撇嘴，華夏國最近鬧得這麼厲害，南邊恐怕沒一個人不知道了，他也同樣用微笑回應：「如意不如意都只是暫時的，沒有人能一輩子如意，也沒有人能一輩子不如意，要看人怎麼想了。倒是最近倭國已逼近東北雪山，在途中和我們有過幾次小規模的交鋒，您恐怕也關注得很吧，不如說來聽聽。」

  申長雲略一沉吟，說道：「我的人傳回來消息，華夏和我倭國人都是試探交鋒，最大的一股交鋒雙方不過派出了千人，應該說互有死傷，華夏似乎打定了主意不與倭國正面硬撼，目前大軍依然駐紮在邊境。還有，你對沈天機怎麼看？」

  「聽說他是革新派推出來的代表，也是那些太子黨的領頭人，估計是個人物！」烏笑天簡潔的說了句。

  「你似乎一點都不為自己擔心，沈天機如果勝了，你的日子恐怕更不好過，而沈天機敗了，你能抵擋倭寇嗎？」申長雲看似隨意的問話，直指烏笑天的現狀。

  烏笑天很清楚，要想說服申長雲幫助自己，不拿出足夠讓他信服的條件是不可能的，政客永遠是牆頭草，如果烏笑天沒有價值，申長雲很樂意將他獻給風頭日勁的沈天機。

  「部長，我們還是開門見山的好，」烏笑天在鼻樑上摸了幾下：「沈天機不會放過我，我自然也不會放過他，很顯然，我和他之間只有一個能活下來，您有沒有想過我和他誰的勝算比較大？」

  「目前來看，我不得不更看好他。」烏笑天嘴角弧度更大了：「可是我卻不這麼認為，我認為我一定會勝。」

  申長雲眉毛微揚，等待烏笑天把話說下去。

  「現在華夏身在高位的，一個是沈天機，另一個就是現任最高首長指定的那位，雖然他的年紀比較小，按常禮來說，各方面與沈天機差距都很大，知道我為什麼這麼有信心嗎？因為他的背後支持力量是當年的一大批開國老將和他們的家族。」

  「你……你怎麼知道？」

  申長雲眼睛瞪大，內心震撼毫無保留的表現在臉上，這件事是絕對的機密，他沒想到烏笑天居然知道。

  烏笑天從懷裡拿出一份文件，鋪開在申長雲面前。上面鐫寫著十八省的字樣，這是各省大員的宣誓書，烏笑天平靜的說著，每一句話都讓申長雲心驚肉跳：「這是天大的秘密，老將軍們的影響有多麼大，您應該清楚吧。」

  那份文件上每一個名字都是幾十年前顯赫天下的將軍，申長雲看到這張文件已經無法鎮定了，他深深的吸了口氣，想要壓下砰砰亂跳的心臟，聲音都有些扭曲了：「把文件交給我，你既然已經知道了，那你要我怎麼幫你？」

  烏笑天用這招終於讓這個老滑頭俯首帖耳，他把文件遞過去，淡淡說著：「先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我要詳細的情報。」

  申長雲招來了一名軍官，讓他來陳述情報。

  「倭國進攻的依然是山本龍一，這次似乎更小心了，也沒有一股作氣衝到大雪山下，三日前，他們越過邊境，離山尚有五十里……」

  「鷹嘴澗！」烏笑天聞言眉頭一皺。

  申長雲插了一句：「怎麼了，有問題嗎？」烏笑天微微搖頭，並不言語。

  他可是對東北地形了如指掌，從鷹嘴澗正是行軍古道中最長的一條，當年花費了多大的心力，才鑿出這麼一條二十里長的小道。鷹嘴澗正是一條必經要道，倭寇要想抵達大雪山，必須通過這個狹窄幽長的小谷。如果伏擊，這裡是一個地方。

  烏笑天想了一下，又繼續問：「現在雙方軍力對比如何，你應該清楚，我想知道，他們現在的主帥是誰，還有大雪山上有多少兵力。」軍機官繼續道：「除了東北六萬兵力，沈天機從西南又帶了五萬人過來，現在駐守在大雪山上的駐防軍隊有十一萬人，倭寇的人數也差不多，不過聽說倭寇配了蠱雕和猛獁兩個頂級兵種，如果在平原上開戰，華夏必敗。」

  「蠱雕、猛獁，這是什麼軍種。」

  「您請看！」軍官將手中拿著的一副畫軸攤開。

  「這是按真實比例畫的。」烏笑天的目光猛的滯了一下，只見畫面上，一個巨型大象般的生物，只不過猛獁的毛比大象長，脊椎到頭顱上都覆蓋著厚厚的鬃毛，而且兩邊獠牙彎曲，粗大得像兩根巨型螺旋長槍。在這大型生物的腳下，是一個士兵，竟然不到猛獁一條腿的三分之一長。看比例，一條猛獁腿的直徑就在三米左右，而整隻猛獁的大象至少是十五米的高度，天，那是何等的龐然大物。

  這樣一隻巨型生物如果在平原上衝起來，光踩就能踩死一個軍團了。

  烏笑天咽了口唾沫。

  「大人，這裡還有蠱雕的圖！」

  這張圖上畫著的是一隻巨型怪鳥，嘴唇略尖，牙齒森森，兩顆最大的獠牙凸出嘴唇，十分猙獰，棕黃色的皮毛，撐開至少八米長的翅膀，兩隻鋒利的爪子就長在翅膀的中段骨節處，兩條後腿肌肉虬結，看上去非常強壯。

  見烏笑天凝聲不語，軍機官又介紹道：「倭國武士獲得蠱雕的認可後，通過血咒聯繫在一起，他們與蠱雕是密不可分的，任何一方的死亡都會導致另外一方的也死去，騎士因此獲得蠱雕的力量，你可以想像一隻體形朝過八米的怪物力量有多麼龐大，他們是天空近戰力量最強的一群人，即使是新型直升機，單比力量也絕不可能勝過他們。」

  秋日的日光暖洋洋的，灑在人的身上，蒸騰起淡淡的霧氣。

  烏笑天的腦海中不斷旋轉著申長雲的情報。華夏虎踞天險，擁有諸多榴彈火炮，若全部施展開，是絕對擁有強大無比的殺傷力。倭國就更不用說了，蠱雕和猛獁，這些前所未聞的猛獸，到底擁有怎樣可怕的實力。雖說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可目前的形式，還有太多未知的因素，一不小心就是吃不到羊肉還惹來一身騷的局面，他烏笑天已不能再輸，不能再隨便攪和進去了。

  不過華夏此戰，一定要勝。

  兩日後。

  獲知倭寇已經臨近鷹嘴澗的烏笑天告別申長雲離開了滇西。

  轉機直達東北邊陲，然後驅車一路朝鷹嘴澗方向急奔。當天色暗淡下來的時候，烏笑天已經看到了鷹嘴澗附近的山崖，暮色沉沉下，巨大的黑影沉穩的雌伏在那裡，烏笑天停車，獨自在山林里小心的穿梭著。

  霍然，天空中響起一個狂暴刺耳的聲音。

  一片巨大的陰影落在地上，烏笑天連忙抬頭望去，只見百多米的天空中，一隻龐大無比的猛禽滑過。粗大健壯的四肢，兇猛猙獰的頭，是蠱雕。

  烏笑天尚是首次見到這種可怕的生物。

  即使在高空中，那巨大扇動的翅膀，兇猛凌厲的眼神，狂暴尖嘯的聲音，還是帶給人強大的威壓。蠱雕在烏笑天的上空盤旋著，烏笑天連忙向林深處跑去。

  天空中的蠱雕一陣躁動，突然向下俯衝而來。那兩顆黃色眼珠里射出殘忍嗜血的光芒，烏笑天回頭一望，暗叫不好，這種怪物定然鼻子異常靈敏，雖然看不到自己，但肯定聞到了生命的氣息。他將自己隱藏在一片灌木林里，雙目盯著已經俯衝落地的蠱雕，這個可怕的怪物近了，才凸顯它的龐大，長約十米的身子，高度也在四米左右，兩翼回收後，走在地上，一股剽悍之氣撲面而來。

  蠱雕背上是一個身高超過一米九的壯漢，密封的頭盔里露出一雙精芒電射的眼睛，鎧甲的縫隙間露出賁張虬結的肌肉，一把鐵矛握在他的手中，像攻城器一樣讓人不寒而慄，可以想像蠱雕如果俯衝下來，那把鐵矛可以產生多麼大的衝擊力。

  蠱雕落在烏笑天山林上方二十米開外，騎士似乎也感受到了蠱雕的躁動，一雙眼睛梭巡著四周。蠱雕的鼻子抽動著，巨大的嘴巴里流出一滴滴粘稠的液體，喉嚨發出一陣陣嘶鳴聲，忽的轉過頭來，盯著烏笑天的方向。

  一人一騎凝立在那裡，緊緊的瞪著眼前的龐大的怪物。

  蠱雕的神情愈見狂躁，雖然視野內空無一物，但是天生的戰鬥直覺讓蠱雕感受到眼前就有一個異常危險的存在窺視著它。蠱雕伸長脖子，嘶嘯了幾下，蠱雕騎士也握緊了長槍。

  茂山和身下的蠱雕已經配合了三年。

  三年時間，一次次生死的考驗，血咒的聯繫，早已經讓雙方成為了最親密的夥伴。蠱雕與蠱雕騎士已經渾然融化為了一個整體，蠱雕生，騎士生，蠱雕亡，騎士亡，所以蠱雕騎士雖然也看不見四周有任何生物，他依然相信蠱雕的判斷，這是不需要理由的相信，蠱雕的思想同時也影響著騎士的思想。他同樣也將身體狀態調整到最佳，將長槍直指前方，隨時保持著戰鬥的姿態。

  蠱雕的黃色眼珠充滿了警惕和暴躁，翅膀在緩慢的一開一閡，一點點下降，翅膀帶起的風吹的林葉沙拉沙拉的響。

  烏笑天雙目中烈火似的戰意同樣也在急遽增強，手中握著的獵血刀甚至在他影響下微微震顫起來。他能占有的優勢就是對方看不見自己。只有等待最合理，最完美的時機給這蠱雕背上的騎士致命一擊。

  騎士亡，蠱雕亡。

  蠱雕的爪子在空中亂揮，劃出道道黑光。他感覺到了那個危險生物，卻無法確定它的存在方位，這讓暴躁的蠱雕感覺非常不妙。就在這時候，沉龜山上突然響起一陣號角聲。緊接著，山體上突然飛竄起一排黑壓壓的蠱雕。劇烈狂暴的嘯聲驚天動地，伴隨著嘯聲的，還有山體上一聲聲沉悶像擂鼓般的翱叫。

  即使遠在數千米外，烏笑天也感覺到那翱叫中包含的力量。

  整個山似乎都在搖晃。

  烏笑天身前的蠱雕騎士突然動了，蠱雕猛的一踩地面，巨大的翅膀刷的張開，一聲回應似的尖嘯，震得烏笑天氣血翻湧。烏笑天正要發動進攻，呼的一聲，巨大的身影已經直飛沖天，強大的勁飛吹得樹木東倒西歪。蠱雕已經掠向高空，向天空的蠱雕大隊會合而去。

  烏笑天緊繃的神經鬆了下來，這才發現短短的一段時間對峙，自己竟然渾身濕透了，連握著獵血刀的指節都隱隱作痛，可見剛才握刀的力量有多麼巨大。

  蠱雕，果然是頂極的存在。烏笑天望著天空中黑壓壓的一片蠱雕，數目足有百隻。不禁心生駭然。

  山上的騷動越來越強烈，號角聲連天，烏笑天辯得出來，要開戰了。

  他只見那些蠱雕分散開，便找來許多野草，榨出汁來塗抹在自己身上，掩蓋住身體的氣味後，烏笑天繼續朝著山頂方向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