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新世界（25）

  雨後初晴。

  陰沉沉了的天終於盼來了烏雲消散，燦爛的陽光傾灑下來。

  往日死氣沉沉的營地里突兀地開始熱鬧起來，戰士們臉上掛著激動混雜著興奮的表情。所有人都認為，今天的天氣就是一個好預兆，玄姬的到來為大傢伙迎來了春天。

  雖然這僅僅只是少數人的春天……

  不過大部分人都認為自己會是那少數人中的一分子，一個的被選拔出的精英，可以擁有凌駕眾人之上的機會，所以他們有理由高興。

  烏笑天混雜在人群中，冷淡的望著四周興奮的人群。這是一群在戰亂中掙扎，渴望生存的可憐人，他們只需要一個希望就滿足了。

  軍銜，權利，就代表著可以漠然枉顧其他人的死亡，用別人的犧牲來換取自己的苟活。

  烏笑天不需要這個，他只是冷漠的看待周圍的一切，直到現在，他依然不把自己當做這群人的一員，他有自己的理由留在這裡，他固執的要將這個世界一切與他隔絕，直至死亡將他帶走。燭龍強行壓制了他的法力，不僅法器損毀無法修復，就連莫名其妙得來的那個幽冥路引令牌也被這老傢伙收了去，這讓他很不滿意，雖然前者美名其曰是要鍛鍊他的體質，但是仇恨和怒火已經讓他開始喪失了理智，甚至他已經有了自暴自棄的想法。

  邵謙，王虎，鳳五，李不同等人站在烏笑天身邊，他們已經完全習慣了烏笑天的孤寂。他們這個小團體是勢力最強的一撮人，除了鍾浪手下一伙人，無人敢惹。

  鍾浪也是九局出來的獵人，他脾氣暴躁，以至於作戰中失手殺了人後被流放到這裡。他在獨立營里呆了十一個月，是除了烏笑天外呆得最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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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生殘暴的性格讓他很快在身邊聚集起一班追隨者。只因獨立營里充滿各類變態的陰暗，除了戰場上的死亡，每日離奇失蹤，發瘋的人也不在少數。每個人都要依附在一個小團體內，除了烏笑天。

  他是鍾浪也不敢惹的人。

  集合號響過後，和昨天一樣，憲兵蜂擁進獨立營，人數比昨天多了一倍，將獨立營包圍起來。特別行動小隊的選拔肯定充滿火藥味，有理由作好安全工作。

  玄姬和李煌冷著臉帶著人走進獨立營一角的高台。在高台前十米處，則是一個新開闢的場地。

  坐下後，玄姬的目光掃過全場，在烏笑天的身上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很快移開。

  烏笑天似有所覺，抬了一下頭，隨即又自嘲的笑笑，繼續低下頭用腳撥弄著地上一塊小石頭。數千道目光集中擂台上，充滿興奮和期待。

  李煌輕咳了一下，扭過頭，發現玄姬依然漠無表情坐在那裡，訕然一笑，暗自嘀咕一句，這個曾經的下屬根本就不鳥自己，看來她根本一點不通人情。

  沒辦法，他只得自己站起來：「獨立營的兄弟們，此次挑選特別行動小隊的名額只有20個，選中者將直接晉升上尉，獲集體三等功，我們商量了一下，決定從最基本的體力測試開始。」

  李煌乾脆利落的說完，一揮手，十名士兵分兩人一組抬著五個大石鎖走進營地。到了擂台前，石鎖拋到地上，轟轟聲連響，震得地面連顫，塵土飛揚。這些石鎖重約200公斤，能夠舉過頭頂的只在少數。

  滿懷熱情的獨立營士兵瞬間被冷水澆了滿頭。相當一部分人根本沒膽嘗試，哎嘆著搖頭。通過測試的士兵被安排在一邊，沒通過測試的則被憲兵毫不猶豫的趕回了營房。

  人越來越少，通過者十不存一，烏笑天身邊一幫人都靠在人群後面，並沒有急著向前，因為在禁閉中意外傷了腰的王虎嘆氣道：「不知道我能不能行，哎喲……噝……」

  他扭了一下腰，痛得倒吸一口冷氣。

  鳳五，李不同，邵謙一個個都笑起來，連烏笑天也難得露出一絲笑意。

  正談論著，人群這時候響起了一片譁然。

  烏笑天他們抬眼望去，只見一個身高約兩米，皮膚黝黑，虎背熊腰的壯漢單手將一塊石鎖舉過頭頂，大踏步走到另一塊石鎖前，空出的一隻左手抓住地上石鎖，一聲暴喝，渾身肌肉高高隆起，額上，頸上青筋暴凸，另一塊石鎖也被舉到了頭頂。

  「鍾浪，好樣的！」

  人群中響起一片喝彩，全是依附在鍾浪手下的士兵。

  看台上，李煌和玄姬也微微動容。

  鍾浪哈哈狂笑，舉著兩個石鎖轉了個圈，將石鎖重重拋在地上。

  與此同時，烏笑天聽到身邊發出野獸般的呼哧聲。他側過頭，只見邵謙雙拳緊握，雙目通紅，盯著鍾浪的眼中仿佛要噴出火焰來。烏笑天心中暗嘆了口氣，伸出一隻手握住邵謙的手腕。「冷靜些，憤怒只能使人喪失理智。」

  他的話猶如一盆冷水，澆灌在怒火熊熊的邵謙身上，邵謙閉上眼睛，半晌，艱難的說了聲：「謝謝，笑天。」

  烏笑天暗點了下頭，邵謙不愧是他身邊的「智者」，擁有超越常人的隱忍能力，事實上任何人碰上邵謙那種情況，不發瘋已屬堅強，在邵謙剛到獨立營的前兩個月，因為他一度和鍾浪的舊怨，曾經被鍾浪一伙人瘋狂折磨，在朝不保夕的獨立營，任何變態陰暗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兩個月後，邵謙靠著驚人的忍耐力，這才找到了外出歸營的烏笑天。鍾浪這才不敢再折磨他，然而仇恨的種子已經埋下，除非一方死亡，否則魔鬼會一直纏繞在邵謙的心中。

  人越來越少了，終於輪到烏笑天一干人。

  李不同第一個上去，雙手抓住石鎖邊緣，一聲沉喝，應聲舉起。李不同的靈力卓絕，雖然無法使用法力，但體質上的淬鍊早已結束，體力上也屬強悍，所以很輕易就過關了。

  接下來，鳳五等人也過了關，邵謙用力的呼吸了幾下，烏笑天知他力量並非強項，在他腰上用力一拍：「去吧，你能行的。」

  邵謙用力的一點頭，穩步走到石鎖前。人群里突然一陣騷動，爆發出一片陰陽怪氣的聲音。邵謙的臉瞬間憋得通紅。烏笑天皺了皺眉，望過去，卻是鍾浪和他手下一班人。

  玄姬一直在關注著烏笑天，看到他皺眉，不知怎的，心中竟湧出不舒服的感覺，也覺得下面的人呱噪得很。

  猛的站起來，朝鐘浪那伙人冷喝了一聲：「閉嘴，鍾浪你再廢話，馬上取消選拔資格，軍法處治。」

  李煌有些詫異的望了玄姬一眼。

  這女人並不是喜歡感情用事的人，而剛剛的舉動卻真不符合她的一貫作風。

  呱噪聲馬上平息，邵謙感激的朝看台看看，「啊」的一聲大喝，將石鎖舉到胸口，突然整個人蹬蹬蹬倒退幾步，像要被石鎖壓垮。

  「小心！」李不同等人飛身上前。

  「別……過來！」邵謙吃力的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烏笑天緊盯著他，目光中看不出任何表情。

  「我……能行的，啊啊啊！」邵謙發出連串咆哮，石鎖一分一分的向上，竟真的被舉了起來，邵謙整個人都在發抖，上身晃得厲害，不過，不重要了，他已經成功，堅持完三秒後，和石鎖一起摔倒在地上。

  烏笑天走上前，拉起他，目光中露出一絲溫暖：「好樣的！」

  邵謙嘿的笑了一下。

  烏笑天試了試石鎖的重量，他並非看重什麼榮譽，軍職提升激不起他任何興趣，經過大起大落和特種兵訓練的烏笑天更相信，機會更需要自己去創造。

  要說自己的未來，也不過就是掙扎求存的下場吧。

  烏笑天苦笑一聲，將石鎖舉過頭，停佇片刻，扔掉石鎖，隨即平靜的走回一邊。

  王虎也試了試，沒過，他倒是樂天派，扭著屁股，還飛了看台上一記媚眼，惹得玄姬身後的女兵又差點暴走。

  這廝向來粗魯，戰場上的氣血激盪更讓他現在變得色膽包天。

  力量測試通過了人。

  不到總人數的十分之一。

  第二項測試格鬥技，八十一把匕首發到了通過者手上，測試很簡單，八十一人站在五十米方圓的場地上混戰，被擊倒和擊出場地的人淘汰，堅持到最後的20人直接入選。

  在沒人注意到的情況下，烏笑天偷偷將他那把昆吾短刀塞進邵謙腰裡。

  邵謙愕然看向烏笑天，只見他嘴角撇起一道殘忍的笑意，手做了個切的動作。

  李煌大手一揮，擂台上發出無數嘶吼。

  匕首在空中飛舞。小團體的優勢盡顯無疑，個人力量在混戰中簡直微不足道。依附在烏笑天身邊的幾個人背靠背站在一起，手舉匕首，靠近者無不倒地或被踢出擂台。

  漸漸的，味道變了！

  在利益的誘惑下，人們都在發瘋。戰鬥越來越瘋狂，匕首雖沒開刃，但人卻更加脆弱。不斷的有慘嘶聲傳出，有的被刺穿眼睛，有的被敲斷頸骨，血腥味瀰漫，自相殘殺的慘烈，人性的惡劣被發揮到了極至，圍在四周的狼牙軍發出怪叫，雙目放光，仿佛眼前是鬥獸場，八十一隻野獸在互相撕咬，傳遞野蠻的快感。

  玄姬和她身後的女兵有些嫌惡的撇過頭去。

  李煌不同，他的雙目發出更熱烈的光芒，呼吸粗重起來，雙拳緊握，扭曲的臉顯示他現在很興奮，非常興奮。

  鮮血濺入烏笑天的嘴巴，他舔了舔，濃烈的腥味刺激著他的神經。他並不喜歡被人像玩物一樣觀賞鬥毆，可是他喜歡血液的味道，它讓他沉迷，只有在鮮血和撕殺中他才會忘記過去，就像吸食大麻一樣，沉浸在短暫的快感之中。倒在他腳下的士兵越來越多，非死即殘，烏笑天就像一頭陷入絕望的凶獸，瘋狂的發泄體內的狂暴激素。

  好多士兵被嚇傻了，驚恐的後退。擂台上下充斥著鬼哭狼嚎，尖銳的笑聲，得意的吼叫。

  玄姬整個身體在顫抖，眼前地獄般的畫面，那個魔鬼，他還是曾經那個微笑的年輕人嗎？

  不是，絕對不是……

  「停下，快停下！」玄姬猛的站起來，朝擂台上尖聲大叫。

  已經停不下來了。

  一些士兵被追殺得哭爹喊娘，不顧一切從場地中央跳了出去。烏笑天的匕首早因為過度用力的砍殺，折斷兩截。他繼續衝上去，赤手空拳猛打，擋者披靡。

  一旁的邵謙突然發出怪叫，發瘋般衝到鍾浪那伙人面前，從腰帶里抽出那把短刀，狠狠的捅進一個傢伙的心臟，他興奮得渾身戰慄。

  李不同幾個連忙上去保護邵謙。

  「老子乾死你們，媽的。」邵謙削掉另一個人的腦袋，紅白色腦漿濺出來，又猛的一腳蹬在倒地的一個傢伙胯間，頓時那傢伙口吐白沫。

  平日的仇恨積累到現在，同時爆發出來。鮮血刺激著一群野獸般的男人。仇恨，發泄，利益，交織成一曲死亡狂響曲。被邵謙的瘋狂激起怒火的鐘浪放下手頭的敵人，舉起匕首沖向邵謙，一個身影突然踉蹌衝到他面前。

  烏笑天！

  鍾浪的眼球猛然收縮。烏笑天身上多處冒著鮮血，面目的表情更是猙獰到了極點，他的口中還銜著一塊肉，那是從剛剛一個刺了他一刀的士兵脖子上咬下來的，呸的一口吐出，血水掛在烏笑天嘴角，鍾浪只覺一股寒意從後背冒上來，不禁退了一步。

  嘿嘿嘿嘿，幾聲冷笑後。

  烏笑天一個斜步，一腳踢向鍾浪下顎，鍾浪連忙後退幾步，一刀揮下，烏笑天根本避都不避，任匕首用力砸在他肩膀上……

  「喀嚓」一聲，匕首飛出，劇烈的疼痛襲來，烏笑天嘴巴咧了咧，左肩鎖骨斷了。

  他發出一聲刺耳的「咄」聲，右手已經握拳猛擊在鍾浪眼上。

  「嗷——」一聲慘嚎，鍾浪捂著眼睛後退，烏笑天飛身上前，一個旋轉側踢掃在鍾浪脖子上。

  鍾浪哼都沒哼一聲就栽倒地上。

  四周已無一人敢靠近。

  正要上前一腳踩碎他的頭顱，一道人影飛了過來，幾腳踢開擋路的士兵，一把利劍頂住烏笑天的喉嚨。

  「我叫你住手，全都給我住手！」玄姬失態的大喊著。她無法控制的自己的心痛，胸脯劇烈的起伏著，一張臉漲得通紅，死死盯著烏笑天，似要看穿他這個人。

  「姐！」幾聲驚叫，女兵沒法直接跳過十米的距離，只能快速跑下看台。李煌也驚得站起來，他哪知道平日裡冷傲無比的玄姬會突然失態，連忙朝左右憲兵揮手：「快，過去看看！」

  烏笑天有些莫名，不過喉嚨上的鋒銳寒氣讓他不敢妄動。撇過頭，他眼中的瘋狂神色逐漸消失，疑惑地看向玄姬，他認為玄姬不該如此失態呀，死便死了，獨立營里本來就是一堆早就該死的人。

  憲兵如狼似虎的衝上來，將一個個呆滯的士兵拿下。七八把槍頂住烏笑天，只要玄姬一聲令下，絕對讓他被打成篩子。

  烏笑天眼中閃過嘲弄的神色，撇過了頭。

  玄姬氣得臉色發青，這個傢伙就沒有點別的表情嗎，他難道不知道命運完全掌握在自己手裡，要他生便生，要他死便死，看到烏笑天嘲弄的眼神，她就氣得不行，握短劍的手都抖起來，劍尖已經刺破了烏笑天的皮下，一絲血溢出來。

  抖了半天，玄姬一咬牙，扔下那把劍，氣道：「關起來，禁閉三天，不許任何人接觸！」

  其實她根本誤解了烏笑天的眼神，烏笑天嘲弄的是自己，不過這一切是不會有人理解的。

  三天後……

  邵謙一邊幫烏笑天端飯，一邊罵罵咧咧：「玄姬這丫頭，還真不念舊情呀，要換個人，這黑牢坐的……還不活活被她折磨死了！」

  李不同幾個坐在一邊，深有同感的點頭。連王虎也難得收起嬉皮笑臉，冷冷的說：「想不到這女人一點人情都不講，媽的……落在我手裡，非弄死她不可。」

  「你要弄死誰呀？」門口突然傳來一個女聲。

  營房刷的靜得落針可聞。幾個男人機械的回頭，發現一個女兵柳眉倒豎，一臉兇相的站在門口，手中提著個小袋子。

  「啊……原來是你……」王虎第一時間換上笑臉，搓著手走上前。

  女人掩著鼻子走進來，一邊哼道：「你們這裡怎這麼臭，豬窩似的。」

  其他幾人也認出來了，這女的就是當初開槍的小辣椒，玄姬的通訊兵阿璃。

  「呵呵，上級領導安排，地方是差了點，要不你和上面說說，讓我們換個舒服點的地兒住。」王虎涎著臉在旁討好著。

  阿璃把眼一瞪，冷冷的道：「你就是那天吹口哨的傢伙吧，沒打死你算你命大，再多嘴賞你嘴巴子！」

  王虎眼角微微抽動一下，心中暗怒，臭娘們，遲早有一天讓你知道厲害。

  眼看氣氛又冷下來，王虎立刻又臉色如常，笑嘻嘻道：「看你這說的哪裡話，我那是情不自禁啊！」

  阿璃也不多話，瞥了躺床上一動不動的烏笑天一眼，輕輕的搖搖頭：「也不知道我姐想什麼，這樣的人還要我來送吃的。」

  她一把將手中的袋子扔給王虎：「這是我姐讓我給他送來的補品，安神的……」說完，頭也不回的走掉。

  等她離開後，營房內的人一個個咬牙切齒，被這麼個小丫頭訓，是人就受不了，可以他們現在的身份，不想死的話只有忍。

  王虎從袋裡抓出兩瓶藥和一張紙，翻了翻紙片，忍不住啐了口：「你媽X，老子不識字！」

  烏笑天的精神很快就恢復了，除了本身超強的自愈能力，玄姬送來的藥也發揮了很大功效。這藥很不一般，藥膏呈淡綠透明色，膏體清香，聞之便讓人神清氣爽，入口絲絲涼意傳來，止痛效果奇好，另一瓶藥丸，則是安神聖品，邵謙見識多廣，一眼望出兩樣寶貝價值不凡。連王虎都沾了光，用上藥後，腰上的傷也很快痊癒。當下，幾人對玄姬的惡感少了許多。

  只是納悶於她怎會送藥給烏笑天，一時間，幾個人望著烏笑天的眼神都不同了，含著絲絲詭異。

  而後發生的一件事更讓眾人取笑烏笑天，把他和玄姬的緋聞鬧得滿營皆知。原本以為惹惱了最高首長，會被剔除出特別行動小隊，不料最後20人大名單出來，烏笑天小團體的幾個人全都榜上有名，除了因屁股有傷未能通過測試的王虎。

  此事頓時被大做文章。

  眾人在高興之餘，又為王虎感到不值。

  倒是王虎還是笑呵呵的，顯得並不在意。

  「我說哥幾個以後可都是大人物了，以後我能活下來的話，幾位可得照顧我呀。」

  幾個人也明白王虎此刻的心情，除了拍拍他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還能做什麼呢。

  20個人被召見到狼牙軍營。

  被烏笑天打瞎一隻眼的鐘浪赫然在列，以他的能力出現在特別行動小隊，本屬正常。

  可小隊裡多了這麼個人，不安的隱患已然存在。偶爾掠過烏笑天的那一隻怨毒的眼睛，讓人不寒而慄。

  烏笑天依然是一副古井不波的漠然神態，連被告知選入特別行動小隊時也沒流露一絲笑容。

  在指揮部里，李煌和玄姬接見了他們。玄姬似乎恢復了往日的清淡冷傲，即使眼睛掃向烏笑天也再無一絲波動，李煌卻饒有興致的看了烏笑天很久，近幾日獨立營那邊的緋聞已經鬧得人盡皆知了，身邊這位反而一點反應都沒有。

  李煌何等人物，豈會被表象迷惑，玄姬對其他人都很冷淡，卻唯獨對烏笑天關注異常。看來內中必有點隱情。想及那份密令，李煌臉色一肅，濃眉皺在一起。看來此事絕不能再和玄姬細說。

  他暗自打定注意，呵呵笑道：「你們大部分都是我們九局出身，能從數千名士兵中脫穎而出，還真給咱們老單位提氣……今天叫你們來，總部四號首長將親自為你們綬三等功。」

  一聲令下後，大帳偏門進來數名親兵，手中捧著一疊證書，還有就是一套套嶄新的軍服，還有配套的短槍與上尉領徽，看到這些，除了烏笑天以外，每個人都不由都是一臉激動表情。

  玄姬站了起來，首先將最頂層的證書和一副領徽拿起，走向最左側的邵謙，邵謙連忙敬了個禮，接過證書領徽後一臉激動的望著她。

  玄姬還了個禮，緩緩說道：「邵謙，恭喜你。」

  「謝謝！」邵謙顫抖著聲音大聲說道。

  玄姬點了點頭。

  接下來，眾人有模有樣，一一授獎。

  只到了烏笑天，雖然他也照本宣科的敬了禮，然而話語間總讀不出一絲感謝的意味。

  玄姬盯著他那雙平淡若水的黑色瞳仁，心頭又隱隱有了絲火氣，她已經在出來前鼓勵了自己很多次了，絕不能失態，特別是在這個男人面前，一直給自己加油鼓勁，原本前面已經做得很好，很有上級的典範，可是真的近距離接觸烏笑天，她的心又不自覺的快了幾倍，根本無法控制自己心緒。

  深呼吸，加油，加油……

  她一邊給自己施精神勝利法，一邊儘量讓自己沉著，卻不知刻意的沉著反而不美，不但李煌眼光閃動，連其他人都看出玄姬有些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