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河童石（5）

  「殺了……五人嗎？」

  當遲媛在廚房準備早飯的時候，小曦一個人被烏笑天叫到了客廳，在那裡聽說了新的情況。

  「這只是程芳這邊的情報而已。」

  烏笑天淡淡地回答。

  「我並不是為了通知你以前發生過這樣的事情，而是想要問你，有沒有聽說這方面的傳言。」

  沒有，小曦搖搖腦袋。

  「沒有。如果要說這房子發生過的事情的話，我就只從隔壁的世倉夫人那裡聽說過，這裡好像有人自殺過─僅此而已。」

  「就算是這一帶的事情也可以。」

  「沒有。」

  小曦說完後深深嘆了口氣。

  

  「那麼，就是這一家人中的母親附身到了我母親身上嗎？」

  「好像是這樣。」

  「媽媽今天早上還有些不太對勁。是怎麼回事呢？難道說那個男孩子還在想辦法進行附身嗎？」

  「與其說是附身，我覺得更類似於剛好被當作媒介使用吧。不管是那種情況，我覺得只要合作達成了的話，你母親的附身狀態應該就可以解決，不會有什麼問題。」

  「那什麼時候可以解決呢？」

  小曦如此說了後，烏笑天仰望著牆壁的時鐘。很快就要到七點了。

  「我想很快了吧。」

  是這樣嗎？小曦鬆開了緊緊交叉的手指。

  「那就請你多費心了……我今天也會在家的。」

  「那就這樣吧。我得小曦你還是休息一下比較好。」

  「那麼，我在浴室看到的就是兇手了嗎？」

  「詳細的情況還不知道，不過這個可能性似乎很高。對此我們正在進行調查。」

  「請安靜的坐好，我們會想辦法來讓你恢復的。」

  聽到烏笑天的話語，遲媛點頭表示同意。頭痛，疲勞，不安，如果能夠治好這些東西的話就再好不過，她如此想到。

  遲媛本身對於自己的奇怪行為並沒有自覺，她頂多只是知道自己時不時會發呆，偶爾會說些奇怪的話而已。即使如此，對於身體上的不舒服她還是有所意識。所以她抱著肅然的感情端坐在了沙發上。

  烏笑天看了看孫玉娥，後者點了點頭，隨即在香爐里點燃信香，並且拿出了幾張符紙放到桌子上，然後他又準備了一個用茅草編的人偶，在裡面放上了遲媛的生辰年月紅布條。

  小曦站在遲媛的身邊，望著孫玉娥仔細認真地進行這些準備的動作。

  約翰進行完所有的準備後，在遲媛面前屈膝跪下，輕輕地將手交指叉到一起。

  「星煙復應，五土社神。披靈散惡，黑篆霹形。聞知膽碎，應召潛形。當吾者死，拒吾者刑。神威一發，急急檄行……」

  孫玉娥的祈禱接連地從他的口中傳出，讓人不由產生肅然的感情。

  意義不明的咒語讓人產生虔誠的感覺，和孫玉娥一樣低垂下腦袋的遲媛，原本是雙手平放在膝蓋上，但不知不覺中手指已經交織到了一起，而且小曦猛地發現自己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天神行符，天道自然。地神行符，殺戮鬼神。自知非真，莫當吾真。自知非神，莫當吾神。避者莫傷，當者滅亡。普天之下，幣地之上，隨符前去，顯露真形，明彰報應。」

  孫玉娥輕輕搖了搖手裡攥著的鈴鐺，「伏請廣運，先天元陽，觀元道氣，雷霆火府真氣，五行生旺正氣，灌注見患某人身中。自頂至腫，自手至足。上至泥丸宮，中至絳宮，下至湧泉底。三部八景，五臟六腑之內，搜出一應邪氣。鬼氣，毒氣，天行時氣，四時不正之氣，瘟疫毒癘之氣，陰陽不正之氣，飛遊走土之氣。隨此道光，並為攻出。請降天上之清氣，攻身中之濁氣。以天上之正氣，攻地下之邪氣。以天上之社氣，攻地下之鬼氣。以混元之道氣，攻身中之病氣。應患人身中，四百四病一切諸證。神符到處，並與攻除，即請表里俱發。有汗攻汗，令汗發泄。有痰攻痰，令痰吐出。有邪攻除，令邪攝伏。對證攻治，急急如律令。」

  她的手指落在遲媛的胸口一點。

  「疾！」

  遲媛微微地顫抖了一下。

  小曦注意到在自己眼前的遲媛開始激烈地顫抖。怎麼了？她想要詢問母親，但是被烏笑天阻止了。

  「看著就好……」

  小曦聽到了輕微的嗚咽聲，遲媛溢出了淚水。遲媛本身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哭泣。但是，無奈，哀傷，淚水就是無法停止，而且不知為什麼，身體無法停止顫抖，那並不是因為寒冷。

  孫玉娥溫暖的手掌撫摸著她的眼角。

  「休息吧……已經沒事了。」

  雖然是對著遲媛說出的話，但不知為何就是覺得好像也是向遲媛以外的人所發出的一樣。寒氣突然平息了。與此同時，原本堵塞了胸口的東西似乎也突然消失了。原本那麼無奈哀傷的心情彷佛徹底離開了身體。

  「帶好它。」

  孫玉娥說道。

  感覺到這毫無疑問是對自己發出的語言，遲媛睜了眼睛。此時她正在把小小的護身符掛在自己的脖子上。

  「請你暫時不要摘下這個，沒有不舒服吧？」

  遲媛眨眨眼睛，哀傷和無奈的感情都已經無影無蹤，房間非常暖和，也沒有涼風會吹人。

  「沒有。奇怪，我這是怎麼了？」

  遲媛拿起放在身邊的圍裙，擦了擦淚水。

  「您是太緊張了吧？」

  烏笑天的笑容讓人覺得說不出的溫暖。

  「已經沒事了。」

  「謝謝你。感覺上好像輕鬆了很多。」

  「那就好。」

  看著烏笑天的笑容，小曦輕輕合上了手掌。因為她覺得，自己能明白遲媛淚水，其實是屬於誰的。

  「看來那個鬼魂是解脫了，剩下就是解決那個傢伙就好。」

  烏笑天返回自己的房間，放置在客廳的攝像機處於啟動狀態，黃源表情肅然，但看到烏笑天進來時，他卻眼神閃爍了起來，兩頰不覺有些發熱。

  黃源輕輕嘆了口氣。

  烏笑天讓孫玉娥都做了什麼，他好歹也算是通過這裡的顯示器看到了。他原本打算只要對方有什麼奇怪舉動，就立刻衝過去阻止他，但是，因為真的只是單純把祈禱的詞語串聯到一起，所以他反而有些有力無處使的感覺。

  說老實話，其實他很煩所謂的除靈師靠近善良的市民，可他最近也實在感覺到了疲勞。而且就算烏笑天他們實際上什麼也沒有做，但至少遲媛看起來放鬆了不少。他甚至覺得，這樣也不錯吧。因為處於這樣孤立無援的狀態，所以就算堅持自己的主張也只是白費氣力。所以他的行動只是停留在確認的階段。

  「那個護身符要多少錢？」

  不會是打算漫天要價吧？可當他抱著這樣的警戒心理問出口後，烏笑天卻看著黃源有些吃驚。

  「什麼。」

  我說啊，就在邵謙要哭笑不得地插嘴的時候，烏笑天已經啊了一聲笑了出來。

  「當然是送給她。那個護身符是讓她感覺到心裡有所安慰才送給她的……」

  「用不著搭理那種傢伙。」鳳五有些不滿地從不遠處扔過來一句話。

  「你什麼意思？」黃源轉頭看了看背對著他的鳳五。

  「你還是在懷疑我們……」

  「懷疑麼倒是談不到，只是有些擔心而已？」

  黃源有些尷尬地扭了扭身體看向周圍，其他人卻仰頭看著天花板，假裝沒注意他的動作。

  「算了，沒什麼。」

  「啊?」

  「不用在意，我們只是做了些應該做的，這是有正式協議的委託，當然我們會竭盡全力。」

  「嗯……」

  就在黃源點頭時，叮咚一聲，門鈴響了起來。

  小曦嗒嗒嗒地從客廳走出來，打開了門，然後發出了好像很驚訝的聲音。

  「紀歡？」

  「抱歉這麼早就來了……黃源呢？」

  啊，小曦向背後看了一眼，結果就發現了一臉鬱悶的黃源走了過來。

  「鍾紀歡，你這是來幹什麼？」

  鍾紀歡笑了。

  「有點事啦，他起來了嗎？」

  「他？」

  鍾紀歡笑了笑。

  「烏笑天……」

  「我調查過了哦。」

  鍾紀歡的視線完全集中在靠在拉門上面的烏笑天身上，對基地上的其它人連看都不看一眼。

  「好像是啊。」

  烏笑天雖然如此回答，卻沒有將視線投注在鍾紀歡身上。

  「為什麼你要偽裝成私家偵探？」

  「方便，我不喜歡太受約束。」

  「可你本來也是高級安全部門的成員啊。」

  「那個身份和我現在的工作並不衝突。」

  黃源就不用說，連邵謙和鳳五都睜大了眼睛，看著烏笑天眺望著顯示器的無表情面孔。

  「如果要讓我可以選擇的話，我倒是不希望和四局還有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扯上關係。」

  鍾紀歡瞪著站在那裡的烏笑天。

  「就算你自己是一個高級特工？」

  「如果我不是受到了組織培養，早就自己躲起來了，相信我，我這個人很怕麻煩的。」

  黃源看著鍾紀歡。

  「特工？」

  「不僅如此，他還是所謂的超能力者。」

  「超能力者？」

  「這不是我隨便說的，這件事情是處長確定的。他是經過軍方高層認定的特工，如假包換的異能者。」

  對此烏笑天沒有進行回答。